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锋猛地抬起头来,他以为雄父至少会观察一段时间,而不是这么直接掀开来,打草惊蛇。
是的,打草惊蛇。
他觉得邵城不是有虫格分裂,就是被虫假冒了。
虽然无论哪一种,对他来说都是有利的。但他现在只是猜测,一点证据都没有。
雄父这么做,邵城肯定会警惕起来,藏得更深。
“哪两个雌奴”邵城没有马上承认,而是假意问了一句,过后才做出一副恍悟的样子,“哦,你说南希他们对,我帮了他们一点小忙。”
他这么爽快地承认,邵越泽先是惊讶,然后脸色就沉了下来,“为什么,你觉得雄父做得不对阿城,雄父这么做都是为了你,那两个贱雌不值得你这么关心”
邵越泽的目光探照灯似的定在他脸上,不肯错过他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似乎在寻求认同,又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他在怀疑什么
邵城悚然一惊,后背的冷汗都快下来了。
说实话,他穿来的第一天,就告诉自己要遵照原主的行为模式生活,也当着邵家虫的面照做了。
可是那些东西都是浮于表面的,他心里并不认同。
而且他仗着原主雄虫的身份便利,行事并没有很小心,可以说出了邵家大门,他就是他自己
但要说后悔,邵城心里是没有的。
小雌虫父子被赶出家门或多或少与他有关,在他有能力帮忙的时候,他做不到袖手旁观。
不过还好,他知道自己的德性,提前就琢磨好了紧急应对措施
邵城慢慢垂下眼皮,双手也收了回来。明明没怎么动作,身上的气息却陡然一低,整只虫都消沉了下来。
他牵了牵唇,用一种哀伤又怀念的语气道,“我受伤之后,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是关于我雌父的”
这是他从原主的记忆里挖出来的,原主那时候才三、四岁,并没有记事。可能他是外来灵魂的缘故吧,反倒看得清晰。
邵越泽听见这话,眼神中的探究一下子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转瞬即逝的惊慌,“你,你想起了尤利塞斯”
“嗯。”邵城点点头,“我记得雌父病得很重,我每天守在他的床边,希望他起来陪我玩儿。可是他一直睡觉,就算醒着,精神也很差我看见南希父子,就想起了雌父,我没办法袖手旁观。”
邵越泽明显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阿城,如果你可怜那对父子,雄父可以让他们回来。”
不
回什么回
南希和小易已经跳出火坑了,他们不回
邵城一脸哀伤,继续演,“不用了,我怕他们回来,会再次勾起我对雌父的思念”
邵越泽心里一紧,“也对,那就算了。”
“嗯”
邵越泽放心了,虽然因为尤利塞斯的影响,阿城一时心软了。不过他没让那两父子回来,就还是那个以自我为中心的阿城
但他还是有些疑虑,万一阿城,把其他的事情也想起来了怎么办
邵城的说法解释合情合理,不止邵越泽,连邵锋和芬恩都有些糊涂了。
难道邵城真是因为撞到脑子,忆起了自己的雌父,所以对雌虫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一番交流过后,餐桌上更沉寂了。家主邵越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的表情比之前更凝重,频频望着邵城的出神。
邵城也很累,他为了表现出兴致不高的模样,晚餐也不敢再吃了,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叉着盘子里的食物,看起来恹恹的。
幸好邵越泽很快就离席了,他一走,桌上的虫也纷纷站起身离开。
邵煊看着邵锋上了楼,故意叫住邵城,手心向上,朝他勾了勾手指,“我的车钥匙呢”
“阿煊”芬恩在他手肘后面拽了拽,示意他别太过分。
邵煊趁着两个雌侍离得远,以他们三只虫都能听到的音量道,“反正这笔交换已经在雄父那里过了明路,早晚都要给的。”
邵城没说话,直接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丢到他手上。
邵家车库里还有旧车,离开前可以先借来开开,不费什么。
邵煊手忙脚乱地接住,整只虫高兴坏了,“卧槽,你还真舍得”
他还以为邵城会提点什么交换条件,例如给他买新车之类的。
结果就这么容易
这家伙嘴巴很讨厌,行动上还是很自觉的嘛。
邵城的目光最后在两父子的脸上扫了一圈,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了。
邵煊撇撇嘴,“装什么装嘛真把自己当情圣了”
芬恩,“”
邵城的意思明明是,答应他们的他已经做完了,希望他们遵守承诺。
最后那个眼神是警告啊,他这傻儿子没救了
两天后,中心城军部招募第三处,处长办公室。
舒处长举着手下亚雌递上来的资料,两道浓眉皱得都快打起来了,“这不行啊,我们招的是联络员,要上战场的。”
纳尔森激动地道,“邵先生是雄虫”
“就是雄虫才不行啊,把身娇体弱的雄虫送到战场上,你是不是疯了。”
纳尔森急切地挥了挥手,“处长,谁说要把雄虫送到战场上去了我的意思是,已经好久没有雄虫给军部投简历了。邵先生他不仅是雄虫,他还单身啊,雌君、雌侍、雌奴一个都没有我们一定一定,要把他留下来”
舒处长,“”
想到军营里那群精力旺盛、望眼欲穿的雌虫,舒处长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