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律师是不是忘了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你的委托人告了我,你让我去见你的长辈?”
她轻声笑出声,染上几分嘲讽的意味,“没空也不方便,不过秦律师要是撤诉的话,我倒是有空。”
季思思的话是秦照明没想到的。
“那还是有机会再见,你们迟早会见。”
季思思没再搭话,扭头和谢中华搭话。
秦照明也识相地自觉离开。
晚上,季思思和谢中华走在回招待所的路上。
谢中华主动问起,“你和秦律师认识吗?”
“不认识,不过他好像认识我丈夫,他是我婆婆找来帮忙的。”
谢中华停下脚步,表情不可置信却又复杂,“你婆婆帮着外人来告你?”
季思思点颔首,她模糊了祁宴和沈婉清的职业,说了个大概的,让谢中华了解即可,多了的也对案子没帮助。
谢中华突然无奈的笑起来。
“今天一大早,我还以为你和陈琛是夫妻,没想到是我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
季思思讶异,迟来的解释,“我和陈教授也算是朋友,我现在在他们所里挂职,所以有点交情。”
“我现在清楚了,这个案子你也别太担心,根据我们目前手里掌握的信息,胜算很大。”
“嗯,后面的事情辛苦你了。”
说着说着就到了招待所,两人各自回了房间。
江海拘留所。
季念每天都在崩溃的边缘,她感觉自己的神经衰弱得十分厉害,尤其是自从昨天对面新来了个女人。
哭声和她那个妈简直一模一样。
季念呼出一口浊气,眼神幽怨的盯着对面。
王翠芬胸口堵着一口气,闭眼就是昨天季思思说房子的场景。
她担心,等自己出去后会不会无家可归,厂子里的宿舍紧张,一时半会儿的肯定不会给她分配。
想到厂子,王翠芬哽咽,眼泪模糊了视线。
如今闹出这种事,她出去怕是一辈子都没人要她工作了,以后那些人可怎么看自己。
想着想着,王翠芬眼泪啪嗒落下,开始抽泣。
寂静的黑夜中,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吵得人无法入睡。
第一个受害者就是对面的季念。
季念忍无可忍,张口就骂,“闭嘴,是家里死人让你跑这号丧来了?”
她的声音已经恢复了一半,还是沙哑,听着像烟嗓。
王翠芬已经有点老花眼,她隔着忽明忽暗的过道看不清季念的脸,只是觉得声音有几分熟悉。
季念透过栏杆看清对面的人。
真的是王翠芬!季念吓得转身,心脏砰砰砰的乱跳,耳边只剩下心跳声。
她妈怎么会进来了?
季念满腹疑问。
因为王翠芬的存在,季念更睡不好觉了,以前还能睡个四五个小时,现在刚睡着就做噩梦醒来。
沈婉清精心收拾好,准备赴约。
秦照明在楼下已经等了半小时,见到师母下来,他上前通知。
“师母,季思思她拒绝了。”
沈婉清保养极好的面容闪过惊讶,“她没答应?”
“嗯,她说除非撤诉,不然她没空。”
沈婉清脸色阴沉,“还说什么了吗?”
“没了,她也请了律师,昨天我和对面碰过,对方感觉是有备而来。”
“你怕了?”沈婉清唇角勾起一抹笑,“不过也没事,我要的不是你赢而是把季思思也给我送进去。”
“这恐怕有难度。”
秦照明不由得拧眉,“师母,我身为律师,有职责帮我的当事人打好每一场官司。”
“我有说过要你输吗?我的意思是输了也不要紧,季念的下场我不关心,我只是看不顺眼这对姐妹,我要的也只是妍妍的消息。”
眼见着开庭的日子越来越近,季念的嘴是越来越紧,之前还能问点妍妍的近况,现在根本别想。
她就是要让季思思知道,她这个婆婆不喜欢季思思。
这个儿媳妇她宁愿送进监狱也不认!
秦照明眉头越皱越深。
他觉得眼前的师母越来越陌生,自从来江海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还是说他从来就没看清过师母?
“我会尽力而为的,只是那一点罪名还不至于让季思思进去,师母,如果你不看好季思思,何不当初就阻止祁宴?”
师母明明自己就是内部人员,难道这点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
“他结婚的消息,我也就比你早知道半个月。”沈晚清眉眼冷若冰霜,声线清冷。
秦照明不语,母子俩的关系一向冷淡,令他没想到的是能僵到这个程度。
“你跟我去一趟,我去见识见识祁宴选的好媳妇。”
沈婉清没放弃,她为了今天特地起了个大早,收拾了快一个小时。
“这……好吧。”
秦照明第一次在沈婉清面前出不愿意的表情。
沈婉清露出几分不满,“照明,你怎么看起来不太乐意?”
秦照明这才意识到他把情绪写到了脸上,收敛后,他苦涩开口解释。
“没有,可能是昨晚太晚睡了,没休息好。”
“嗯,早点休息,距离开庭的时间就两天了,等事情处理完就回帝都,你老师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秦照明点点头,没回话。
秦照明不知道季思思住的招待所,唯一的联系途径就是柳桂花。
柳桂花昨天被季思思安慰了一番后,对于这个帝都来的大律师倒是表现没那么害怕。
“我也不知道思思住在哪里。”
柳桂花说话时,余光打量宋秦照明背后的女人。
秦照明问了几次,柳桂花也还是不愿意透露。
沈婉清逐渐没了耐心,她走到柳桂花面前,“我找季思思有重要事说,算起来我是她婆婆,这下你能告诉我,她住哪儿了吗?”
柳桂花噗嗤笑出声,用看傻子的眼神望着沈婉清。
“妹子,你开什么玩笑呢,你是思思的婆婆?”
柳桂花只觉得荒谬,季思思夫家都在西北。
这女人看着起码比她小个七八岁,身上穿的衣服料子柳桂花记得是6块钱一尺的。
女人身上首饰虽然不多,但她手上的那个镯子,一看就不便宜。
一身的行头算下来怎么也要个小五十,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思思的婆婆。
柳桂花催促两人离开。
“或者你们留个地址,到时候我和思思说一声也行。”
“秦律师,我柳姨的工作单位是给群众办事的地方,你找人是不是该去公安局?”
季思思的声音从后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