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呵呵了一阵,然后柳婧接通了电话:“对不起,刘星,刚刚买面包的时候我已经想好了,你要是是十分钟内在我面前出现,我就给你一次机会,现在,对不起,你的机会已经没有了。”
“等等,你说面包…”刘星一下子想起了什么:“你是不是刚刚才上的楼。”
“是啊。”
“你现在是短发?江姐就义前的那种头型。”
“去你丫的,你才江姐呢。恩,不过现在我的确是短发。”
“今天穿得是白色t恤?”
“我去,你小子渗透能力还蛮强的,这么一会,我哪个舍友被你给收买了?”
“天。”刚刚和自己擦身而过的那个女孩不就是自己苦苦寻觅的对象么,这是上天在告诉自己结局么?就是那么一刹那的擦肩而过。
刘星苦口婆心地拯救,甚至带着点哭腔:“柳婧,我真的在你买面包的那一刻就到了,只是刚刚没认出你的发型。”
“没认出来就对了。”那边沉默了一秒,呵呵一笑,然后果断地道:“所以,我们的结局就是这般擦肩而过,然后南辕北辙,各回各家。”
“衰。”暗骂了自己一句,刘星继续争取道:“其实我就在你宿舍的楼下,既来之,则安之,婧婧,你要不要和我见一下面,算是给我一次机会。”
“这个!”她犹豫了3秒钟左右的样子,刘星在数着自己的心跳,砰砰砰跳了十八下。
“机会就是那么一刹那的,和你的名字一般,错过了已是百年身。”柳婧很有文科生的气质,她幽幽一叹道:“刘星,其实你在我心目中也就是一颗流星,也许瞬间绽放过光芒,我也流连过,但是更多时候你在我心底是擦不出火花的,相见不如怀念,在我心中,我记得你来过就好。”
“来过就好?”
好一个来过就好!
此刻,气象学院外面的月亮很好,星星都在凝神待备地听着,这命运让刘星赶在了9点之前,却仍然逃不了那个斩首的魔咒。他的幸福是短暂的,就短到了她犹豫的那三秒钟,犹豫说明自己上了她选择的天平,听到自己砰砰心跳的那种感觉甚是美好,身边的一切宛如一个酱紫色的梦幻花园,天使在空中飞舞,刘星双手合十虔诚地等待着她的回眸,终于等到她华丽转身,那几年的奋斗就有了充分得意义,整个意境就是那一刹那的美好。
也许吧,一刹那也好。
我来了,为我的青春奋斗过,哪怕流星一般地陨落了,也无怨无悔。
“祝你一切都好。”刘星挂断电话的时候觉得自己有些万籁俱寂的感觉,那声口哨算是最后的挽歌还是命运的挣扎。
那时候刚刚是林志炫的单身情歌盛行之际,气象学院的喇叭很有人情味地演绎道:“抓不住爱情的我,总是眼睁睁看她溜走,世界上幸福的人到处有,为何不能算我一个…”
给我一个背影,回忆不再空虚
给我一个拥抱,所有的前程不再飘渺
给我一个眼神,哪怕爱情不再
给我一个亲吻,你是我爱的女神…
刘星纪念柳婧的方式是独自翻越了龙王山,一个人,最快的速度,那三年的青葱岁月从此被隔断,生生撕裂一般地疼痛。
回到城南的刘星在明城对饮成三人,喝了整一瓶的稻花香,整个人云里雾里荡秋千地步行回到了校园,当然他这种状态是走不了前门的,刘星翻墙的时候正好砸在一个人的身上,旁边还有女人低泣的声音,“活见鬼,老子又没呕吐,惊起哪来的鸳鸯?”
