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东天庭新仇旧恨(1 / 2)

灵山金光闪闪,光前绝后,天庭内乱染蓝涅皂,苦难深重的天空宛若一堆扎染的破布,玉帝心腹糜烂。

偌大一个天庭竟无人才可用,李靖一家装聋作哑搬到下界居住,更有圣卿为了避嫌充耳不闻天上事,若东陆真与西部杠起来,吃亏的还是玉帝。

玉帝愁肠殢酒,通身是胆:“这是东天庭,不是西灵山……”

玉帝意乱如麻,心入会通:“观音麻痹不仁,竟祸害于我……”

太白金星国耳忘家,下气怡声:“玉帝道寡称孤,贤福如东,然西部天龙搅山搅海,三界六道藏怒宿怨,若玉帝再置之不论,天庭必将本末倒置,廖以寡贤……“

玉帝浅盏低讴,与太白金星论短道长:“朕功若丘山,就算有什么不是也不全是朕的错,可他们一个个非要威逼朕裂土分茅,金吒木吒之流实在是欺人太甚……”李家三子明面上是在国企任职拿天庭的俸禄,可实际上一颗心早就看好外资企业的前景,只不过玉帝心照不宣没有着急戳破而已。

“启禀玉帝,李天王安土重居,居之不疑,可人在东陆心在西真,应着手派人下去调解转化才是……”饶是太白金星也觉得李靖此人的心思太不安分了。

玉帝心焦力瘁,头都是大的,他当面谈道:“这个先不急,下界的香火现在怎么样了?”

主忧臣劳,太白金星实话实说,不敢敷衍玉帝龙威:“道行不径,早已被佛寺去蒂!”盖瓦的寺庙早已是遍地起步。

玉帝疾首蹙额:“朕就知道……,朕许给他们尊官厚禄,没想到他们一个个都是这样回报朕的!”

太白金星面色急白,躬身作辑:“陛下三思!”

“侵略者阴疑,被侵略者就必然阳战!”玉帝如鲠在喉,敌惠敌怨。

太白金星关怀天界,绣斧之诛,涉猎六道,事出突然,非同小可。他听微决疑:“陛下息怒,下届月值年灾,百姓怨声载道,道殣相枕,大道争锋,道大莫容,佛道此时不宜大动干戈!”

玉帝刑袖两烟:“诛不避贵,赏不遗贱,料应一视同仁,一概而论!”他们要玩党邪陷正的戏码,玉帝就偏要和他们恶直丑正,一较高下。

太白金星汗颜道:“老臣疏谋少略,献计无能!”

太白金星进退无据,玉帝解疑释结:“太白金星,你先下去吧!”

太白金星自诩孔孟之道,道不比经,他嘴甜心苦,自请告退:“臣告退!”

玉帝与太白老仙肩背相望,满脸失望,忧心忧愤。

太白金星分心挂腹,动静法常,出了瑶池。

凌霄宝殿,龙盘虎踞,华光紫气透黄天。

仙卿圣众,牛鬼蛇神,议论风生。

紫金殿外,风师手舞足蹈的给大家演说:“玉帝闭关瑶池,凌霄宝殿也不大爱来……”

雨伯的一张口里也是叽叽喳喳:“一个男神仙管不成家,还得是一位女神仙来掌舵掌家……”

花根本红,天蓬元帅心在打野,他宿露花眠心意远在云层外:“白蓬蓬云好像嫦娥姐姐的霓裳仙衣!”

一帮神煞不知信息,如数圣众照常报到,围在凌霄宝殿前议论纷纷。

灌江小圣,玉帝的外甥杨戬主动请缨,要给他的亲舅舅说媒,月老闻过则喜,在他旁边幸灾乐祸,很快艳美无敌的月老就被拉过来聊玉帝的八卦。

“天庭差一位女主人,正好老白你可以去说一下,牵线的媒人我都给你叫来了!”杨戬一向独善其身,没想到最后也掺和进了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当中。

“只是可有合适的人选?”太白金星知始见终,喜闻乐见。

“瑶池圣女就不错,贵不可言!”披红戴花的月老被古里古怪的小杨戬揪着一只耳朵,指点姻缘簿的红缠丝拐杖也被扔去十里八里远。

太白金星心思缜密,厌闻饫听,广泛采纳群众的建议:“嗯!”

太白金星揣着白袖子的手这是同意了。

“那老仙就是同意了,既然你认为我们的方向可行,那我们就先进去准备!”杨戬闻言喜出望外,掌声雷动。

赤脚大仙的脚掌跃跃欲试,带领一帮说长道短的仙神踏破凌霄宝殿的门槛。

月老仙人扬眉顺目,正为即将凑成一桩亲事沾沾自喜。

神煞仙兵里出往外,影集影灵,瑶池热闹非凡,月老胡言乱语信口雌诌,很快身处瑶池的月老没有把握住权论的风向,控制住身为媒神的金口玉牙,言语路绝,堤溃蚁穴。

魂销雪窖的瑶池,龙风四起。

月老这个老糊涂蛋任性牵头挑起尘粉的事端,他的口舌之快无端生事助长了天庭的歪风习气,统领瑶池百神殿的玉帝当场就颜面尽失,他登基后的英明神武全成了文武百官的笑话,月老泪洒冰天,他老人家唯诺惟谨地趴了下去。

玉帝龙颜大怒,豪威摆阵:“难道没有她,朕就真的守不住天庭的根基了吗?”

