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接到盟主孟笑离拒绝的信笺后,禁足诸仙观的瞻鹜道长心下不甘,竟偷偷溜下武当山,快马加鞭奔了庐州清峻山庄,想要当面与孟笑离提出请求。
孟笑离接到传报,命人将瞻鹜道长带到思贫殿会面,孟笑离端坐在殿上主座上,静静的等待着瞻鹜的到来。
不久,瞻鹜道长手持拂尘步履匆匆,紫衣翻飞从殿外迈步进来,风尘仆仆上前竖掌施礼:“无量寿福,武当瞻鹜参拜孟盟主。”
孟笑离在上首抬手示意道:“请坐。”
瞻鹜道长向着左手边的客座走过去,刚要落座,突听孟笑离冷声关切道:“道长身上的伤可是大好了?”
瞻鹜道长自知孟笑离口中的伤,是指武当对他施加的惩罚,瞻鹜道长淡笑回答道:“如此小伤,还不会对贫道怎样。”瞻鹜道长虽是有事相求,但面上仍是保持着一贯的傲气,和不容置疑的自信。
孟笑离半抬眼皮看着下首略显凌乱的瞻鹜,心中感叹,自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自卑怯懦的新新人类,任人宰割,听之任之,眼看着瞻鹜杀掉自己的徒弟而无能为力,现在自己稳坐盟主位,瞻鹜在武当被贬,不仅地位悬殊,内功方面,瞻鹜也已不是自己的对手,时移世易,风水轮流。
瞻鹜道长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浮灰,又以手捋了捋颌下的黑须,然后对孟笑离恭谨道:“孟盟主,贫道打听到你统一丐帮的想法,贫道非常支持和认可,贫道的能力你也是知道的,所以贫道希望能在这件事上为孟盟主出一份力。”
孟笑离眼角含笑,示意丫鬟们上茶,口中道:“道长的实力,孤立岛一战,我是见识过的,道长手上沾染的红衣教弟子的血,恐怕还未洗净吧?”
瞻鹜道长拂尘搭肘,嘴角挂起一丝浮浮的笑,回答道:“盟会任务而已,无关私人感情,贫道其实还是很看好你的。”说着瞻鹜道长端起丫鬟斟好的茶,笑着饮了一口。
孟笑离笑着点点头,嘴上却冷声道:“看好?红衣教从兴起到如今,没少挨你的骂。从私扣我教中弟子,强留我在武当,受你言语侮辱。当面贬损我红衣教,道长你是第一人。不顾道义打压我红衣教的事,道长也是没少干。”
瞻鹜道长听了此话,丝毫不慌,仍是淡静如水,平声静气道:“你升任盟主,是贫道意料之中,当初贫道料定你不同凡响,奈何你本性不是个力争上游的人,贫道言语上刺激你,也不过是恨铁不成钢啊。”
孟笑离淡定的笑着,目不转睛的盯视着瞻鹜道长的方长脸,然后对瞻鹜道长郑重问道:“那么,如若你是武当掌门,我要当盟主,道长会投我的票吗?”
瞻鹜道长回视着孟笑离灼灼的目光,脸上神秘的笑着,却不再做声。
孟笑离双目下垂,注视着丫鬟续上茶水,脸上勾起了寒冷刺骨的笑容,继续道:“道长,有句话叫嫌你穷,怕你富,恨你有,笑你无,此乃人之常情,我怎会不理解呢?人若不得势,周遭都是恶人;人若飞黄腾达,看得见的都是笑脸。”
孟笑离的眼睛直望着瞻鹜道长微勾起的嘴角,瞻鹜面上的笑容立时僵化。
瞻鹜道长的睛黄狼目闪过一丝锐利,但却转瞬即逝,随后平和道:“实际上你好不好与贫道并无关系,贫道本可以无视你,却愿意多说你几句,叫你好看清事实。”
“那可真耽误了道长的宝贵时间了,”孟笑离端起热茶吸了小口,厉声道:“把贬低说的那么高尚,把藐视讲的那么上流,说到底还不是自命不凡,仗势欺人,好为人师,喜欢践踏别人的理想和尊严。如今我成了事反驳了你,你是不是还要在心里骂我一句小人得志,来彰显你那龌龊的清高啊?”孟笑离将茶杯在桌上重重一顿,茶汤溅向桌面。
孟笑离定定的望着瞻鹜道长一向淡然的面孔,缓声道:“道不同而不相为谋,所以,道长长途跋涉来寻我,就该知道,我孟笑离是不会帮你得势的。”
瞻鹜道长听了孟笑离一番话,识趣的点点头,并不再多说废话,起身竖掌施礼道:“无量寿福!既然如此,贫道便不再过多打扰盟主大驾,先行告辞了。”
说罢,瞻鹜道长轻转身,灰白拂尘垂向地面,紫衫衣摆染着来不及清理的土灰,明显疲倦的步伐,神情萧索,背影落寞,向殿外走着,在烈日的炙烤中越走越远。
半月之后,果见神木派与武当派、松林派、幽狼门分别在宝庆府、临江府、永州府、吉安府落脚驻扎,之后就没有动静了。紧接着北丐帮大部分弟子便开始向长江沿岸靠拢。
如此行为,立马引起了郭坚的注意,郭坚将二当家于洪远召唤过来,命道:“看来北丐帮果真是按捺不住,请武林盟主出手来对付我们南丐帮了。传令下去,将南丐帮远处力量向湖南靠拢,不要入境,只在外围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