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浪排空,推风作浪。
一片黑压压的云层施下暴雨,乌塔山如同一株老松巍然不动,毅然安于磐石在狂风中傲然屹立。
风变刀雨成石,风刀子吹刮鸿毛湿答答的面部,他越战越勇越变越强,他精力充沛准备放大招。
太阳穴凸起的青筋如弦紧绷,鸿毛大慈大悲救人心切,他转转袖子两手摊平,风吹不变鸿毛大仙高傲的僧袍,大大的口袋绝妙的鼓扬之姿,他老当益壮驾驭红色的车马勇士般进发征服东海的版图。
鸿毛打开神奇藏袖内的宝库,生了羽翼的巴掌大的杨黄叶不回头的向前高飞,它们前赴后继奔赴天空中的一线光,大大小小的杨树叶子冲进海里卷起人们的腰腹打捞,大人小孩们统统乘坐大王莲的莲船度过险恶的难关,无根的浮萍不断前行推渡黎民百姓渡过苦海登顶彼岸。
受苦受难的黎明百姓皆已全部拯救,现在不是嘻戏胡闹的时候,此刻海上的气氛依然剑拔弩张。
成群结队的饕餮大浪忽而复返,浪比天高,络绎不绝吃人的海洪扎堆海上围攻大圣一行人,接下来缔造的海难将会是史无前例无法估摸的。
“出发!”鸿毛振奋军心的响声是那么的铿锵有力。
即便惊涛的海难是无法预料的,大圣一行人依旧冒雨在滔天巨浪中勇往直前。
人面兽心的海妖藏在海底兴风作浪,大力挥舞袍服肆掠海沸江翻中翻船的渔民,沉重有力的泼天潮浪浪淘甚高。
魔毯飞飞乘风破浪,鸿毛一心一意加大力度开快毯,魔毯打到电石火花的时速表,恍惚中电马达已经摩擦出剧烈的电火花,鸿毛大仙英雄气概军令状一声令下,声控挡的魔毯“咻”的一声披荆斩棘勇往直前。
边缘化的大头宝兰花豆身子站不稳,稳不住神的他处在风口浪尖摇摇欲坠,仰头咆哮的骇浪过分邪恶卷起浪涛打湿寒凉的鞋衫,兰花豆笨重的大象腿笨拙的向前爬与众人结合,很快三人手拉手将发财保护在圈心,他们仨抱团稳住风里雨里人仰马翻的队形。
鸿毛大仙披风斩浪通神传达至脚踏的摩星轮,单手扯下脖颈上一串琉璃黄的佛珠项圈,鸿毛指尖晃了晃一圈圆润通透的佛珠,他毫不吝惜地甩进东海里镇平兴风作浪的海妖。
穷凶极恶的海潮宛若齐整整的螃蟹大军偃旗息鼓退去息金消石的海岸,金光奕奕的沙滩渐渐袒胸露背暴露在世人眼球,乌塔山上的人类欢呼雀跃告慰家人们终于得救,明朗的笑声传播到每一片临海的海域。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诗!”日头破金,鸿毛骑着闪耀的飞行器在微风与晚霞中翱翔太空。
大仙早上喝了一碗薄薄的稀粥,现在整个人饿得精疲力竭,他一个体力不支,倒行于世,再加上精神受损,不得已又重返第一次掉海里喂鱼的经历。
“糟糕!”这句话是鸿毛对法力不济的自己说的,他痛骂自己在关键时候没得用,他实力发挥失常导致全体队员掉进东海里泡冰水澡。
“你不是能超常发挥的吗?”大仙意漏东海,阿丽丽这下子糗大了,她能感觉到自己晕乎乎的头脑出了一个大大的意外。
“你脑子瓦塌了!”大圣四肢牵动,头脚倒立,一副人身仿佛铁球定律般疾速坠海。
“我滴妈妈呀,我可太痛苦了!”兰花豆手足颠颠倒倒,心肺像弹棉花一样,任何求生的动作都是枉然,他格外惧怕被鲨鱼哥五马分尸,开膛破肚。
“汪汪汪汪汪!”鸿毛大仙的解释太牵强,发财也在犬吠叫骂鸿毛脑子不清白。
