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兄弟才会如此吧,在最危难的时候能够相濡以沫,走投无路的时候,刘星的住所是他最终选择的居留之处,虽然他的身后跟着发通缉令的总督察也不那么慌张,他的心里却真正地做到了平淡如水,有一种情愫巍然如山,它叫做信任。
“一句话,山羊不是我干掉的。”他直接到了主题,颇为无奈地道。
“我知道。”刘星更简洁地答道。
“我没有背叛我们的事业,从来都没有。”老孟没有理会他,没来之前,他知道刘星的答案。
“我知道。”刘星的话突然少了许多,象是一个复读机似的。
“翟文郁和李时远才是山羊真正的死因。”老孟知道刘星精练话语的背后藏匿着对自己无比的信任,他长吁了一口气道。
“我知道。”
“他么,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老孟有些郁闷地问他:“我只是遗憾我的兄弟为什么这么迟才来找我。”
刘星微微一笑,虽然有些苍凉,更多的是一种理解和信任,“继续说,有什么事情不能让你的老子们一起承担的?”
“少占我便宜,这么说还是老子错了。”
“那是当然。”
“好的,那就当是老子错了。”
“有一个问题,你们俩究竟谁是谁老子。”闻讯赶来的猴子摇头晃脑地问道。
“我们都是你老子。”
“呸,我老子是李刚,你们都差个量级呢。”三个人,六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山羊去了,我们要替他报仇,还有,我们都要好好活着,把我们的事业坚持下去。”
崇译文静静地看着老孟和刘星他们简单地交流着并不打断,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她急切地向了解山羊之死的真相,她刚要启口的这个时候,刘星已经开始提前发问了。
“其实名单上的人是山羊是吧。”他说的自然是翟文郁嘴中被李时远拿走的资料,他的揣测并没有错。
老孟犹豫了一下,然后漠然地点了点头道:“山羊这么固执坚守的人之所以背弃自己的理想,只有一种可能。”他苦笑着看了看刘星:“唯一的可能,你懂的。”
两个人的眼神对撞,一片无奈再加一片无奈,最后融成了一声叹息。
崇译文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暗道:“翟文郁先是怀了山羊的孩子,然后又一把把他推向地狱,如此升天入地大开大合,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可怕的女子啊。”
刘星和她想象的内容大致不差,身为同学的他多了份对翟文郁蜕变的惋惜。
“临将名单送出的前几天,山羊一直在和我通电话,他决定向崇总指挥自首,交代自己有关的犯罪事实。”老孟脸色一黯继续道:“可他的死穴是那女人肚皮里的孩子,这是他犹豫的原因,最后反而被对手利用,贻误了战机,也丧失了最后一点的生机。”
“这个藕断丝连的世界,谁能真正做到起身的时候不拖泥带水呢?”刘星心中默默地想道,“要是可以潇洒决绝地离开,那他就不是真的山羊了。”
这个喜欢古文化,崇尚老子中庸和无为的家伙,偏偏把一个女人的屁股给升坐到了自己的头上,然后自己毫无悬念地被那丰r肥t所压垮,这算不算是一种悲哀?还是我太求全责备,刘星的思想进入到了一个旁若无人的境界。他悲哀的表情之后有一个美丽动人的身影,一个慢吞吞却无时无刻不在侵蚀他生命的女子。
“她在他乡还好吗?”刘星看着皎洁的月光,心中大叹,一把抢过了老孟手中的红南京。
老孟没理他,继续介绍道:原来十年聚会之后的某天晚上,山羊和翟文郁在一次张信哲的怀旧演唱会上再次遇见,又是同坐一辆巴士,也是最后的末班车,车上又只剩下了他们二人。这次两人终于相信是缘分的指引,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再后来的故事只能删节10000字了,有两个成语可以用在这里,一个是如胶似漆,另外一个是相见恨晚。
要补充一句的是两个人如是的邂逅并非人为,恰是命运之神暗中的指引,后来山羊卧底到了双燕集团,两个人的故事才发生了裂变。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子,自然知道一向以公安事业为生命的山羊绝对不会背弃自己的理想,这么一来他去双燕的目的就很明确了。作为妻子她很友善地提醒了一下自己的丈夫.这个给自己带来财富和艳羡目光的丈夫。
