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星,你很像师兄年轻的时候,能力出众却又太自以为是。他们都说他是茅厕里的明珠,虽然亮但是又臭又硬,所以浮不出水面,只能成立地下法官组织...”郑弈轻轻矣叹道:“这才教出李时远这样心比天高的弟子。”
“李时远也是老头的徒弟?”刘星大吃一惊,可是他没有听到下文。
郑弈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的背影有些苍凉,刘星从他临走的那一瞥里觉察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忧伤。远去的郑弈就象一个战场上受伤的士兵,尽管一瘸一拐,但是身上的钢枪还是舍不得放下。大家都看过《大话西游》吧:就是至尊宝终于随了一把自己的心意,把紫霞和西洋武士留在沙漠城墙痛吻。自己却落寞地大踏步向西前行的那个背影,你能从中读出些什么那么我说的就是什么。
什么意思?你懂的,这本就是一个80后纪念自己远去生活的长篇,太长,所以就不唠叨了。
“刘星,师叔这个年岁,无儿无女,衣食无虞,你说他为什么都两鬓花白了还一直是地下法官组织的骨干?”霍青蓉温柔似水,她改变了和刘星对话的方式。刘星的性子很冲,不近人情。但是心地纯良,并不是没有切入口,此刻的她将温柔发挥到正常女子的水平,刘星也就理所当然敞开了耳朵和心扉。
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霍青蓉气不打一处来,瞬间她又变成了那暴脾气的小辣椒。恶向胆边生,就开始上手,用的女人对付男人最强势的那一招:揪耳朵。无论你是在朋友的牌桌前还是情人的被窝里,这个动作基本上就等于四个字:缴枪不杀,三加四等于七,欺负的欺。
果然,这招是绝杀,刘星立马缴枪。这郑弈原是原115师的特战精英,转业到地方之后仕途也是一帆风顺,是什么样的一种信仰,让他与唾手可得的美好生活越走越远?他需要一个答案。
霍青蓉一番绞杀之后终于放下手,她的眼神也变得悠远起来,她正是要给他一个答案。
临夜,宿城的风并不清冷,属于温热带气候的这里还有些丝丝的暖意。
看着满腹狐疑的刘星,从她那薄薄红艳的嘴唇轻轻吐露了真相:“地下法官组织其实不是一个纯地下的组织,它源于当年的军方的纠察小分队,抗日战争期间就有了,屡次深入敌后建立奇功,这样的组织因为屡建奇功,后来被固定了下来,专职刺杀日寇的高级指战员,郑弈是二代,他的父亲当年就是这个分队的队长。后来地下法官组织成立之后,日军展开了针对他们的清剿。郑弈的父亲不幸在一次遭遇战中被日军包围,被他们斩首示众。父亲的死让年仅11岁的郑弈深受刺激,长大之后他便接过了父亲的枪,还是这个地下法官,也还是队长,不过是副的,郑弈虽然优秀,但是霍青蓉的师傅比他更有领袖气质。二人是师兄弟的关系,好在这郑弈有容人之量,才没有产生组织的瑜亮之争。后来本是王牌的115师被打乱建制,他们这个小分队被保留了下来,也有人说是师父他们自己申请留下来的。”霍青蓉叹了一口气道:“他们要整建制地被保留下来,名义上只能分配到伙房,成了一个炊事班。对于一线部队来说,那是多大的耻辱啊!不过他们精神力十足,还是坚持下来了!白天生火做饭,晚上出来行动,上级交给他们的任务是清剿日寇和汉奸,这个任务自派发了之后一直没有撤消,也于是成了支撑他们一直战斗下去的动力。刘星,请相信我师傅和郑师叔一直都是正义的化身,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义无反顾地回来么?因为,这也是我的习惯!地下法官也是我的家!”她的眼角微有些湿润,很是动情地道。
刘星摸了摸她的长发,默然点头回应道:“虽然有些极端,但是这样的组织就让人肃然起敬!”