“就告诉过你们,不要高兴过了头,现在乐极生悲了吧!”阿丽丽倒毛翻天,苦不迭出,悔之晚矣。
“咚!”心甜意洽的棒棒糖失手敲破镜面的东海,珍珠弹射,水滴涌立。
“我的咬咬糖掉了!”兰花豆舔舔嘴的搅搅糖溅落海底,他胖胖的身体坠落天空引起东海的水花激溅。
海蓝鉴心,清波拂面,街溜子鸿毛大仙一视同仁,他连自己也不放过,一起算尽吃大亏的海底捞。
所有人一齐葬入颠倒的世界,头首倒置,阿丽丽两脚蹬天,鸿毛会倒立宝塔,大圣特别像猪肉案上迎风吹摆的铁称钩。
大圣苦中逗乐的本事谁也没有,谁也抵不过他的一根手指头:“你是金毛狮王谢逊!”此时此际,大圣依然有心思开阿丽丽的玩笑,阿丽丽恨不得给一个白眼他。
大圣心惊胆战的闭眼飞翔,白纸般薄弱的身躯垂直空降低温显著的东洋,他重重一脚跌进宝石镜面打造的梦幻莫测的海水,一头闷进海底下潜吸饱东海特有的盐汽水:“我去,这他妈也太咸了吧,这咸得苦啊!”大圣从身到心浸泡在一望无垠的大海,他漫无目的地划动臂力在碧蓝的眼泪周围遨游挣扎,他忍不住满身心的抱怨埋汰,指望给东海差强人意的待遇一个大大的差评。
“咸鱼淡肉,这比咸豆腐乳还咸,怕不是撒了半包盐的珍珠翡翠白玉汤!”整个人泡在无边无际的盐海池,一口海水灌进鼻腔比豆子吃了半斤盐还齁咸。
阿丽丽破皮的伤口一旦经过盐水的碰撞就会变得疼痛无比,她被崩坏的礁岩划伤手臂经过盐水的污染产生剧痛。
鸿毛暗暗悔恨,肠子都悔青了,从头到脚泡在冰冷的水族馆,骨头冰麻,逆脚翻天,海水浇得光脑壳透心凉,趁现在意识些许清醒,他们要赶快往岸边游去。
“哇靠!大鲨鱼来了!”队伍里有人尖叫一声,听声音好像是大圣在喊救命,作怪的大圣亲眼目睹体型庞大的海洋巨兽探出潜伏在水下的鲨鱼头。
巨齿鲨是海洋之霸,其体型是霸王龙的两倍大,它们是东海海底的活化石,最厉害的是一头鲨鱼长有两百七十五颗尖牙,一口尖牙下去可以咬死一头成年的抹香鲸小妹。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那是没有办法的事,趁现在赶紧逃命去吧!”生死面前,其他的都是浮云,闲事一向置之度外,能保住小命要紧,鸿毛大仙是第一个逃命保生的。
“他莫不是背上长了翅膀,一个人在前头游逃得飞快!”大圣调侃鸿毛大仙一向爱惜生命,是有名的贪生怕死之徒,在场的诸位没有谁能够抵得过他的飞速。
“好大的一块绿豆鲨啊!”兰花豆口袋大的一张嘴禁不住对鲨鱼哥发出一波赞叹。
“是蝶豆鲨才对啊!”兰花豆几乎是秒赞,接着是来自大圣的第二声咆哮,他踢着腿儿飞快游泳,撕裂的嗓音贯穿东海的横截面。
穷追猛打的巨齿鲨陡马张开血盆大口,锯齿大牙和肉红色的牙龈暴露在鸿毛大仙讶异的视网膜。
鲨鱼哥苕吃哈胀,嘴里一口烂牙齿,尖利的蛀牙上附着霉菌斑以及没消化的食物残渣,它张口毒气成云,差点没把落后的肥狗送走。
“是巨齿鲨,大家快游啊!”坏脑壳从冻结的行动中率先破冰,他冷水浸泡的身体一个激灵,他不由分说地带领伙计们往安全的陆地上逃命。
“它有口臭啊!”食道管里发出难以忍受的恶臭,兰花豆的口鼻快被鲨鱼哥腐烂的牙龈给臭晕了。
东海一片汪洋,发财狗刨式的游泳,带领三个家伙本能的浮潜,鸿毛以一套水花最小的自由泳抢先开道,落后的三个家伙是懂得如何利用借力使力减小体能消耗的。
