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真可怜。陈秋娘心里无比同情,不由得叹息。
陈全忠本来醉醺醺的,这又黑灯瞎火,被凳子一绊,狠狠摔到在地,爬起来吐了一口唾沫,更是咬牙切齿地骂:“小蹄子,你敢对老子下手了,活腻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我忤逆老子也是跟你学的。你何曾孝顺奶奶,尊敬奶奶?上梁不正下梁歪,子不教父之过。”陈秋娘朗声讽刺。
陈全忠气得发疯,立刻就提着棒子追着陈秋娘满屋子跑,好在屋里除了两张破木板拼成的床,一条烂凳子便没有别的了,足够宽敞。
陈秋娘早就熟悉屋里的情况,她刚才还用心做了布置。所以,她借助黑夜的掩饰,游刃有余地躲避着陈全忠狠狠落下的棒子,并且带着他在屋里转。
最终,陈全忠踩在了她事先放置的砍刀上,顿时大叫一声伤了脚,立刻就吼道:“你个挨千刀的,看我不打死你,竟敢算计你老子了。”
陈秋娘亦不答话,拿着结实的擀面干就往门外跑。陈柳氏在门外哭得曲径通幽的,拖着喊:“忤逆子啊,你怎么这样不消停啊。我是做了什么逆啊。”
“我每次没打死你,留你性命。就是想着拿你做生祭,今天正好。”陈全忠恶毒地咒骂着追打陈秋娘。
陈秋娘跑出房门,就拿起放在门口边的簸箕里的另一把砍刀将绑门的麻绳直接砍断。这麻绳她早就做过手脚,只需要狠狠地砍两下,这门就倒了。
所以,她拿砍刀三下五除二直接将那摇摇欲坠的门卸了,直直砸在追出来的陈全忠身上。古代的木门全是实木的,重得要命。这一下子砸下去,噼里啪啦的,陈全忠顿时哎呀地呻吟两声,继而是推开那门,抓着旁边的砍刀站起来,吼道:“小蹄子,你要杀老子,看我非打死你不可。”
我去,这陈全忠防御力还很高啊,这么个木门都没把他砸个腿脚断裂。陈秋娘往院落里跑,她想若是最后一个计策都没办法的话,她必定要往屋外广大的田野里跑啊,保命要紧。
陈柳氏看到陈全忠拿了砍刀,当即也吓疯了,声嘶力竭地喊:“来人啊,来人啊。杀人了,杀人了。”
陈柳氏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凄厉。陈秋娘却烦躁起来,她这么一喊,一会儿果真会有人来的。那她的计划就会失败,这次若没跟陈全忠做了了断,收拾了他。那么,她就会处于极度的危险中。
时间不多,争分夺秒吧。
陈秋娘一边绕着院子跑,一边要自己要沉住气,冷静。
“秋娘,你快跑啊,快跑。”陈柳氏一边喊,一边朝陈全忠扑过去,又凄厉地喊:“你杀了秋娘,犯了命案,你媳妇也不会哭,也你也赔命。你这让你老娘幼子如何活啊。”
陈全忠躲开陈柳氏,只追着砍陈秋娘。陈秋娘绕着院子跑了两圈,看到竹林那边有火把来了。她立刻就跃上屋檐,躲到那石磨后面。陈全忠提了砍刀,一下子砍刀石磨上。石磨摇摇欲坠,陈全忠不管不顾,一心想要弄死陈秋娘,于是就绕着石磨继续砍她。
陈秋娘早就计算过石磨的方向、力道,待到了合适的位置,她将昨天白日里嵌在石磨的铁钉抽了。那石磨的上磨盘由于陈全忠的按压,一下子就滚落下去。那是实打实的青石磨子,少说也重达一百斤,直接就压在陈全忠的双腿上。
陈秋娘听得骨头碎裂的声音,继而就听到陈全忠杀猪般的嚎叫,喊:“小蹄子,你要杀老子,你好狠毒,好狠毒。”
陈秋娘松了一口气,这才装着惊吓得很的样子过去查看,一边查看,一边慌张的语气喊:“爹爹,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那石磨磨盘砸在陈全忠左腿上,将他压得动弹不得。不过有没有流血,伤势够不够残废在家,因为天色已晚,陈秋娘完全看不清楚。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她直接又把另一块石磨也推了下去。这块石磨下去,撞击了之前那块石磨,陈全忠再度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陈柳氏懵了,好一会儿才惊恐地跑过去,喊:“儿啊,儿啊。你怎么样了?”
陈全忠龇牙咧嘴地叫着,陈柳氏立刻就呵斥陈秋娘:“快去请柳郎中来给你爹瞧瞧,你还愣着做啥?”
陈秋娘还没说话,便看得篱笆墙外,打着火把的正是柳承与江航,两人正急匆匆赶来。而在这火把的映照下,她被吓了一跳,因为她看到院里那棵大树上坐了一个人,正吊儿郎当地对着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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