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当一条撇清的清道夫!”鸿毛大仙笑望绵绵不绝的云空,他对飞翔的燕鸥比了一个幸福鸥的耶。
东海渔村地处乡下穷逼位置,不仅人丁不兴,而且荒远,行为跟不上节奏而导致落后偏僻。更重要的是爹不疼娘不爱是个三不管的地带,鸿毛大仙执意要出手大规模解放人鱼相恋的不太平。
鸿毛大仙站出来有意向普及新的知识点,着重功力变弯变道改变知识盲区,洗刷愚民懵童封建迷信的思想。
“我们没有退路,人为什么没有路可走?”小红一动向前,奋力拉开心动警报的导火线。
鸿毛村头村尾带领乐队班子敲锣打鼓,生怕人妖虐恋情深,他在渔村大势宣扬人妖殊途的宗旨,确信了人妖不可恋之后,小红气得当场摔坏送饭的食盒,找到鸿毛对峙:“人跟妖不能在一起吗,我们不能在一起吗?”
“爱情只是情欢的调剂品,不需要态度多认真,玩一玩转头就忘了!”鸿毛大仙占据先机破除流言蜚语的迷信。
“所有的力量都要靠自己去争取,我不相信上帝会喂给我空馒头吃!”即使爱情在倒计时中反复变换,小红依旧誓死捍卫比诚信可真的真爱。
爱情冲突的魔力会让人癫狂,小红与大仙在大庭广众之下,俩人拉拉扯扯的,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纷纷围了一团糟。
“老好人不是这么当的!”小红当街横跳痛骂烦人精一顿。
很明显小红是冲着好管闲事的鸿毛来的,鸿毛引经据典大彻贯思,一时揭破信防手足无措,身体困难本能地望向两旁的小伙伴,指望他们能够帮点小忙解救一下自己,可谁知鸿毛求救的信号却惨遭无人搭理,安全区的队友们一个个装聋作哑不敢上前解围?
阿丽丽也是尴尬性的咳嗽,企图用摆弄发梢来逃避鸿毛的过错,麻痹大仙弯斜眼一波波求救的信号。
大圣不愿掺和女儿家的事,阿丽丽帮理不帮亲,兰花豆更是糊涂蛋一枚,发财也是撇头不缠他。
万般无奈之下,鸿毛强压头皮,本着初心说道:“强求绝非易事,只怪天理难容。”
现实逼近人与妖的结合范围,鸿毛鼓着两只眼睛瞄她,囫囵着照了依据讲话:“好比你是人,它是海马,你俩结合的宝宝不就是人头马身的射手座吗?”
小红面上三恼,泼势汹汹,她笃定道:“我没有读过什么书,但好歹认识两个大字,我只知道书本上教导的礼仪耻信不能全信,也清楚旁人口中顺嘴提的宁毁十座庙不悔一桩亲的道理,你好歹也是一方的神仙,偏怎的又生出这般偏辜之见!”
老和尚讨人嫌,他是一个多余的人,他是一个横生生阻止情爱滋生的魔种,他不好好呆在他的舒适区里颐养天年,却要拿小红捉心捉鼻子的难受,他的不切实际和虚幻生生了断她俩多年的情分,小红嗔恨欲怒,她对大仙疏情断亲的想法多有怨怪。
“你们俩种族不同,基因不同,有可能根本就怀不了小孩儿。马跟驴可以生骡子,可是骡子再也生不出骡子。”结合之事本就是天大的困难,鸿毛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至于信不信那就是小红的事了。
小红傲慢无礼,妒恨天教,次次跟阻亲的鸿毛蹬鼻子上脸,大仙心宽肚厚回回都忍了。
她发拽跟鸿毛怄起毒气,鸿毛憋了一口老气,不禁推测出其中牵丝的因由:“难不成你想跨越种族人妖不分?”
小红一腔孤勇,一腔情痴,一腔执念:“我愿意!”