“看哪,前面就是一道光坡!”其他人根本就指望不上任何作用,唯一拥有佛光辟水的鸿毛大仙自告奋勇当起队伍中的开路先锋,他以一身浩然正气横天指北之功冲刺东海的海岸线,大仙以一人之力唤醒堂堂男儿的七尺血性,随即带领众人跨越海洋层出不穷的难关。
“老大,我屁股漏风了!”大鲨鱼变兵不变阵,步步为营,一口鲨鱼尺牙咬断兰花豆的鲨鱼裤,兰花豆被疾风鱼牙撕得只剩下一件白色的小内内。
“啊!前面的那位壮士,你别光顾着自己逃命,你倒是管管我们的死活呀……”老不死的不愿开罪鲨鱼大哥,这形势只敢前进不敢后退,狗腿子发财也顾不上他自己去奔生,落于后方的兰花豆只好受了这门窝囊气。
“啊……”兰花豆又在惊昂鬼叫,他的猪大腿险些逃过鲨鱼哥的牙尖尖。
鸿毛目不应暇的时刻,兰花豆的喉咙管发出一声惨叫,现在是耽误之急不能分心,容不得带头大哥多思多想,鸿毛指派手下最好的得力助手飞飞去助人一把,大仙则是全神贯注救生泳闯出一片天。
“我要是这头断了联系,后面的队伍就很难连接起来!”紧锣密鼓的小分队不能分散,鸿毛大仙猛冲猛赶,见形势不对头,他认命地点点头,他尚不能做到一心二用去解救落入鱼口的兰花豆。
蓝海风像风铃草一样即刻的响动。
“飞飞,帮我拖住它!”就在鸿毛猛冲而至的期间,魔毯飞飞同样在鸿毛的头顶上驰骋分流。
驰骋畋猎鱼人心发狂,难得蠢货令人设防,鲨鱼大哥摆动宽厚的鱼尾使出水花攻击,东海像一锅流动的猪脚面线,庞大的巨兽妄图吃到嘴边爽滑弹牙的一盘素鸡。
飞飞可不是花甜嘴蜜的赤方魔毯,它曾经可是登顶天界散打的宝器冠军。
飞飞心念电转之间,它拿定主意转弯变道停止逃遁,作为一名合格的战士,飞飞天生优越感极强,超雄的危难打不垮它博纳的胸肌,这是身为一名战士伟大的荣光。
一个身量巨大,一个身量渺小,若论起单打独斗飞飞怕是打不过海洋巨兽巨齿鲨,饕餮鲨皮糙肉硬是海洋界的杠把子,飞飞的小身板不痛不痒的打在鲨鱼身痛在鸿毛心!
持续战斗状态的魔毯蓄起火力,一级戒备,蓄势待发,兰花豆几乎能看见飞飞它那膨胀的胳臂肌肉。
飞飞动招的拳击手套虚招连连,无实影的脚尖来回变步,它的虚张声势晃瞎了鲨鱼哥摇头晃头的笨脑壳,随后它主动打出霸王拳攻伐鲨鱼哥肥胖的肉身,试图寻找鲨鱼哥绝佳的软肋点进行有效的攻防。
转睫间,警戒的鸿毛像个老父亲一样冲海上大喊,他到底是个心疼叛儿的命:“飞飞,千万小心,不要跟它硬碰硬!”
魔毯飞飞心随意转化身为一名跌打小王子,它搏动的双拳在叫马,凭他多年散打的经验告诉它不能放过眼前这位黑白通吃的黑道大哥,一副红色的拳击手套打得鲨鱼哥脸上满是大包。
鲨鱼大哥人畜不分伤及哥们伙的性命,飞飞同仇敌忾跟鸿毛是一条心,因此它扯筋扭骨果断对鲨鱼大哥使出踮踮碰碰拳,飞飞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英雄气概,在一通拳打脚踢和分筋错骨手的加持下,独眼龙鲨鱼大哥眼冒金花大鱼明显是老实多了。
“社会不好混,我要回去找妈妈!”飞飞英雄盖世,重拳出击,导致鲨鱼大哥鼻骨断裂流红鼻血,成为名副其实的一盘剁椒鱼头。
“我要回去告诉我妈妈,你们欺负我!”鲨鱼大哥临时起意,身形一闪,狼狈下潜奔家。
飞飞小王子出手太过莽撞,大圣尽管嘴上连篇嘲笑红通通的火锅鱼头:“它该不会要搬出自己的八十老母吧!”