“何止...”霍青蓉眼神带钩地看着刘星,傲娇地道:“当下,进入我们黑名单的官员也还都是大大小小的汉奸,他们的行为动作极为隐蔽,漏洞百出的地上秩序根本拿他们没有办法,但是我们的组织却可以。除了师叔,我们所有人都没有身份,没有国籍,在任何城市都没有房子,没有根基,我们和郑师叔的父亲一样让汉奸们闻名丧胆,刘星,虽然我厌恶杀手的生涯,不代表我遗弃了组织。”
刘星突然想起了自己听到的崇部长和郑弈那次诡异的对话。
“老郑,师出115师,使命你们还记得么?”
“请首长放心,我们分队没有孬种。”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使命,这种使命感不容被小觑。
“青蓉,这么说:李时远是你师兄?这个人是你们组织的异类?”
霍青蓉有些欲言又止,嗔怒道:“刘星,你是拆台的是不?哪壶不开你提哪壶,这抬杠有意思么?”
李时远其实是个孤儿,被青蓉的师傅养育成人,也曾是个热血青年,可惜后来他遇见了妖冶狠毒的翟文郁,人生的机遇和轨迹从此被改变。他的背叛成了地下法官组织最揪心的痛,郑弈和霍青蓉的师父后来分道扬镳也是基于这个原因。后来,地下法官在多次行动职中出现了计划和任务的重叠,甚至出现两匹人马围剿同一敌人的窘境,与师兄弟两人互不往来也不无关联。
刘星看着霍青蓉美丽的眼睛,饱含敬意地道:“他们是为了某种信仰而活着,这固然可敬;但是他们怎么能保证他们没有杀错过人,譬如唐欢欢,她不过是一个被圈养的金丝雀,和汉奸有何关联?还是郑弈亲自动的手?”
“这也是我的不解之处,地下法官组织虽然出手频率不高,但是我们一旦出手是绝无错漏的。”霍青蓉的眉头轻轻一簇,然后缓缓舒展,那是一个完整的思索过程,她轻轻地道:“可反过来想你不觉得奇怪么?唐欢欢一死,师叔就遭遇了山口组忍者之花的围攻?”
被她这么一分析刘星也感蹊跷,他挠了挠头皮,然后一把抓过青蓉的手道:“想不想揭开这个迷团?”
看到霍青蓉点头,他立即带着她一路狂奔起来,他们的去向是唐欢欢在宿城的别墅。
一个连自己的死亡都准备好的女子不可能一点线索没有留下,她口中的那个恐怖的“他”既然不是小斐那又是何人?忍者幕后的组织和唐欢欢之间有什么样的联系?这些迷团都让刘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滴滴滴--”电话响了!
“刘星,都什么时候了?你为什么没有按时归队。”崇译文很是不满地在电话里训斥着刘星,言语之间难掩关心之意。
刘星装聋作哑地胡扯了一通,然后简单地向她报告了遭遇山口组红衣忍者的情况,委婉表达自己想一查到底的心意。
崇译文半晌思忖之后,干练地答复道:“山口组么?好,你去吧。我让戴苏他们给你最大的支援。刘星,我只有一个要求。”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一字一顿地道:“事毕,给我安全地滚回来。”
“yesmymadam。”刘星心里也是有一些感动,暖暖的,象是在这个有些凉意的冬夜畅饮了一杯温好的五粮液。他加了一个my的主语,霍青蓉埋怨地白了他一眼,不过刘星装白痴的水平也不是盖的,他恍若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
对于女人,不能讲道理的时候就住嘴。
霍青蓉也是瞬间变脸,她当年可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杀手,此刻她却只能选择妥协,自己喜欢的男人,一定是最优秀的!有的时候身边有一些狂蜂浪蝶,那是他有魅力的表现。在不自觉间,崇大督察也被她划分到了“蜂”、“蝶”的行列,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而打上几个喷嚏,那是题外话,略去不表。
紫堇小区的安保设施实在先进,据说是龚胖子他们和地方合作的试点项目,他们在对安保线路、项目器材进行配置的时候,用胖子自己的话那是“分外卖力,呕心沥血”,整个视频的覆盖几乎就是毫无死角,那分辨率之清晰就连人脸上的痤疮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就连一向标榜自己是电子设备天才破解家的肉猴对此也是无能为力,他看了胖子的设计图纸之后大叹:“绝了,这sb把自己压箱底的绝招都用上了。”
“传世之作,你懂不,乡巴佬。”胖子被气出了高血压,在一旁尖叫道。
猴子大嘴一咧,反击道:“传个鸟,最伟大的鲁班也会砍掉维纳斯的双手,你知道为什么,因为无懈可击这个词从来和完美无关,完美都是带有一些瑕疵的:大卫的力量展露要露出昆,尼彩的向日葵墨也用得很淡,他甚至削了自己一只耳朵。完美在我眼里就一个词:凡事留有余地。”
“精辟,精子的精,辟邪剑法的辟。”胖子被说得一楞一楞地,然后冒出了一句差点没让猴子晕厥的话语:“这...猴哥你是在夸我呢!”
