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电话的男人一屁股瘫坐在地,嘴里只喃喃说着两个字“魔鬼”。
“他背后是什么人?难道说这一切都是老板的安排?”想到这寒冬俊的心中略微有些不安,“上面”什么时候对自己的个人行为这么“上心”了?
时间过了好一会儿,一脸颓废的男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神秘人让我带你去二楼实验室,他说剩下来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做。”
“这个人在实验室?”寒冬俊的声音带着冷冽,从衣服的内侧口袋中掏出一张相片。
“你,你们要找艾迪逊教授?”
“别问!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人到底在不在!”一只大手悄然已经伸了过去。
“在,在。”经他一吓,中年男人点头如捣蒜,“教授常年都在实验室,这两个月更是没见他出去过。”
“好,带我去。”语气还是那么冰冷,如果死人会说话只怕也就这个调调了。
“你也是被他威胁的吗?神秘人要你做什么?”临出发前,男人还是忍不住开腔说道。也许是压抑到快要崩溃了,想找个“同命人”倾诉一下。
他叫安知俗,天元生物的外务高层,主要负责公司的财务、会计、投资和融资等等事务。
因为隐瞒一起交通肇事逃逸致人死亡,让神秘人找上了他,并从这开始彻底沦为了一个工具。
人性!寒冬俊不以为意。如果不是贪恋荣华富贵和显赫的社会地位,又怎么会落得个如此下场呢?
“带我上去吧,我对你的故事不感兴趣。”
面对自始至终的冷漠,安知俗只好把接下来的话统统化作一声叹息,这中间包含了太多的无奈与忏悔。
“开启虹膜扫描。”
二层虽没有守卫,但防御级别却更上了一个档次。没有权限根本连门都进不去。寒冬俊这会儿更加确认自己应该是被人利用了。
不过那又怎样?
他现在只在乎自己能不能亲手杀了那个人!
“扫描成功,晚上好安知俗先生。”随着舱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白。“艾迪逊教授在最深处的实验室里,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在他转身走向电梯的那一刻,寒冬俊头也没回地说了句话:“去自首吧,你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这算不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自嘲似的苦笑一声,右脚已经一步迈入。
2、3米宽的走廊直通到底,两边像鱼骨似的排列着一个个透明的实验室,要是有人在这伏击…
不敢多想他现在能倚仗的只有一把匕首。
越往深处走,白色的世界仿佛有种魔力让人渐渐放下戒备,时不时的还会对周遭的各种精密仪器产生好奇。“这么眼熟,到底在哪儿见过呢?”
“是不是很震撼?”突兀的声响让人跟着心头一颤,听语气还带着些骄傲和自豪。
“谁!出来!”不知何时寒冬俊的手上已经多了把漆黑的匕首,架在身前防御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凝固了。
抬头四下张望,人影不显,就连预想中的摄像头也没找到。
“别白费劲了,过来吧孩子。我在最里面的房间等你。”一句话说完走廊重新安静下来,要不是远处的舱门正在悄无声息地打开,就好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你就是艾迪逊?”小跑几步进入到实验室,杀意再也遏制不住,如惊涛骇浪汹涌澎湃。调整呼吸,食指指尖紧紧抵住匕首刀背。
“哈哈哈哈,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连表情也和想象中的一样,凶神恶煞。真是无趣。”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老者缓缓转过来的身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不怕我?”寒冬俊干脆地又走了两步上前,就算真是陷阱他现在也有6成把握能把此人换掉。
“怕?为什么要怕?你今天出现在这反而说明是它怕了才对!”艾迪逊一边说一边抓起一颗钻石一样的白色能量晶体,然后转过身去继续自己手中的事。“与其谈论生死,我倒反而好奇它是怎么知道我在研究这个的,方便透露一下吗?看在我快死的份上。”老头的语气从容且淡定,在放入能量体后合上了开关。
灯光闪烁过几下,面前的机器开始“嗡嗡”地运转起来。
越走越近只剩三步距离,匕首已经呲出了獠牙。“你身边有眼睛。”说话声完美的掩盖了脚步。
“唉~又是这招。它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玩弄人性。千百年了,狗改不了吃屎。”艾迪逊才想慢慢转过身子,只觉得喉头一紧。本能的想要用手捂住脖子,但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
死亡,原来就是这种感觉。窒息到心脏室颤的滋味真不好受。顷刻间,无助、绝望、后怕各种负面情绪一拥而上,最后随着意识的一阵模糊烟消云散,人也变得轻飘飘起来。
一腔热血洒在桌案上好像鲜花盛开,如此的庄重艳丽。
“检测到目标生命体征消失,实验室将在3分钟后自毁,请无关人员迅速撤离…”
反复传来的警报声异常刺耳,但寒冬俊愣是像没听见一样缓缓跪倒在地。无声地哭泣最是伤心,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滑落下来。
“爸,妈。儿子替你们报仇了…”
一轮圆月高高挂在天空,宁静、安详。
一抹微笑浅浅浮现嘴角,温馨、恬静。
任谁也想不到他会把已经变成乳白色的“永夜”最后划向自己。这一瞬间寒冬俊在星空中看到父母。
人圆节,我们一家人终于又团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