“神笔!”鸿毛在大海中潜藏的能量召唤神笔,远在乌塔山的神笔应声而来,鸿毛宛若滑溜溜的水中飞鱼从水中一跃而起接下金光灿灿的神笔。
神光笔恰似一支箭矢直飞东海,鸿毛求生的双手本能的把握希望的箭羽,鸿毛抓住笔尾就像一条剑鱼渡海横飞出去,三人一狗眼疾手快慌忙抓住求生的稻草,鸿毛来回甩动的鱼摆裙将他们飞速带离糟糕透顶的海域。
看似不靠谱的鸿毛总算是做对了一件事,他们一行人横跨东海集体躲过危机四伏的黑鲨帮,贼心不死的鲨鱼头头痛恨到嘴的小肥羊吃不了,它憋了一口怨气心不甘情不愿的闷声沉进海底。
“嘟!嘟!嘟!”黑鲨手机掉进海里死机。
“嗖!嗖!嗖!”鸿毛大仙救出袍泽之谊的三人行。
湿身的鸿毛大仙脚蹬实地,右臂罢手收停,神笔轻如易马钻进和尚内有乾坤的口袋,鸿毛两只脚抽筋摔了一个大跟头,他法力扑熄累晕在蓝海黄土的大海边。
颠簸的萍船归覆于平静如水的东海,流连忘返的海浪轻轻拍打岸边的礁石,大圣举家卧躺湿凉的沙床爬都爬不起来。
湿漉漉的刘海打湿眼眶,大圣浑浊的眼眶被海盐晶石染得吃痛,虎口脱险的大圣仍愿张开疲软的眼帘察看两旁的小伙伴是否健在,否则他孱弱的心跳即使在睡梦中也不会心安的。
阿丽丽晕头转向早已被鲨鱼头整得没有气力,小腹肚里填装了海川荡漾的海水,她连一句话也不愿多说,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卧倒恢复心宁的体力。
兰花豆陷在松糕般松软绵长的蛋糕胚里,软冰冰的沙虫时不时挠挠他的涌泉穴,他抓了两把海皇沙将自己彻底埋进沙里做种子。
夜已渐晚,玉屑银末的沙海渐渐染上一层如同油墨般的黑霜,晕船的晕船,昏睡的昏睡,咸咸的琴风吹奏着如梦呓语般的摇篮曲,海难过后浓烈的海腥味破土而出,蚯蚓般蠕动的沙虫爬上大圣的鬓角坐滑滑梯,大圣摸摸吹红的鼻梁骨赶走海蚯蚓蠕行的痕迹。
九转峰回的山道上,逃难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余二十个走不动路的骑着驴驾着马,效仿山鸡野马跟上马瘦毛长的大部队往家前面赶去。
太阳从海平线上漠然升起,海边的房屋一片狼藉,被大海捣毁的渔村正在踊跃修复生机,人们拿起希望的榔头正准备重建家园。
海边经常发生海啸海难什么的,渔民的民宿都是用涂了棕油的防腐木材建造而成,运用轻木易于灾后快速重建。家家户户出力气活的男工手里都拿着夹剪和铁丝网,他们低下头打赤膀在钉牢的实木上绞铁丝,海难后海边的人们通通拿起干活的家伙建新房。
村长说什么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他自然看穿鸿毛大仙的不寻常之处,他哈腰点头给大仙倒上一碗好茶,然后大仙心照不宣不费吹灰之力地挥一挥衣袖,将他的大宅子在原有的地基上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村长大老爷是个会投机取巧的,他不耗费一毫厘的汗水,一兵一卒的劳动工,白白捡了一个大便宜,让神仙和尚替他做灾后重建房屋的工作,只见神仙大师一个闪指的功夫,豪宅从虚无到立即归拢矗立在废墟上,他望着一比一还原的大豪宅乐得腰都躬到地上。
村长半截身子埋进黄土里,大家心里门清都是明白人,村长不吝啬从腰包里掏出一粒金豆子献给大仙当跳跳豆玩。
大圣偶然撞破鸿毛收受贿赂,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段,瞧见大圣进院鸿毛习惯性地打马虎眼,两只眼睛东瞟西瞅,就是心虚不敢瞄大圣一眼。
大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俯身过来找老村长赐教:“村长,这里为什么会发生规模如此之大的海洪?”
