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正当秦瑱谋划孙策军之时,实则孙策这边也在探知秦瑱的谋划。
在刘备决定去劝降之后,孙策便回到营中,又将周瑜叫来讲述营中诸事。
而周瑜听罢,便是暗惊不已,忙道:
“兄长是说,刘备今日召兄长前去,只是告知兄长他欲去劝降?”
“正是如此,要说这人也是奇怪!”
孙策不知其理,皱眉沉声道:
“此人既要劝降,自己去了便是,何须又要让我等知晓!”
“此等反常之举,必有反常之谋!”
周瑜闻之,自是站起身来思虑道:
“若按常理来说,刘备要想劝降,不当此时前去!”
“因为我等虽然筑坝淹城,但现在沟渠未至城下,敌军还有出兵之机,现在劝降并无大用!”
“他怎能知晓敌军这两日不会出城?”
“再者,就如兄长所言,他若想劝降,根本无须知会我等!”
“他若能劝降成功,自可暗通款曲,谋划独占此城!”
“他便劝降不成,也是理所当然,即便我等探知,也不会以之为异!”
“可他偏偏在劝降之前告知我等,自有相应谋划!”
“那刘备这到底是何意?他想做甚?”
孙策不由面露难色道:
“这刘备老二神神叨叨,当真令人难以捉摸!”
见其如此模样,周瑜摇头一笑道:
“兄长须知,此举必不是刘备之意,乃是秦瑱之谋!”
“唯有此人,才会作这等难以琢磨之事!”
“至于刘备此举,多半是秦瑱特意如此,他想让我军知道,他们去劝降过!”
“他去不去劝降,我等知道又有何用?”
孙策已是越发不解,老实说,他从未遇到过这种对手,做事遮遮掩掩,不讲明白。
偏偏他们还不能主动去问,总不能告知刘备我们在监视你,你解释一下你现在在干什么吧?
而周瑜闻言,却是摇头叹道:
“兄长有所不知,秦瑱如此,恐怕就是冲小弟来的!”
“他是知道我军在监视他们,特地做给小弟看的!”
“他如此举止,是想要小弟去猜啊!”
“不过此人做事颇为诡异,现在不好妄加揣测,兄长可探明了刘备军这几日再做何物?”
孙策一听,便即沉声道:
“说来正想告知公瑾,我军已经探明,刘备军这几日除了挖渠之外,还在编制浮桥、云梯等物!”
“说来也是奇怪,眼下我等既然已经决意掘水,又何须制造攻城器械?”
“若他纪灵敢出城,我等无须多造攻城器械也可取城!”
“若纪灵不敢出城,大水一至,我等又何须攻城?”
他话一说完,周瑜便摇头道:
“此举更是反常,他做攻城器械,定是准备强攻此城!”
“可现在之势,哪有机会强攻城池?”
“刘备所谋,多半不止于此,这些攻城器械或许还是掩饰!”
“兄长可再去探探,务必知晓刘备军到底在掩饰何物!”
孙策听罢,只得无奈点了点头,行出营去。
而待孙策离去之后,周瑜便是再度一叹,心想秦瑱此人果真难以对付。
之前听其谋划之功,在局外还不觉得。
如今身处局中,刘备军的一举一动便都有迷惑性。
比如劝降,说是做给他看,可当真是要他朝这方面想么?
有没有可能秦瑱是在以此为诱导?
又比如伐木,看似是要攻城,有没有可能是因为知道他们在看,所以故意做给他们看呢?
但无论是那种,他都有种感觉,自己在被秦瑱牵着走!
想要摆脱此事,他就要尽快搞清楚刘备到底想干什么!
想到此处,周瑜便越发烦躁了起来。
如此直至下午时分,孙策终于再度回到营帐之中,周瑜见之,急忙上前问话。
可孙策却是摇了摇头,表示刘备军除了制造攻城器械之外,就没有其他动作。
还没等周瑜考虑清楚,刘备那边又来人邀请前去议事。
孙策听闻刘备又要议事,自是烦闷道:
“刘备老儿属实麻烦,中午刚议一事,现在又议何事?”
周瑜看着孙策如此,自是笑道:
“我等不妨前去看看,也好知晓刘备到底何意!”
孙策自是点头应允,二人又朝刘备大营行来,刚一入营,便见吕布一脸烦闷道:
“玄德这是何故,今日哪来这么多可议
之事!”
刘备对此,自是歉意的一笑道:
“并非备想要劳烦诸位,实在是今日劝降之后,敌军来了一信,言说欲要投降我军!”
“备得此信,不敢隐瞒,特叫二位前来参详!”
说着他便将袁涣手书交予吕布,补充道:
“来信之人,名为袁涣,袁曜卿,乃是备之故旧!”
吕布听着敌军要投降,自是接过手书一看,顿时一惊道:
“纪灵当真有意投降?”
他本以为刘备此举无用,没想到还真被刘备说降了!
而孙策和周瑜闻之,当即大惊,纷纷接过手书一观,看的信上之事,孙策还未发话,周瑜便沉声道:
“此信必不可信,敌军要降,必是现在开门,何必又要多等两日?”
“此必是敌军缓兵之计,欲以此谋划我等!”
“对极,公瑾所言不差,在下亦是如此作想!”
周瑜话音刚落,便见秦瑱迈步行入营帐之中,羽扇纶巾,再无之前病态。
见得秦瑱前来,众人皆是一惊,心想这货前两天还病恹恹的,怎么今日却变得如此精神!
但没等众人说话,秦瑱便依次见礼一圈,随之对周瑜问道:
“但不知公瑾能否猜出敌军所谋何处?”
周瑜闻之,知道躲不过去,索性沉吟道:
“我观敌军自我军挖渠以来一动不动,怎的今日会发此信!”
“可见敌军是欲以此信轻慢我等,多半今夜要来夜袭!”
“吾便知公瑾当日乃是藏拙!”
秦瑱点头一笑,看着吕布和孙策道:
“这便是我军邀二位前来之意,既是敌军今夜可能要来夜袭,我军何不将计就计,与他们方便?”
“唯不知敌军欲袭何处,故须三家同时用力,方可完败敌军!”
听得秦瑱之言,吕布不由沉声道:
“原来如此,若是敌军真要来袭,我等自当防备!”
孙策则是思虑片刻,摇头道:
“单是防备不可,敌军如此,必是全力来攻!”
“我等若要将计就计,须得在营外埋伏一兵,里应外合方可破敌!”
“固知孙郎善战!”
秦瑱一听此言,便即笑道:
“既是要埋伏一军于外,敢请孙郎领兵前去,我等两家自在营中防备。”
“待得敌军一出,我等两家从营内杀出,孙郎截断敌军后路,管保大破敌军!”
“只需将敌军一破,那我等便无须掘水,也可攻取此城!”
他一说完,吕布思虑及此,点了点头道:
“或可依此行事!”
孙策在那边刚刚提议,不想就被秦瑱安排,心中有些不悦,正想说话,便见周瑜笑道:
“先生此言说得,须知我军已去拦河做坝,这几日又是掘渠引水,兵马疲惫,哪有余力能挡敌军?”
“倒是贵军,我听贵军这几日还有精神伐木,可见已是养精蓄锐,正可阻拦敌军!”
听到这话,吕布自是一愣道:
“这几日玄德伐木作甚?”
刘备闻之,微微一笑道:
“敢叫温侯知晓,乃因军师谏言,说是敌军可能出兵,若能败敌军,便可取城,故而多造一些云梯,方便我等使用,此乃有备无患!”
“不想今日我去劝降,敌军便行此计,可见这些云梯必能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