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又不好下台,不便先开口。
徐芳渡见状,替老夫人说了:“夫人,得罪了。是阿殷的事。厨房擅自减了她的份例菜,她晚上总吃不饱,这件事您可能还不知道。”
宁祯牢记曹妈的话:先让老夫人出口气。
有些事,气头上去办,会大打折扣。
故而她沉吟片刻:“是吗?”
盛长裕看向她。
老夫人接了话:“你一点也不知道吗?我把厨房交给你,连阿殷的晚饭都能出这么大的纰漏。日子再久点,岂不是连我都吃不上饭?”
盛长裕慵懒而随意:“又不是她去做饭。”
“份例饭菜,她哪怕不每日过目一次,三五日看一回是应该的吧?阿殷一个小姑娘,不敢和嫂子说,只得偷偷要阿渡贴补。她是盛家的千金,却要做乞丐?”老夫人怒道。
“您不信她,可以不把厨房给她。”盛长裕说。
老夫人怒极:“你这样袒护她?你眼里还有我?”
“我岂敢没有,您是亲妈。这点您最清楚。”盛长裕的语气,不阴不阳的。
老夫人似被戳中软肋,一时怒不可遏:“我不是你亲妈又是谁?”
“您心里最明白。”
宁祯:“……”
徐芳渡在旁边劝,又轻拍着老夫人:“姆妈,您别和裕哥生气。您让着儿子一点。”
又说,“出了事查清楚,才是婆婆对儿媳妇最大的信任。姆妈,您说是不是?”
老夫人深吸好几口气:“在家过日子,大事上绝不可以稀里糊涂!宁祯,你厨房上能不能管?你要是说不能管,有人会接手。”
“姆妈,是谁说我更改了阿殷的晚
饭份例菜?”宁祯问。
“厨房那么多人,还能诬赖你?”老夫人说,“哪怕不是你亲口说的,也是你授意了。”
宁祯:“我并没有授意,更没有亲口说过。这件事有点误会。”
“什么误会?”
便在此时,盛长殷回来了。
她进了老夫人的院子,神色忐忑不安。
“正好,阿殷也来了。”老夫人招呼她,“你来。你的晚饭,到底怎么回事?你跟你嫂子说了要减少份例菜?”
盛长殷:“……”
徐芳渡走过来,拉住盛长殷冰凉的小手:“姆妈,您别吓到了阿殷。”
又轻轻拍了拍,“阿殷,你的乳娘每晚都来我这里拿酱肘子,说你饿得难受。你的份例菜少了一半。
姆妈知道了这件事,有点生气。夫人这边呢,也说冤枉。到底怎么了,姆妈想问问你,你如实说。”
盛长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再看徐芳渡,微微咬唇不语。
“你有没有跟你嫂子说过要减少份量?”老夫人逼问。
盛长裕静静看着她。
盛长殷唯唯诺诺,半晌才摇头:“我没有。”
老夫人大大舒了口气:“看看!”
盛长殷半晌似鼓起勇气:“我没有叫乳娘去要酱肘子,也没有饿肚子。洪嫂每晚都给我做鱼汤面。”
屋子里倏然一静。
徐芳渡表情一变。
盛长殷的乳娘站在旁边,原本最是镇定。但听到“鱼汤面”三个字,她脸上露出了浓浓的错愕。
“……就是我练完了钢琴,洪嫂就给我和老师做鱼汤面。”盛长殷继续说,“洪嫂说,我的乳娘去告诉厨房,说我的份例饭菜要减半。
这件事,洪嫂去问了大嫂,大嫂说她不知道。想要找我的乳娘问,到底怎么回事。我叫大嫂别问,因为我发现了一样东西,可能跟这个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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