挣窝囊费的鸿毛大仙侧个面避开大圣灼热的锋芒。
老村长一口窝囊气堵在心肺,正所谓不吐不快:“东海每逢阴月就会暴雨发生洪灾,巨浪冲毁房屋造成意外坍塌,我们十里八乡的就会连夜收拾东西往山顶逃生,这时候海里长驱直入就会伸出一条长长的三只手的破坏之力的灰鸡爪,它冲破鸡屋羊圈掠夺无数的鸡鸭牛羊,被它抢进海里喂鱼的家禽无数……”
“……!”村长扣壶长吟,就差一拳头锤出肺腑痰湿气滞的一口老痰。
鸿毛听闻此言,扼腕长嘘,就见大圣还在高度警惕,毛老鼠怵然背对大圣躲了躲前身,只管吹胡子瞪眼睛。
浪比天高,雨打风吹,片长薄叶的纸船在风里雨里荡漾偏颇,他们离稳如泰山的乌塔山的航线越来越离经叛道。
小黑是小红的堂哥,名叫伊川小相公,他直站在微如高峰的山顶上,山里头是个彻底的难民堆,无数的船桅风帆埋没在风里头,头向下俯瞰绞入风高浪急的小红:“不好,小红还没有上来!”
一间空屋,一张单床,黄泥巴地,被褥平坦,此时的小红还在房间尚未躲避危海的海险。
“世上的人独一无二,我只属于你!”乌云有误,月照粉海,小红着手一个淡定转身,背肩浅浅移动,水母目虾在她门楣上跳跃佛海。
九曲东海停滞在两扇门前,汹涌澎湃的海潮只退不进,面对乖张不讲清理的少女怕是虚声雷动,不敢逞强好胜。
一只公夜叉设宴款待虾兵蟹将,黄汤喝多了难免糊涂误事,虾鳌抱柱,夜叉君喝醉了酒叉大摇大摆地闯进小红的深闺,他将小红按在黄泥巴地上亲吻摸大腿,一妖一人你帮我我帮你脱得光赤溜溜的,风光无限的一副好画占尽玉树后庭花!
深蓝浅蓝的潮汐起起伏伏飞登琳琅满目的黄沙,岁月悠悠赶不走百川归海的缠绵情调。
海不扬波,大海的海平线尽数落在大圣的两行眼底,柔情万种的大海乾然升起一抹朝旭,圆圆的,红红的,宛若一枚滚圆滚圆的小番茄,大圣意念深种慢慢动手握爪将它收服于五指掌内。
“百川异源,而后皆归于东海!”鸿毛立在前头,面色凝重,长念却虑。
大圣挺胸抬头,右手平过视线,长长的目光透过鸿毛的肩膀眺望东海的界距:“那家伙的心真大啊!”