“夸你姥姥,干活。”猴子无语了,只能把他对设计图纸的分析结论告诉了远在宿城的刘星:“兄弟,难度太大了,胖子就是个拆台办的,以后你再到这个小区只能易容或者找吴宇森变脸去,别无他法。”
被刘星臭骂为朽木,龚胖子据说还为此郁闷地不轻,晚上他轻手镊脚地潜入肉猴的储酒间,将他那珍藏了十余年的路易十三给喝了个底朝天。两个人闹了不小的别扭,最近才将将达成和解。和解的原因是胖子不知道在哪里搞来了瓶珍藏了十五年的皇家礼炮。
“青蓉,我们有些轻敌了,这个小区貌似不太好进。”刘星照实传达了猴子的回复。
“傻啊你,只要有后窗,都有办法。”青蓉却是一点都不在乎。
“窗户,对啊,还有窗户。伟人曾经曰过:上帝在关闭一扇门的同时,肯定会打开一扇窗,哈哈,好窗。”看着一本正经的霍青蓉,刘星乐不可支地大笑起来。
他轻轻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绝招慎用,今天我们不走小路,正大光明地从正门进去。”言毕,他掏出了口袋里的警官证。
霍青蓉也恍然大悟道:“我有姐姐的证件,是不是也...”
“当然,双人办案才符合规矩,而象我们这种是绝佳组合: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他话音未落就立即领教了当今最厉害的一种武功,世界上所有女人都无师自通的武功:销魂十八掐。
看门的保安对刘星和霍青蓉是有印象的,象霍青蓉这样倾国倾城却又一身劲装充满古代侠女气息的女子的确让人过目难忘。
刘星把他和霍青兰的证件放到了他的眼前,时下最先进的扫描仪确认了刘星他们的身份。他抹了抹嘴边的口水,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恭敬地让开了一条路。
等他们去得很远了他才来了句感慨:“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不当模特,当条子可惜了。”
刘星要是听到的话一定会追问他一句可惜什么?长得好的就去卖脸蛋?置理想和信念于无物么?庸俗的小市民,和你讲话真是费劲。
紫堇花园别墅区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是刘星和霍青蓉还是由衷地赞叹它规模的宏伟。
每一家一户的门前都有价值过万的石狮子分立门口两侧,抢尽眼球;而时下最豪华的好车都在这里能够找到踪影,无论是道奇18、迈巴赫还是四个圈的r8、大黄蜂911都应有尽有,最夸张的是停在张长明别墅后面的那辆布拉迪威龙,更是气派无比。
刘星抬头一看,停车位正上方的不锈钢衣架外迎风飘扬的男式内酷竟然也是ck牌子的,想想自己穿的那件也有ck标志的掉色短裤,不由得连咳了好几声掩饰尴尬。
这别墅门口曾经停着两辆黑色h6的悍马,有次刘星忍不住问他:“你这悍马怎么从来没有开过?”
“是没看过,你观察得很仔细!”张小斐大笑道:“不是兄弟显摆,这俩悍马实在是当石狮子用的,就是个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