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骆俊其人,本为会稽郡乌伤县人,有文武才干。
年轻时在会稽郡当小吏,后察孝廉,补尚书郎。
后因陈国相师迁追奏刘宠僭越祭天之举,导致师迁被调骆俊由此顶上。
其在任期间恩威并施,助刘宠收拢难民十余万,陈国因此富饶。
但骆俊虽有这等能力,应对大事却如陈宫一般迟智不敏,直到被刘衔叫入府内之时,还未发现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边走了一圈。
见得刘晔已经来到了陈县,骆俊的第一反应便是皱眉道:
“如今大王尚在阳夏,子扬不在阳夏助之,为何急于归返陈县?”
“吾且问你,大王何在,可已无恙?”
刘晔听得此话,自是一阵冷笑道:
“晔若不归,骆相今日恐要死于袁术诡计之下!”
“骆相可知,君所献诈降之计已被袁术勘破,并以此设谋欲杀骆君!”
“何以还在此处论你论我?”
他自知骆俊对自己的防备之心,此时见他还在如此,自然不悦。
而骆俊一听此言,顿时大惊道:
“汝何有此言,吾计何以便被他人看破!”
如此说着,他自是看向了刘衔,刘衔见之,只得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又转告了骆俊,并且直接对骆俊言道:
“方才衔误信袁术之计,险些将骆相招来质问。”
“若非子扬返回及时,恐我与母亲皆中其计矣!”
他自不说话还好,一说这话,骆俊便即胀红了脸大怒道:
“袁术小儿奸诈,吾何时又曾勾结此人刺杀大王!”
“但不知那狗奴何在,却将其唤来,吾自与他对质!”
刘衔见其恼怒,自然心惧,忙一指后堂道:
“那人便在后堂,骆相要见,我去将他唤来!”
骆俊一听出卖自己的下人就在后院,自然恼怒,当即便要朝后堂行去。
可他刚迈步而出,便被刘晔一把拉住道:
“骆相且慢,此人多半已被袁术收买,杀之不过一人。”
“似如主谋袁术,却难伤之!”
“如今大敌乃是袁术,骆君何吝留他一命,换袁术一败?”
骆俊自是怒气上头,便欲杀人,此时听得此话,便是脚步一顿。
终究他常年主政,该有的理智还是有的,一听刘晔之言,便回头正色道:
“似汝说来,又有何计可用?”
刘晔见其如此,自是正色道:
“骆君若是信我之言,便须吃些苦头!”
“此前骆君设计欲意诈降被敌军看破,乃因骆俊威望甚众,兼之清名广扬,骆俊诈降,袁术自然不信。”
“故他以此计谋划,乃欲先害骆君,而使城内人心离散!”
“由此可见,袁术之心,全在骆君身上,骆君若在,袁术必惧,骆君不在,袁术必然中计。”
“因此,我等若要败袁术,还需从其所愿,先将骆君下狱,做出城内人心已乱,无力守城之像。”
“此次我南下之时说服卢将军与我数千兵马,眼下兵马尚在城外,袁术不知!”
“只需诱得袁术入城,理应外合,便可破之!”
骆俊听闻此言,不由沉思了片刻,便沉声道:
“若果能成事,吾自愿行事,但不知又该如何应之?”
见其答应此事,刘晔便笑道:
“骆君只管束手就擒,余事吾自料理!”
言罢,他便看了刘衔一眼,刘衔会意,当即大喝道:
“骆俊,我父王如此厚待于汝,不料汝竟敢连通刺客刺杀父王!”
“来人,与我将骆俊擒下,关入大牢!”
骆俊自没想到刘晔动手这么快,还没反应过来,府外便冲入几个卫士,将他一把按住。
不过骆君终究是个聪明人,一见此状,便即大呼道:
“世子,冤枉,冤枉啊!”
“下臣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此乃袁术构陷之举!”
然而他一路大呼,却见刘衔刘晔动也不动,任由着他被拖出府外。
若是别人被这般处置也就算了,偏偏骆俊甚得民心,如此被押出府外,顿时便掀起了轩然大波。
城内吏民闻此,纷纷前来府外求情,一条街上站满了人,来者络绎不绝。
如此情势之下,刘衔看的心惊胆战,忙问刘晔道:
“城内吏民如此,恐生大乱!”
刘晔见状,自也心惊于骆俊的威望,但他这人胆大心细,当下便对刘衔道:
“非如此,不能诱得袁术前来!”
随之又让刘衔开始依计行事,同时调令城外臧讷埋伏。
至此,陈国大乱的消息传到了袁术军中。
袁术听得骆俊已被下狱,便即大喜,对杨弘道:
“得卿妙计,大敌已去,乃天使吾得陈国矣!”
杨弘见状,自是抚须一笑道:
“骆俊尚有谋虑,刘宠之子却若豚犬,今骆俊被囚,陈县混乱,可直往之!”
“凭陛下天威,城内军民自当纳首而拜!”
袁术从其言,便即整军继续进发,同时遣人入城劝降。
然则还未至陈县,就收到消息,言说其使已被斩首,袁术闻言,顿时大怒道:
“豚鼠亦敢阻大军?且至城下,吾只观其如何抵御!”
随之将大军一路开至陈县城下,却见陈县城门禁闭,来往士兵巡逻甚众。
袁术亦知兵,观其守备严密,不由暗惊道:
“常闻刘宠麾下骆俊了得,除骆俊外,更无能吏。”
“如今骆俊已囚,又是何人守城?”
当下他忙令麾下探听,随之便知刘晔已返陈县的消息。
听得刘晔二字,袁术便即恼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