“该不会是爬上岸的美男鱼,想找一个好女孩嫁了吧!”阿丽丽的大脑不禁脑补一条暴露癖的美男鱼爬上顽固的礁石,即将迎娶自己美丽的人类新娘。
阿丽丽自顾自的沉浸在幻想海域里,小小的脑袋脑补出各种关于海的儿子与人类失足少女的奇妙邂逅。
某一天的黄历揭过,东海渔村的早晨,大风暴过后,海夜叉的腹部被海刺猬的利爪刺伤,他顶着膨裹的育儿袋悄摸爬上岸,小红在海边发现了稀有的海马精,她偷摸挑起他的下巴俯身亲吻了巡海的男夜叉,从而结下了一人一妖注定相守一生的情缘。
海夜叉源源流血的伤口被咸水打湿,小红踩着小脚丫奔冲在了昏黄的海边,她淡定地抽出自己的腰带,红色的止血带帮忙摁住海妖腹部的伤势。
漫不经心的海风轻轻吹拂细若丝柳的深蓝妖发,夜叉君趴在潮来潮往的沙海边,肚皮钩烂的白肉外翻,他虚弱地凝望着眼前的这个大眼萌妹:“你不怕我吗?”夜叉君担忧他海底妖怪的身份吓坏玻璃娃娃。
“我又没有做亏心事,干嘛要怕你啊!”小红圆圆的眼睛直勾勾俯视惊世绝美的传说,她微笑蹲守在肤若朝雪的大妖怪面前,她勾唇对受伤的妖精俏皮一笑。
“人小鬼大!”面对人类幼崽的调侃,海夜叉慎思抽离,他就这样举头仰视八岁女娃跪爬着一步一步接近自己的妖身。
“你好可爱,我好喜欢你哟!”小红憨呆呆的,她喜欢他并且情不自禁亲吻了俊美的妖物。
怕被幺爷发现附近的海域里偶有妖怪出没,小红搀扶着气弱体虚的海妖靠近大片的黑礁石。
“你有父母兄弟吗?”白花花的海浪蔓延脚足,海夜叉眼光柔柔地凝视女娃一双闪亮的杏子眼。
“……!”小红温吞地摇了摇头,她怯怯低下小脑袋,她吐出小红舌舔了舔海妖白净冰凉的脖颊。
“地上都是碎蚌壳,怎么不穿鞋呢?”夜叉君比出一只柔若无骨的细爪子,盖了盖小红的小锅盖,又对了对女娃沾附沙砾的小脚心。
小红单手指了指一直浸泡在冷水里的湿鞋,另一只不知道漂到哪里去了?
大手慢慢接触轻握住小手,人类女娃单纯的气息涌动妖怪潮生的识海,妖怪可以看见生命萌发的鲜朵,浓浓的爱恋洒向金色潮汐的海域……
小红是个无所顾忌的小疯子,她抽疯发神经似的在蓝色渐变的海滩百米冲刺,她喜欢赤着光足在白浪里打开雪臂随清风随流动的海鸥奔涌,她是个不可多得的活泼欢乐的生命源泉。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小红两只亮晶晶的眼珠在夜叉君身上打洞洞,她好奇上手摸了摸夜叉君圆滚滚的白肚皮。
“我的宝啊!“海夜叉对小红没有一点恶意,他抬手揉了揉女娃一头毛茸茸的胎发。
“海马崽崽!”小红轻轻趴在夜叉君的孕肚上,小耳朵倾听肚子里面小生命的心跳声。
“可惜就在不久前遇上大风暴,牺牲了几条小生命……”伤势附近几条小海马宝宝彻底停止胎心,夜叉君作为父亲颇有七八分惋惜子女的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小红主动与妖怪丝滑的胸膛贴贴。
“我凡间的姓氏是李姓,字单艮……”夜叉君在东海龙宫是司巡海一职,他着实想了一下自己的姓名,因为平常工作时几乎没有人直呼他的名讳。
“小东西,你叫什么名字?”夜叉君伸出指尖宠溺地刮了一下小红的小鼻梁。
“我没有名字,大家都叫我小红!”小红这丫头心大,在夜叉君的身上蹭来蹭去的,没少借机揩夜叉君的油。
“老李皮子!”小红是个没心没肺的,她刮蹭来刮蹭去的,对夜叉君的外号欣然自得,而后叉腰哈哈大笑。
“叫小李!”同父亲一般的人物,小红在长辈面前不学好,夜叉君开始扳脸教育小孩。他可不是龟丞相那一辈老掉牙的老家伙,他现在依旧风姿英俊一点也不显老,当下正年轻着呢,可是东海龙宫有名的帅小伙。
“老李!”小红非但不借坡下驴,还胆肥一屁股坐在夜叉君的大腿上,幽默打趣东海的巡海将军。
“我当你父亲好不好?”夜叉君缓缓抬动细索的骨爪,他静静摩挲着小红像花一般鲜红的笑脸,他动手很小心很小心,生怕将女娃吹弹可破的牛奶肌戳破,她的脸就像鸡蛋清一样细腻白皙。
“不好,我没有爹,也不要你当我爹!”泡沫般的白水送来一大一小的脚边,小红清澈的眼眶眨着睫毛外的光吃紧他,她不说二话拔腿就往东海刮来的的大风浪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