小红满志在怀,阿丽丽汗湿颜巾,双颊红汗流。
兰花豆打架的喉头一时哽塞断言。
大圣的褂子汗流浃背的,他的眼神不定时瞟向安定的季节,故意扯松褂头掩饰行为习惯上的尴尬。
“我不是神仙,我不知道天意盖过人意是几个意思,也做不到顽固守旧的老派思想,也并不奉信于强差结合的衷心。”
幽咽的流泉在坚固的眼眶中掠过,清泉注入相思为引的符节,在每天不一样的海边,小红的口气夸得海大海大,她被上岸的鱼妖迷得五迷三道,这破天荒的姻缘令犯难的大仙一时难以预料。
“这……,这是……!”大仙神游太虚,魂抽肉窍。
“还魂!”大圣总是格外的受累,喊打喊怨的帮他招魂。
大仙被招魂幡引回魂魄。
“这简直是谱了一个大雷!”雷神的大锤打中破防的心脏,鸿毛不得心安受愧,他前后摇摆控制不住的想要逃离东海的心。
小红的性格莽冲莽撞,简直是爱神月亮菩萨上了身,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弥漫在东海渔村,人跟妖在海的尽头病态宠爱,三观震碎的鸿毛大仙被雷得稀里哗啦,直言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大仙的大掌不禁捂住扩张的圆嘴,讽刺她是一个不可救药的恋爱脑:“我的天呐,你们现在年轻人是怎么回事,不想着去拯救世界,维护世界和平,成天脑子里装着一些情啊爱的,你们现在年轻一代究竟是怎么了?”
鸿毛的大脑崩盘死机,收缩标准的扩音喇叭:“现在的言情小说真是害人不浅,先荼毒你的三观,再则毁灭你的五官,你们的贞操还要不要了?”
“我们女子的贞操说白了也不需要你定,你只是一个穷光蛋,一个没有眼力劲的丑和尚,你根本不知晓我的所思所爱,你现在毫无顾忌的伤害我,做着伤害人的事你就很高兴很伟大对吗?”此时此刻,小红依然对夜叉君的信念坚定不移,没有保留的去维护他妖患的身份。
红日绣衣鲜,小红泪啼红妆:“身而为人,不是我能决定的,身而为妖,不是他想改变就能改变得了的,我们遵照命运的使然,但是命运不能代替我们执行命运的轨迹,我们是真心相爱,如果有身份上的差别那都不叫真心相爱,真爱是很伟大的,不容你自私的心来亵渎!”
“你把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骂高了!”小红爱护夜叉,因而心系挚爱得罪了鸿毛,大仙酸涩的面相铁青铁青的,像青梅子精。
附近围着一排人看是非,鸿毛随便抓了一个人,他像个成功人士一样炫耀起身旁的大圣,大圣从小是他看着长大的,所以他才最有心得和发言权。
鸿毛从人群中一把拉出看热闹的大圣,准备拿他举例子论证情爱痛苦的根源:“来来来,这个小伙子,从小就没有看过言情小说,因此他的意志比情感更加坚定,拖人后腿的情愫不能左右甚至支配他追寻梦想的权利。”
谁也不能埋葬梦想的机会,鸿毛条条通篇的大道理,大圣依然选择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他忘恩负义丝毫不给鸿大爷留三分颜面。
颜面扫地,最后的倔犟被褫夺,心高气傲的鸿毛大仙着实下不来台,完全是个吹胡子瞪眼的傲娇老头。
“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尝试谈一段恋爱,就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品尝过情爱的滋味,所以我不懂世人眼中的真爱是怎样取理的?”也许是小红的无懈追击打动了他,大圣的眼光柔柔的,透着对情爱的憧憬和迷茫。
“猪八戒照镜子,倒弄得我里外不是人了,你们仨真是好样的,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好徒儿,没品的下品人!”老八古的本意是挽救世人脱离情欲的苦海,没想到最后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弄得自己里外都不是人了。
鸿毛大仙顷刻心肝疼,他蹦天蹦地跳了跳脚,焦躁的情绪宛若火光冲天的爆竹声中噼啪响炸,炸得吃瓜群众们心里一筛:“那你就去啊!”
大圣撇撇嘴,苦着一张脸:“你在外面打肿脸充胖子,受了气回来以后不得我了!”
老古董不高兴嘴上凶大圣:“我都说了n遍了,她听不进去我有什么办法?”
