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瑱闻言,睁开了眼来:
“今便有良言,曹公未必会听,也罢,曹公即不愿见,瑱自去也!”
“然则有一言相告,张绣今夜必反,曹公好自为之!”
言罢,他便朝着自己的营帐行去。
曹操听得这话,顿时脸上一恨,大怒道:
“秦子瑄,汝一再乱我军心,今不杀你,实乃我曹操之德也!”
“休要恃才傲物,真当曹孟德没了你就不行么?”
可无论他再怎么
喊,秦瑱都不再回头。
典韦见此,不由上前劝解道:
“主公,子瑄之言历来无一不中,他言张绣将反,必有依据!”
“连你也与他说话?”
曹操虎目一瞪典韦道:
“如今张绣已降,各部皆纳于我军麾下,如何再叛?”
“现在说出此言,张绣为一降将,心中如何不惧,若是真要叛,也是被逼无奈!”
说着,他又看向秦瑱的背影道:
“此子不过一寒门子弟,若非吾收留,早已死于乱军之中!”
“初时因他谦逊,我尚待他亲厚,娇妻美眷,赏赐不断。”
“然今持才傲物,屡次犯上,若在容他几年,恐我曹操再无立锥之地也!”
“休要管他,吾自省得!”
言罢,曹操一摆衣袖,便朝帐内行去。
典韦见状,内心一阵哀叹,曹操这话貌似是在对他说,实则何尝又不是再劝自己?
他身为宿卫,太了解曹操了。
曹操就是这么脾气,平日礼贤下士,不喜虚礼。
可一旦涉及到权利之争,便是多疑成性。
之所以不听秦瑱之言,表面是不喜被冒犯,实则是忌惮秦瑱功高震主!
但想想也是,自讨董以来,秦瑱每每言之必中,天下无不称之为麒麟之才。
可对于曹操来说,却很难受。
因为秦瑱的智谋太过恐怖,说曹操追击要败,曹操差点就没回来。
说刘岱会死,刘岱就真的战死!
说黄巾会降,他真就收服了百万黄巾!
吕布前来偷袭兖州,是秦瑱以一之力为曹操守住了老家。
整整七年时间,只要两人意见相左,那结果就一定是秦瑱对,而曹操错。
要是别的君主不通兵法智谋,那还可以忍受。
可偏偏曹操也是一个足智多谋,腹有雄才大略之人。
总不能连一个属下都比不上吧?
秦瑱就是这样一个怪胎,能力强到恐怖,无论是治军还是治民,都是一把好手。
在军民心中威望极高!
之前好歹还有一个戏志才分取秦瑱的光芒,让曹操心里有点安慰。
可随着去年戏志才去世,曹操便越发忌惮起秦瑱来。
以往秦瑱的举动,也让曹操开始怀疑,就拿徐州之战举例,曹军想要屠城,秦瑱却极力死谏,挽救了大量徐州百姓。
在百姓心中,变成了曹操恶,而秦瑱善。
那问题就来了,你一个谋士,收拢这么多人心是要干什么?
同样的,秦瑱治军极严,就连曹洪贪污,都差点被秦瑱抓了下狱,由此,诸将皆是又敬又畏,皆言军师有上古名将之风。
你一个谋士,在诸将心中有这么高的威望,是想要干什么?
这种种一切,都让曹操心中恐惧!
可以说,曹操不是不信秦瑱,而是不能信,不敢信!
若这一次再被言中,那老曹可就要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所以,典韦很理解曹操的心态。
但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也包括秦瑱眼中的失落,他犹豫片刻便道:
“主公,方才军师言去,若军师真的走了,该怎么办?”
这话说出之后,帐内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方才听曹操道:
“他要走便走,吾就不信,没了秦子瑄,我曹操便要当那丧家之犬?”
如此一句赌气式的话语说出,帐内再度响起了邹氏的琴声。
凄凄切切,让人心中不由生出一阵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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