裴望慈如蒙大赦,松了一口气去,牵起衣摆,从地上起身。
“娘娘您居于高阁,自是不知道这民间的腌臜玩意和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臣在紫荆关时曾听闻过一种北漠特产的奇花,传闻只要经过几道神秘的工序,最后制成如丹药般的黑灰色药丸,人食用之后,便会逐渐地对其产生依赖,以至于到了最后再也无法摆脱。”
“世上竟还有此等邪物?”
芸贵妃也是惊诧,然,惊诧之余却在想,若能将这物什为她所用,岂不可以省下不少力气。
“你的意思是云锦被他们用这邪物控制住了?”
裴望慈定定点头。
“这么说来,如今云锦已为北漠所用,将会威胁我大殷的江山?”
裴望慈赶紧否认,“娘娘不必担心这点,那邪物虽有控制心神的作用,但被控之人若长期服用,不出一年,便会全身溃烂而亡,死状可怖,且据说一旦食用了那东西,连轮回都入不了。”
“放肆!”芸贵妃心头一跳。
裴望慈当即跪在地上,莲花眸急转,骤然想起传言所说,芸贵妃最是厌恶鬼神邪说。
“臣失言,还望娘娘责罚。”
“罢了,按你所说,这云锦是掀不起什么大浪了?”
“是。”
芸贵妃酥手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语气也缓和了不少,“而今你是宛宜的丈夫,是本宫的女婿,宛宜喜欢你,本宫便也不会亏待了你,至于云锦还活着的事儿,你就不要跟她说了,免得她又自责忧心。”
“是,娘娘。”
“只是云锦之事,您打算如何处置?”
裴望慈斗着胆子问了一句,芸贵妃听闻云锦将死后,心情已平复下来许多,却并未打算将这之后的事宜告诉给裴望慈听。
“你且回去吧,这件事本宫自会处置。”
如此,裴望慈也不能再问下去,只能再度跪拜,而后在宫人的引领下起身离开。
芸贵妃这才起身步入里间,半晌将封存好的密信交到了候公公手中。
“让白矖亲自去,交给父亲大人。”
“是,娘娘。”
鹅黄袖轻飘,芸贵妃负手立于桌前,美眸远远望去,却无所落。
本宫……再杀你一次。
大殷的新年格外的喜气,大殷帝于宫中设宴,皇子公主们与各宫嫔妃们,无论平日里斗的有多狠,坐在同一屋檐下时还是要维持住表面和平的。
这般看来,也算其乐融融,祥和圆满。
“其乐融融?”
谢府门庭之内,听闻宫人传来的话,谢知晏讽刺般冷笑着。
小锦儿如今还在北漠,他们怎么敢其乐融融的。
见谢知晏起身,韩笠忙不迭叫住了他。
“你干什么去?现在去搞破坏可不是明智之举,你别冲动。”
谢知晏依旧一袭黑袍,头发随意散落,束于脑后,闻言回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