你爱谁中规中矩也是人家的事,大道理你说千遍万遍也行不通,她非要一门心思的陷进去鸿毛也没有什么办法,终归是人家两口子谈恋爱,他一个进村的老和尚毕竟是个外人。
“扑通!”小红直直地跪了下去,她清醒的爱着披着人皮的妖孽,她不愿意这份爱不做任何解释的被迫分开。
垂榆碧绦,如同深海中的森林。
乙乙独坐树下,老毛拉着他叽里呱啦讲了半日,唾沫星子乱飞乱窜,听了半天他总算是听明白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愣是再不开窍的猪也明白情关难过的道理。
乙乙将自己自诩为天生的情种猪八戒的门人。
“你的勇气我的确欣赏,我可以成全你的痴心,但是天命难违,人有人道,妖有妖规,你们活在各自的领域里,一旦结合不光是你受苦,他也必遭天谴,我给你们百日之期,百日之期一过,他必须做回我海族的铁将军!”夜叉铁面心热差点动摇海族的根基,乙乙这个小屁孩不知道顶了多大的压力,竟只为成全一对璧人的百日之恋。
乙乙压力山大,对此事格外动容。
“此事事关你的清誉,你要想清楚回答,你只有百日的期限,期限一过,你再也不能婚嫁!”跟妖族成婚的女子,一旦分离后,是很难再婚嫁的,也没有男人会继续要她,乙乙的话说的很明白。
此事无关风与月,缘在情与义。小红一心想着与夜叉合婚,即便结局是必须有所失,她也绝不后悔,她宁可痛苦的死去,也不愿意再嫁旁人,爱就爱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委屈的成全小红死也不要,鸿毛劝她多顾顾自己,为自己的今后多考虑考虑,不要总想着为眼前打算,也不要贪图眼前片刻的欢娱,那都只是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毕竟人以后的日子是很长的,漫长的时间都花费在一个人身上那样不值得。
“你要想清楚啊,你一个姑娘家,要守一辈子活寡的,他迟早是要回归海底族去的,他不能长久的人道!”鸿毛大仙的说辞委婉,没有太强词夺理。
百日之礼听起来的确可笑,阿丽丽忍不下去,女性的理智告诉她必须去阻止虐恋的结合,悲剧往往发生在不切实际的地点和人物身上。她整个过程是用吼的:“一辈子很长的,不要轻易拿自己的人生开玩笑!”
“不值当的!”兰花豆看得出来,这件事女方比较吃亏,爱一场到头来什么也没有捞到,最后白白浪费一生的幸福。
“他可以活千年万年,而你微薄的寿命只是沧海一瞬,只奢求一点点爱是求人得人的一丝幻梦而已!”大圣顶不住发了一句言。
当大圣说出这段话的时候,阿丽丽的瞳仁忽然无限放大,也对人类的基本寿命发出重新的考量,生命的水波逐流也是审判两个人在一起的适合标准。
“我担心的不是他,我担心受到伤害的是你呀!”从人类的角度考虑问题,乙乙觉得受伤害最深的到头来还是小红一个。
“你死了以后,他还可以再娶,千年万年之后,他一定会忘了你,那么你的身份还能遭到质疑吗?”小红的寿命迟早会迎来终结,这个问题的抛出或许就出现在未来的明天,乙乙好心告诉寻爱的人类少女。
“我爱他,哪怕我们只有一瞬间的相爱,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奔向他!”不用乙乙他们几个多劝阻,小红已经做好了决定,她没有受到分毫的打击。
“我同意,是我对他的爱支撑我走到这一步,如果没有他的爱,我不会这么勇敢奉献自己一生的幸福。”三分钟之后,小红说完就倒。
“可惜你不能为照顾你的幺爷好好想想,没有老者会不希望自己的后代添孙生娃的?”大圣无奈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这么傻呢?”夜叉君听见风声特意赶过来,他纵风踏云接住小红,他的臂弯一如从前温暖结实,他紧紧搂住怀中威逼利诱的傻小孩。
年少的惊鸿一瞥已定终身,小红闭上眼细细地聆听心房弹动的心跳,妖精也会像人心一样怦然心动,一样会许诺此生不变。
“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不惜牺牲了你的一生,我舍不得的!”没想到妖怪也会怜香惜玉,如此的体贴人。
“我的欲望真的很低,但是只有你让我走入了极低的欲望。”
小红不是一个披金戴银的物质女,也不是传统文化的祭品,她不需要将不必要的情感浪费在赃人赃事上,如果有真心所爱她愿意用一生去倾覆巢穴的灰烬,随波逐流的小船找到了必定扬长的方向。
小红宁可分账爱情的苦与果,也不愿听天由命忠实天地的结果。她的一段话说得从容:“我不像藏不住的她们抵不住心底的魔鬼,有你我已经很知足了,我不想再讨要其他不需要的低品,我想成为世俗公认的李太太!”
