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

月光如温柔水兽，柔软地舐抵着杜羽的脸颊。

他那漆黑的头发，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深邃，深邃之间可见月光流荧。

一对漆黑的眼睛，静静地浸泡在温柔的夜色中。

杜羽脸颊飞起丝状晕红，神色间浮起几分舒悦。

刚刚还和他面对面的钟沉月，此时已经蹲了下去。

小脑袋飘飘晃晃，以致于那一头雪白短发，任意地甩打着杜羽的肚皮。

有些时候，发丝会甩起，刺入杜羽的肚脐，令杜羽发痒。

这个时候，杜羽突然伸出手去，按住她的脑袋。

半晌后。

杜羽方才替她梳理发丝。

将头发拨开时，钟沉月突然仰起头。

一对琉璃蓝眼，风情流盼，珠玉碎光是眼河之中的星子。

纤长睫毛，悬挂浓稠。

她那干净漂亮的脸蛋本应弥漫着少女的幽香，此时却沾染了恶臭。

恶臭的罪魁祸首，正是杜羽。

钟沉月抿着嘴唇，站起身来，嘴角鼓囊着，沉默不语。

伴随着喉颈微动，停息片刻之后，她才淡淡地说道：

“这里危险，不好双修，且先这样，可有满足？”

杜羽眉毛一抬，只用两指，捧起钟沉月的下巴，莞尔一笑道：

“多亏了你的‘巧舌如簧’。”

说罢杜羽一边跟在钟沉月身边，一边整理衣物。

这时，他突然注意到，之前被周紫若撕碎的噬反灰袍，正在泛光。

光点修复噬反灰袍，逐渐恢复如初。

当时被撕碎的衣服里，不仅有他身上穿的，也有噬反灰袍。

可噬反灰袍明显不能抵御周紫若这样的强者。

本来以为噬反灰袍要没了，结果现在它又开始恢复了。

杜羽翻扯了一下噬反灰袍，将之整理齐身。

但现在的杜羽看起来，还是有些狼狈。

当钟沉月问起他为什么这么狼狈时，背锅的自然就是那些玄兽了。

在这玄藏之中，如果被玄兽盯上，被它把衣服撕烂了，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钟沉月并没有追问，杜羽也没有打算全盘托出。

此时的他，正歪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钟沉月早就习惯这样的杜羽，并没有说他。

毕竟，之前下山历练时，杜羽就经常有这样奇怪的表现。

她不知道的是，每当杜羽出现这样表现的时候，都是在思考关于系统的事情。

跟周紫若没做到最后，跟钟沉月也只是咬，都没有触发系统，这么看来，还是得做到最后一步，才能让圣标系统进行抛标。杜羽正在进一步分析系统。

“从这里往南走，有我留下的宝贝。”

一个奇怪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杜羽的脑海中。

杜羽突然愣了一下，还以为是系统在提醒自己。

可那声音分明不像系统。

杜羽便以为是钟沉月，于是漫不经心地扭过头来，看向钟沉月，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

“啊？”钟沉月刚从嘴角舔掉残余的珠光，紧接着不解地与杜羽对视，回了一句，“我？我没说什么啊？我只是在带你回去跟师姐集合啊。”

“我知道，但，你刚刚真的没说话？”杜羽摸着自己的下巴，更加疑惑了。

他明明听到了一句话，还是女人的声音。

现在这里一片安静，自己的身边，除了钟沉月一个，还能有谁？

“我没说什么啊，你是不是紧张过头出现幻听了？我就知道玄藏对你来说太过危险了，要不，你下次就不用进来，我帮你带法宝出去？”

“没必要……”

这么看来，钟沉月真的没有说话。

钟沉月安静地给了杜羽足够的时间与空间，并不打扰。

这样的话，周围一片安静，钟沉月也什么都没说。

那刚才是什么声音？

杜羽的疑惑，很快就被打破。

刚才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你是在找我吗？”

“谁？”杜羽停住脚步，警惕地观察四周。

周围不过是一片焦黑的地面，只有零星的几颗玄晶镶嵌在泥土中。

几只低级玄兽，听到杜羽的声音后，反而被他吓到，匆匆逃走。

周围一片空荡。

杜羽只听得见自己和钟沉月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