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时,祭司让阿流站到边上,还叫他最后一个再过来……
这句话,几乎让全部的半兽人心里都浮现出不好的想法。
他们有些害怕因为阿流那件事,祭司记恨起了他们……
空气短暂地静默了起来,所有的半兽人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喻惊浅身上,他们甚至有些不敢大幅度动作,不敢大声喘气。
阿流僵硬地挪动着身体,低着头,十分挫败地站到边上去。
他和其他的半兽人一样,猜到了可能的原因,但是不敢出声问……
阿流身后站着的是和他年纪相仿,平时也是一起结伴玩的安德鲁。
安德鲁看着阿流走开,眼睛里流露出同情似的神情来,但很快他就呆愣住了。
因为祭司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出了刚刚一样的话,让他站到边上去!
“为什么?!”
安德鲁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半秒,下意识出声追问。
“什么为什么?”
喻惊浅根本没注意到周边涌动着的低气压气氛,眨了眨眼睛,听到这句“为什么”,她有些迷茫。
“为什么我也要站到边上去?我……我、我不是没做错什么吗?”
安德鲁的想法念头也是一样的。
他也认为是阿流之前得罪了祭司,所以祭司故意不给他治疗的。
但是他不一样啊,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也要他站到边上去!
安德鲁的性子有些冲动,甚至因为这无缘无故的一句话,心生怒气,气呼呼地看着喻惊浅,神色委屈。
“我没说你做错了什么啊,我只是让你先站到一边去,我待会儿再给你们治疗。”
喻惊浅耐心解释了一句。
但显然一根筋的小兽人,根本没有领会她的意思。
“为什么要站到一边去?其他人又不用……”
安德鲁不高兴地嘀嘀咕咕道。
喻惊浅没理会他,她是知道部落里有三个算是“未成年”的小兽人,阿流和安德鲁年纪相仿,另外一个差不多成年了,但比其他成年的兽人,显得稚嫩许多。
她抬头,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稚气未脱的少年,抬手指去,“你是叫狮心吧?我记得。”
少年兽人愣了愣,祭司竟然在喊他的名字。
“你和他们两个一样,站到边上去,最后再过来治疗。”
喻惊浅接着出声说道。
安德鲁瞪大眼睛,朝着狮心的方向看了过去。
其他半兽人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祭司根本没有说不帮阿流治疗。
而被喊出去的三个人,明显是因为比其他半兽人年纪小,也是部落里每次发生灾害时,重点保护的对象。
现在被单领出来,显然是祭司另有打算。
惴惴不安、多思多虑的半兽人们,想明白了后,悬着的一颗心,又缓缓落了下去。
毕竟谁也不想惹得祭司不高兴……
除了被喻惊浅叫出去的三个小兽人,其他的半兽人很快轮过了一遍治疗,也退开了围着的包围圈。
“你们三个现在过来。”
喻惊浅轻吐了口气,揉了揉酸软的脖子。
安德鲁一听,眼睛立马亮了亮,飞快地跑了过来。
“祭司终于到我们三个了吗!”
他性子活跃单纯,小心思也基本全都暴露在了脸上。
“嗯,你们年纪是最小的,退化的也不深,等会儿我会挨个给你治疗,结束了后,你们就会完全恢复。”
简短的一句话,再次掀起在场全部兽人的情绪。
完全恢复!
祭司要给他们三个完全治疗好!
这一念头冒出,其他半兽人的目光,立即聚焦到了喻惊浅身上,他们的表情或高兴,或错愕,或复杂。
但喻惊浅都没有理会,她能明显察觉到身体力量的一点点耗空,正估算着还够不够完全治疗好这三个小兽人。
她的思绪完全沉浸,以至于没有几乎分心去注意周围的变化,更没有注意到,人群的外围,那条半人半兽的黑蛇,一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透过人群缝隙,紧盯着她。
那粘稠暗沉的目光,如影随形般,分毫没有要挪开的意识……
墨蛇一直藏在后边,观察着喻惊浅。
他把控的距离很好,能让他很清晰地听见小雌性的声音。
所以喻惊浅那句话说出口后,原本神色懒散游离的墨蛇,表情立马就变了。
他幽暗冰冷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喻惊浅,那里头充斥着探究、狂热等复杂的情绪……
“坐好,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用想,放松就好了。”
喻惊浅低声说道。
安德鲁是第一个走上前来的,喻惊浅就第一个先给他治疗,他很紧张,尤其是听到自己要完全恢复会正常兽人形态了。
短短的一两分中里,他的脑海中闪现过很多念头,最后都被他压制下去了。
他乖顺地坐好,听着祭司的话,一点点放松身体,很快一股清凉柔顺的力量,顺着他手掌,流淌至全身……
不知过了多久,半兽人全都围聚了过来。
作为旁观者,他们的视野更亮也更开阔,所以在安德鲁接受治疗后,他身体的一点点变化,都像是被放大了一样,呈现在每个半兽人的视野里。
很快,安德鲁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这样的变化时间很短,可能就眨眼的时间,他的兽耳、爪子、兽化的腿……全都恢复成人形的样子了。
这样神奇的一幕,不亚于兽人们看见了神迹降临。
他们惊愕地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完全忘记了给出反应,表情呆愣愣的。
“哈哈哈!”
直到安德鲁欢快的笑声传入二中,也打断了他们呆愣住的神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