“你们下去准备吧,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小红想要分赃爱情的魔力,乙乙挥手任他们离去,他要回一趟东海着手准备新婚的贺礼。
“我们要准备婚礼咯!”阿丽丽高兴地尖叫,是全场唯一一个除新娘之外,第二个高兴的女神经。
转瞬是天宽地阔的大海,定钟的夕阳平铺花样年华的红雪,大海蒙头盖上醺醉的鲜红丝绸,夜叉君的足印从容踏过铺张浪费的沙滩,抱着小红越过重重叠叠的白浪,在吟唱的浪条里嘻游闹水。
“我幺爷对我好,但是他不能照顾我一辈子,我跟小黑虽然情同手足,但是出于血缘关系,他没有理由成为我的新郎,我唯一想嫁的人是你……”小红没有任何女儿家的羞怯,及时撇清情怯怯的文弱,她致力于抓住自己的幸运星。
什么是终身大事?爱就是一辈子,小红宁愿花费一辈子的时光去浪费去爱上一只海马,渡及自己的过去,拯救自己未来,她无疑是勇敢的追爱人,抹灭先前的潮河,不在乎流言蜚语裹狭着谩骂。
“这里很有烟火气,我突然很喜欢这里,不像泡在海里冷冰冰的,身子骨长时间的冻麻了。”夜叉君对望渔村的焰火,由心感叹。
“你喜欢就好,就怕你厌倦这里的一切,到时候惹你伤心!”小红虽有心有肺,但忧心忧患,生怕夜叉不习惯人类早起摸爬的生活方式。
“怎么会呢,我爱着你的花,爱着你的草,爱你身后的世界都来不及。”夜叉君信誓旦旦的说着从未有过的情话。
“鲜花需要顶好的花瓶来匹配,清露来滋养,否则她就会枯萎。”小红瑟瑟心弦吐露浓密的爱意。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你真的不计较我们海族的配偶方式吗?”东海海族没有相伴一生的承诺,爱情来时便来,去时便去,夜叉君赤脚没进高深的水花里,诚恳带出他有过分手的前任和一群嗷嗷待哺的海马宝宝。
“先是从乳牙从牙床里长出来,再到换牙的年纪,我将上面松动的门牙丢进大海里,再把下边松动的大牙抛进房梁上,我想后面接着就是牙齿脱落,直到牙齿稀稀疏疏全掉光,我的舌头还在时,我依然爱你不变……”小红活得清醒又糊涂,她总是那么大大咧咧的,灿烂而又微笑的面对时而蓝时而碧的海,她谈情说爱的年纪依旧那么明悟清晰,没有半分不由人的跳脱,别人的规矩占不到她的便宜,她生来自由不受约束的彷徨,能不拖泥带水就绝不拖泥带水。
“虽然我有一颗反叛的心,但是我勇于接收未知的讯息,我的认知高于这里的一切,高于高等的海洋文明。”明月生天涯,法则时而落地,小红将手握成一个窝洞,将金沙装进手掌心捂牢。
其实认知也是一种爱,爱不变,形势会变。
海阔天空,风起风浪,婚礼的钟锣大鼓即将被打响。
流云似海流,东海渔村沉吟祝祷的舞乐吉祥,花裙少女们水袖浪高,片飞东风,踏浪的她们合力将共举的喜纱放飞碧顷的东海,天地共襄盛举,喜迎佳偶天成。
大圣扮猴开路,花式耍棍,如意金箍棒中红两截金,长棍的两头向前旋扭,长棍缩短成一支黄金短棒,大圣手举皇家礼炮对准翱翔的天空冲花子:“轰……”
“新娘子成亲要笑啊!”阿丽丽欢天喜地地撒花扬朵庆祝良缘之亲。
