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舞蹈(1 / 2)

第二天是一个大晴天。我整理办公桌时,熊祥鼻涕喇喇地走进来。囔囔着说:“感冒太难受了。有药没?”

“发烧不?”

“不发,就是头痛,像要裂开似的。”熊祥艰难地转动着眼球做痴呆装。

“嗓子疼吗?”

“不疼。”

我看了看他的症状,应该是病毒性感冒的初期,他身体素质好,不用吃药,扛一扛就能过去。不过,这丫一年也不感冒一回,这次落到我的手里,不能轻易放过,非吓他个半死才肯罢休。

“不像普通的感冒。”我表情极其费解和古怪地说,“感冒是上呼吸道感染,必然伴随着嗓子发炎,咳嗽。像你这种单单头痛的应该考虑是其他因素引起的。”

“什么因素?”熊祥慌了。我心中暗乐。

“其实像你这种身体素质好的人是最危险的,因为很多疾病的苗头都被掩盖住了,等到身体真的扛不住了才爆发出来,可是已经药石乏力,为时已晚。哎。”

熊祥冒汗了,这些话如果是普通人说给他,他可能不以为然,但出自我这个号称医学世家传人之口无异于宣判。

“那我到底是啥病?”

我心中大乐,表面上却做学者的严谨装。犹豫了一下,这个犹豫也是装的,因为此时的犹豫有三大好处:1、说明自己下面做的事是深思熟虑的、对待朋友很负责。2、暗示他的病确实很蹊跷。3、虽然犹豫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秒钟,但对于熊祥忐忑的内心来讲不亚于宣判前的煎熬。

“你把右腿抬起来。”我故作高深。

熊祥抬起右腿,感冒本来就四肢无力,再加上被我一吓。熊祥晃晃悠悠明显站不稳。

“你的平衡感降低了,怀疑是中枢神经受到压迫,但愿不是脑袋里长了什么东西,,”我话没说完,熊祥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面色惨白。

我慌忙扶住他。看来玩笑开大了。连忙说:“你就是普通的病毒性感冒,多喝水,睡一觉就好了。”

“啊?!”熊祥明白过来,像大狗熊一样扑过来。“你小子!看我揍不死你。”

“等病好了再揍,你现在谁都打不过。听话,乖乖回家躺着去。”

“难怪人家都说:白大褂黑心肠,不是豺狼胜豺狼。你们才是社会最大的毒瘤。”

“别一棍子打翻一船人,就现在你这鼻涕剌剌的德行去趟医院,验血、验尿,ct、b超,折腾不死你。咋还以怨报德!”

“德?缺德!你早晚受报应!哼,”熊祥气的直哼哼。

“我什么教都信,什么佛都保佑我,哈哈,记住多喝水。”我大笑着送客。

事实上,什么佛也没保佑我,我就顾着整蛊熊祥,却忽略了一件事,这丫壮得跟熊似的,竟然没抗住的病毒,相对单薄的我怎么能抵挡着住。下午,我头疼欲裂。溜溜睡到下班的时候才清醒了许多。仍然浑身乏力。这时接了可可的电话。她听我有气无力的动静,便问:“生病了?”我哼了一声。

电话的另一头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像下定决心似的说:“你几点到家?我去看你!”

我暗自心喜,终于有机会和女神单独相处了。

没有风,夕阳将棕色的楼体分割成明和暗两部分。围墙上巨大的南瓜叶子和黄色的南瓜花在凉爽的暮色中愈加葱郁,旁边婀娜的芍药花、俏丽的月季花,恬静而淡定地绽放着。

不知何处飘来风铃清脆的叮当声,只有几声一切又归于寂静。

我边清理自己的蜗居边猜想可可会给我戴什么礼物。水果?太俗。鲜花?太假。补品?太过。书?小食品?---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门铃响了。

她上身穿细格短袖紧边小衫,下着黑色背带热裤,旅游鞋。乌黑的头发高高盘起露出优雅的脖颈。手里提着一个“陈婷”的红白相间的舞蹈包。清爽爽地站在我的面前。

“看你神采奕奕的,不像生病的样子!”她笑道。

“我这属于回光返照。”

她大方的在沙发上坐下来,从包里拿出一颗普拉吉措珠说:“送给你。”

我大喜过望,爱不释手。那个珠子上用篆体刻着:悠然、随心、随性、随缘。注定让一生改变,只在百年后,那一朵花开的时间。“这是真的。”

“当然。”

“真的?”我难以置信。“你放心,我一定把它藏在一个最安全的地方。一个连我自己也找不到的地方。”

“我的包放哪里?”她转移了话题。

“给我。”我把包放在衣柜里,然后给她洗葡萄。回头看到她正拿起茶几上我新买的书看,那是一本关于二战期间纳粹集中营的书,里面有许多记录犹太人悲惨命运的图片。很震撼!很血腥!

“别看!”我连忙警告她。“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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