刘星乱叫唤了一气,没人理睬他。
身后突然渐起的一个影子猛地一扑,一个钝器打在了刘星头上。
刘星“轰”一下倒地,然后又晃晃悠悠地站立了起来,“哪个…王八蛋偷袭老子。”
对方没有想到刘星强悍如斯,两个恶棍吼叫着冲了过来,一左一右配合默契动作迅猛地攻击刘星的太阳穴,妄图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他,然后把身边的女子大快朵颐。那时候的薛慕然刚刚被扯掉外衣,正闭上眼睛准备接受悲惨命运的时候,突然从天而降了一个…酒鬼,迎着风还唱着什么:“孟姜女,酷长城。”声音之难听足以让人反胃,那漫天的酒气更是弄得薛慕然一阵呕吐。
受其影响的趴在自己身上的男子叫了一声国骂很快地就放开了她。他在骂骂咧咧:“哪里来的程咬金?还想英雄救美,他么的找死。”
旁边望风的那一个也旋风一般地卷了过来,眼看着酒鬼就要被打成死鬼了,薛慕然暗叹了一声,“不知道是我倒霉,还是你倒霉,总之今天命运安排我们一起倒霉。”
薛慕然一声长叹,燃起的一丁点希望也一下子熄灭了。
刘星虽然脚底漂浮,头上也嗤嗤地冒着血,但是这个特警二班的尖子选手哪是那么容易被擒的,“刷刷”两记很漂亮的摆拳挡开对手,然后猛地一摔了对方一个狗吃屎。
两个恶徒被刘星势大力沉的拳头吓了一跳,然后看他躺倒在地不动了,以为对方是玩阴招,在引诱他们进攻,半天就守在那里没动,都冻得瑟瑟发抖了才听到刘星的鼾声破口大骂了两句,操起地上的板砖又猛砸了过去。
薛慕然大惊失色,情急之下她竟也高声唱了起来:“孟姜女,酷长城。”当时的她紧张、害怕,心中燃起了希望之火自然是不想它马上破灭掉,这么个情境之下,她的声音自然而然地颤抖起来,那个“哭”字不但被她拖成了“酷”的发音,还尖锐地吓人,是吓人,神经半夜,如同鬼魅一般凄厉。
“我去,哪里来的老孟,还是女版的,娘的,睡个觉都不得安生。”刘星一抹脸上的鲜血,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狰狞可怖。
“老孟,我砍你丫的。”他大叫一声:“你把我后脑勺都唱出血了。”昏沉沉的他猛地一脚踹了上去,对方手里的砖头被踹成了两截,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个大步才站定。此刻的刘星像发怒的狮子一般,回头一脚,潇洒也很有效率,把另外一个家伙也给踹出了好远,被两块碎砖惊起的的狼犬们认出了刘星的面庞,亲热地大叫起来,那声音仿佛是在说:“哥们,最近好久晚上不找我们谈心了。”
两暴徒见势不好,脚底一抹油,跑得飞快。
刘星并没有意识到面前的女人是谁,他甚至扬起了拳头:“说,柳婧你说,老子这么优秀,你怎么没爱上老子。”
薛慕然被他摇得有些愕然,心想不会刚送走豺狼就迎来虎豹吧。
刘星却悠悠一叹道:“你走吧,老子不打女人。”他翻墙的姿势很帅,就像跨过一个小板凳似的,连助跑都没有,一个提纵消失在了月色之中。当时的月色很混沌,薛慕然是个最害怕鲜血的女子,刘星当年是满脸鲜血如同夜叉,尽管他是她的恩人,她也还是没敢看清楚他的模样。他回到宿舍的时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戴苏打开灯道:“不就泡个妞么,至于么?”
猴子则义愤填膺:“太暴力了,红太狼啊,呃,那时还没有喜洋洋这节目,盗用一把。”
老孟睡梦中没有张开眼睛唱道:“孟姜女...”
“你特么的又唱!”刘星发疯了一般地冲了上去,一直掐到他快断气才松开了手,老孟一边剧烈咳嗽一边大叫:“bt啊,不就是有些走调,至于要灭口么?”睁开眼睛的他一看刘星满头是血,吓了个半死,此后数月没再唱过这千古绝唱。
山羊狂笑不止:“刘星,泡美眉被人给砸成这样,你也算前无古人后无鸟人了啊,哈哈。”
刘星洗了把脸栽戴苏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没理会那一帮聒噪的猴子们。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整个宿舍对刘星受伤的经过也是讳莫如深,只有赵小曼问过刘星怎么头包扎得跟爱斯基摩人一般,刘星还狠狠瞪了她一眼。
“原来是去英雄救美去了。”想到此赵小曼有些酸意地问道:“慕然啊,为什么十年后才想起来寻找真相。”
“我...”
崇译文替她做了回答:“慕然警院只读了三年,后来全家移民到了加拿大,今年她刚读完博士回来。”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是慕然没有补充,她展颜一笑,突然把樱桃小口猛地印在刘星的腮边:“不管怎么样,这是我的初吻,为你保留了整整十年,喜欢么?对了,我一直想说的是:我不是女版老孟,我叫薛慕然。”
崇译文顿时面色大惊,感觉自己有些引狼入室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