“天上下雨掉馅饼!”别人都是天上掉林妹妹,兰花豆眼中只有天上掉豆沙饼。
今天是一个大喜的日子,东海渔村正在举办一场热热闹闹的民俗婚礼,铺天盖地的喜悦洋溢在每个观礼的宾客脸上,小黑亲自说动华发的老人到场祝贺,噼里啪啦的辣椒鞭炮炸了一天一夜,金纸红纸的碎屑漫天飞舞,村里村外喜气洋洋。
“嘀嘀嗒嗒嘀嗒嗒,嘀嘀嘀嘀嗒!”唢呐开道打头阵,乐队班子在前头锣鼓喧天,扬铃吹琴,两个花兵在中间举旗迎亲压路,小红的幺爷跟在迎亲队伍的后方跟众人打招呼。
一张双人抬的流苏花轿稳稳当当抬进人们的视野,前有大圣后有豆子做花轿郎,为了活跃一下现场的气氛,两个人搞怪颠三下轿子玩整蛊端坐花轿的新娘。
阿丽丽乐不思蜀,衣装粉粉嫩嫩,扬手撒花庆祝新娘新婚,这个花娘当得蛮称职。
“越有滴男人越奔,越没有滴男人越混,这句话说得蛮对!”张英婶见新郎官既有才貌又有闲钱,自己找了一头懒牛,心里头不太平。
“几十岁滴人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老相公奉孙里没用,阿三嫂心都碎了一地。
“你看看翠梅滴老公,她自己挣的钱自己攒到,老公的钱拿出来做吃喝滴花销。”姑怪花指责丈夫没本事,养不起一家老小,一天到黑靠出海打渔挣不了张把钱。
“我还不是跟您啊一样滴,钱啊钱也没得,人啊人也没得,一样都没有图到。”稳姑婆挠干心思站在最头里。
此时正是鲜花着锦之盛,婚礼没有请媒娘出面,鸿毛乐乐陶陶亲自出马,他毛遂自荐当起媒郎跨轿门迎新姑娘下轿。
小红一身绯衣飘飘的红嫁衣,红绣鞋轻轻踩在软软的三丈的红毯上,她杏眼桃腮,眉不染而翠,嫣红的朱唇偷得海棠三分醉,贝齿一抿胭脂纸已是花俏的美颜。
“赛过新郎过新年,喜迎的天庆和鞭炮响……”缠身的丝带绣片,鸿毛今天打扮得非常惬意,粗胖的手指挥动着飘香的喜头帕,对他来说新人结婚比过年还要喜庆。
他扶住新娘的手腕将他交给春风得意的新郎官,随后蹭蹭涌进堂屋准备接下来一对新人拜天地。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夜叉君也不例外,红袍加身,整得人模人样的。
新郎官玉容潘安,风薪秉烛,他着实惊呆于新娘子如花似锦的佳颜,他迟步缓行替新娘子蒙上遮面绣花的红盖头。
绣盖上,那两珠圆润黄金的枇杷果尤其逼真,算来也是藏了不少寓意在里面,普通人捉摸不到的床头绣闺的深意。
“多大的官也只是一个小官?”门外的猫猫公子竖立一对猫眼打量风头正盛的新郎官,实打实的调侃蜻蜓屁股大点的小鱼官,想来他必看穿夜叉君人头鱼鳍的真实身份。
“芝麻绿豆的官也是一个官嘛!”女嘉宾抬头与眯眼笑的新郎打了个照面,帮忙说句把吉祥话讨个好彩头。
“快点啊,时辰到了,快一起进来吧!”吉利花开,吉时已到,媒郎兴高采烈地挥香帕子招一对佳偶进屋拜堂。
“愣着做什么,快点走呀!”此刻媒郎已经在门里催了,新郎官却呆若木鸡,不知人间有序,新娘子好心提醒一根木柱的他进去拜堂成亲。
一对新人喜迎彩雀步入喜堂,现场的嘉宾们疯狂起哄,开新娘子的玩笑:“这新娘子等不及了!”
