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小的一团,捧在掌心都怕摔了。
裴文运曾对儿子吐露过自己的担忧。
他觉得,女儿可能命不长。
自出生时,就与别的孩子不一样。
别的孩子会哭会闹会撒娇,他的女儿不会。
总是用小心翼翼的破碎眼神,做着讨好家里每一个人的事。
学东西很快,颇有些生而知之的聪明。
有时候枯坐在院子里的大树底下,流露出来的直愣愣的眼神,沧桑得比自己年纪都大。
无论他们怎么做,仿佛都不能捂热那颗千疮百孔,受尽磨难的心。
慧极必伤,这是裴文运最为担忧的。
女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所变化的呢?
裴文运不太记得了。
也许是发妻亡故后,也许是自己忙于政务,疏忽家中时。
等自己停下朝前迈进的步伐,回头看,女儿已经用稚嫩的肩膀,担起了整个家中的庶务。
让他,还有儿子,心无旁骛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脸上的笑开始多了,整个人都变得明媚起来,也不再惧怕登上望星楼的最高处。
越是如此,裴文运就越是害怕。
经历过丧妻之痛后,他不想再来一回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凉。
“萧萧……”
裴文运欲言又止,惴惴不安地望着面无表情的女儿。
裴萧萧转过身来,笑吟吟地看着父亲。
“爹,没事的,我不怕。”
“早就已经不怕了。”
高处不再是她的软肋。
她也很久没有再做噩梦了。
曾经她为了寻一个安身之处,列过一张长长的单子。
要避开人,避开电线杆,否决高楼,以防有人担心房价会因为自己下跌,租不出去,也卖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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