“时远,你要注意身边的人。”就这么简单的一句提示偏偏是最要命的。
“好,我会注意的。”李时远也是淡淡的回应道,这偏偏又是猴精一般的人物,背地里一番深挖之后不动声色地找出了卧底的山羊。
“文郁,你不一向是个自由主义者么?帮我粉碎你老情人的阴谋,我放你远走高飞。”李时远开出的条件很是诱人,要知道这个变态和张远的爱好一般无二,他也喜欢那种带有虐待味儿的变态生活,力求摆脱的翟文郁的选择不言而喻,那些天她对山羊越发地温柔,甚至连杜蕾斯都不再用了,山羊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温柔的陷阱,他越陷越深,终于被李时远抓住了一次在床的机会。是不是仙人跳都没有关系,有一种人是愿意把苦酒当做佳酿,醉死而心甘的。无助的他成了一个双面的间谍,注定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说人是个高等生物么?某不敢苟同,实际上很多时候人活得很低级,为了简单的需要,而背弃了坚持多年的理想。你说他是为了爱情某也不以为然,什么样的爱情是一方坚守另外一方实际上已经放弃了呢?一向知书达理的山羊作出了错误的选择,这个选择终极了他的一生,也让他的家人为之蒙羞。
老孟看了看崇译文,终于鼓足勇气道:“我有一个请求,山羊已被评为烈士,能不能留住他的荣誉。”他的话音有些颤抖,更像是在哀求。
刘星的眼神充满了同样的情绪,他和猴子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崇译文的俏脸。
半晌,有一万年那么长,崇译文紧绷的脸蛋终于破冰了,她很委婉地一笑道:“死者已矣,我自然不会为难山羊,但是在没有把真正的凶手缉拿到案的时候,老孟,你还得继续做通缉犯。”
老孟点点头,释然道:“这个我懂,老子就这破命,我认了。”
猴子讪讪一笑,他的安慰可谓拙劣之极:“没事,a级通缉犯这种待遇许多人终极一生都享受不到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去你丫的。”老孟笑骂着给了他一拳,打得他龇牙咧嘴。对于案件而言,高科技的手段有的时候只是辅助品,是作料,一切都真相大白的时候,龚胖子才打来电话道:“总指挥,我们先期对李时远的手机做了处理,这可不是无用功啊,至少它可以让老孟从被冤枉的困境中解脱出来。”他的声音里充满疲惫和兴奋,看来这个胖子也是下了一番苦功,老孟突然间觉得胖子那嘶哑的声音很性感。根据胖子的描述,一向谨慎的李时远和翟文郁商量陷害老孟的计划竟然是通过手机微信联络的,这是他们最大的败笔之处。在做了数据解析之后,它们一字不漏地全部成了证据。
龚胖子是性情中人,他哈哈大笑道:“这是老子从事枯燥的计算机数据分析感觉最爽的一次。一键恢复这破玩意居然能帮到自己的同志,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猴子点点头道:“计算机有的时候就是我们一个无声的朋友,你善意对待它,它必然会给你以回馈。”
“你小子最大的缺点是什么?”
“恩?”
“就是喜欢没事的时候装深沉,别人以为你是泰戈尔,我却以为你就是他笔下的那本诗集的名字。”
“什么名字?”
“飞鸟集!”
“这么说,我是一只远走高飞的鸟?”
“不,你是一个鸟人。”旁边的人一阵大笑,两个肉球围绕着狭小的实验室团团乱转起来。这边有关电话的监听远没有结束,最让人震撼的是翟文郁最后的那句话:“李时远,感谢你赋予我真正的自由,可是,这种自由真的是我一个女人所渴望的么?现在我想通了:唯一的胜利者是你们,而我只是你报复的工具,当你那红杏出墙的妻子亲手杀死奸夫的时候,你的心中会不会升腾起一种火辣的快感?你所追求的不过就是这么一种感觉罢了。”
“是的。”李时远恨恨地骂了句贱人,然后摔掉了电话,虽然目前的证据没有办法给他定罪,崇译文还是果断地下达命令:“立即拘传翟文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