恨嫁的女新娘难得羞红脸一笑,小红在新郎官的搀扶下渐渐迎新驶入喜堂的门槛,她要在今日与心爱的海夜叉成婚。
随着鼓乐齐鸣,媒郎主持婚礼,他喜气蓬勃一遍遍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堂下的新人按照成亲流程虔诚地行跪拜大礼。
大妖怪尊拜人间的词话浩典,夜叉君迟疑道:“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小红脱下牵挂的头纱,莞尔一笑:“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何苦做这些得罪人的事呢?”
小红牵起嫁裙徐徐转身:“既然决心嫁给你,我就死路一条,绝不会后悔!”
夜叉君同时做出侧身的姿势,夫妻双双背对张灯结彩的婚房:“你真的不怕我吗,我可是异类?”夜叉君满身鱼臭,而且身上有一股永远也洗不掉的海腥味。
小红面朝生养自己的东方天地磕头:“妖有什么好怕的,我怕的从来不是妖魔,而是人心!”
夜叉君两只手搀扶自己的新娘,心有疑虑:“你真的不在乎我从前伤害过你的事?”
“我爱的不是你的皮囊,而是你的心!”小红举步动身,正面回旋喜堂:“你从来没有真正伤害过我,我一直都知道!”
夜叉君的眉头跃然一喜:“我没有娶错人!”
夜叉君凝视娇妻姣好的容貌:“我会在剩下的五十多天里,实现你所有的心愿,然后不留一丝遗憾的离开,我会在你看不见的海洋尽头永远守护着你,直到你把变为海的那一天为止!”
小红盈盈泪眶,星星闪烁泪滴的冰晶,她携手夜叉君虔敬叩拜自己仙逝早亡的父母:“那是永远吗?”
夜叉君俊朗如松月,全身叩拜岳父岳母扎花的灵牌:“会是你生命的尽头!”
为了防止摔跤,小红单手扣握夜叉君失神的左手,俩人相互扶持起身:“遇上你我感谢命运,这是我第一次决定自己的未来,尽管未来的日子里没有你的陪伴,我也会一如既往的在海边等你,直到看不见为止!”
小红洁白的贝齿轻咬唇部:“爱会永远对吗?”
鸿毛高喊夫妻对拜,与小红交换过眼神后,夜叉君诚意满满地点头:“永远!”
夜叉君隔着盖头郑重许诺:“我一定会再次等待你,等你重新点燃我生命中的长明灯!”
小红眼眶滋润,强忍着伤心的情绪拜完堂:“一百天换一百年的时光,我觉得很划算!”
夜叉君起首默念:“如此就好!”他祸害一个少女的青春,心里多少有点失落?
鸿毛主持完一对新人的婚礼后,媒人的红包还没捂热,他拿着新到手的红包嬉皮笑脸地蹦出挂彩的大堂:“我可是诚阅古今天下第一媒郎!”
渔村的渔妇自发去露天的厨房搭把手,帮忙洗菜做饭,招揽全村大小的流水席,比如红烧海大参,粉蒸小鱼翅,酒酿咸螺片,清蒸兰花蟹,葱烧八爪鱼,火爆美贝肉……
阿丽丽着实佩服他们的人鱼痴爱,可以超越镜花水月的本质,凭实力重新定义断舍离的结局:“真羡慕这样的爱情,可以超越种族,跨越信仰,超脱生死的轮回界限,真让人感动啊!”
“轰轰烈烈爱一场,到头来结局却是以悲剧收尾,这样的爱情太容易让人感伤!”大圣喜欢幸福的结局,不喜欢悲剧的片尾,他甚至都不看好这类半死不活的婚姻。
兰花豆懵懵懂懂还存活在这类童话故事书里:“我不喜欢悲伤,我喜欢欢乐剧收尾!”
“有人喜欢轰轰烈烈,有人喜欢平平淡淡,爱情这两个字要看别人怎么选,我们剩下的就是要祝福他们,因为他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剩下两个月的时日不到,小红与夜叉君相守的日子屈指可数,幸福的时光已经在操劳的婚席中流失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