一向跟月老形影不离的杨戬,灌江小圣低首悬心,头低得不能再下。

“这本来是一件多好的事,玉帝怎么就那么抗拒结婚呢?”风师雨伯伈伈睍睍,唯恐祸及自身,不靠往前。

瑶池水殿,一时鸦雀无声,一时提心吊胆,在场的仙家人人自危。

困倚危楼,僵持了两刻钟,玉帝尚没有焕然释冰,仙家们硬是脚都站肿了,也不敢多动一下。

进出瑶池的宫殿,路少人稀,太白金星事必躬亲,三神蠢货无疑,他冒险前去营救三傻滚出狼窝。

“太白金星,朕与你气谊相投,可你居然与那群蟠木朽株里应外合,你是存心戏弄于朕!”显然那帮老家伙说话不过脑子,惹恼了玉帝,玉帝失了龙威。

“瑶池圣女隐鳞戢羽,待命下界,如今早有风声传出,只怕早已回天。”太白金星略思片刻,憬然表奏玉帝。

“除了月老和太白金星留下,其余人等都退下!”玉帝思所逐之,挥退左右。

银神金仙压低喉嗓,不敢大声呼吸,依然压抑着刑满释放的高兴,而后重规袭矩,圆步方行,思之无虑,一出瑶池的大门转瞬就得到了解放。

“你们可以削弱朕的力量,可以尽情剥夺朕的自由,但是朕要保卫自己的爱情……”玉帝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决定反击天道。

“一人之祸,不能牵累全族,同样的,为了挽救天界的基石,女娲也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小小的牺牲是有必要的!”轮到月老装一回逼,他疯狂输出一波真理。

很快,玉帝对峙吹牛皮不打草稿的月老:“女娲救世真的心甘吗?”

月老昂首挺胸,他的回答正义凛然:“甘心!”

“如今边界局势紧张,西部气焰固然嚣张可恶,但是朕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去化解去对抗,但是朕如果不能做到从一而终,那又我算什么男子汉,偌大的天庭放在我手里岂不是耽误了?”玉帝心中象征天庭爱情的擎天柱不禁开始动摇。

玉帝把秤的天平失斜,月老勉强打了个头阵,现在该轮到太白老兄解决观念了。

依既有的事实画形,太白金星就事论事:“灵山之人在天庭蛰伏,如何安抚这些人,如何打消这些人的疑虑,陛下都要做到,而瑶池圣女的回归则会让陛下快速解决这些矛盾,瑶池圣女是疑难杂症对症下药的一颗灵丹妙药。”

玉帝如梦初醒,他的眉睫之间流露清冷冷的愁思:“朕难道真的要靠出卖自己的感情来获取悬殊的力量?”玉帝力不胜任,疲乏座椅。

“天地大存,理越无疆,陛下需要尽快成长起来,光复紫宫,修复域野。”事到如今,玉帝为了横陈疆域辽阔之心,他坐在天庭的宝座上别无他选,太白金星身为陛下的臣子也别无他计。

“是啊,玉帝,天庭需要你,可是你太忙了,忙得实在是抽不开身,你的精力不是无限的,而是有限的……,我们这些仙臣需要您的助力,能在有限的时间里获得更大的帮助,于天宫有益。”玉帝一心守着他的贞操,太白金星说了这么多,月老顿时幡然醒悟,他也在尽心规劝玉帝改变一成不变的婚姻观念。

玉帝闭目塞听,逃不了,也解脱不掉婚姻的围牢,他缓慢怔坐在象征权力最大的宝座上,最终闭幕同意厌塞众议的央告:“准奏!”他推脱不过婚姻证书保驾护航的发难,无奈罢朝,再无心纸短情长的使命。

月老喜笑颜开,连带着太白金星喜上眉梢,如此弥罗宫才有救。

瑶池圣女卧云眠朵,丰肌秀骨,见她还在牛奶云团中休养生息,头上顶了这么大一件差事,姑奶奶一动不动不当回事,月老简直快要发疯。

瑶池圣女喉清雅韵,拿白云扇拍了一下月老的波浪头:“时辰还早呢,你急什么?”

“我滴乖乖啊,那边玉帝和太白金星早就在等了!”等到俩人相亲会面的日子,玉帝在桥那头已经在等人了,这边还是神女不急急死月老的模式,月老的老身子骨窜上蹿下,天性是属猴的。

“玉帝之事,我早有耳闻……”瑶池圣女忌惮所偶非佳,她决定亲自动身前往月亮桥。“我跟你去就是了嘛!”

大老爷们相亲还是头一次,按照玉帝这把岁数在人间成婚生子不知香火传了几万代了,玉帝在天阙日久,恍惚无措,大有从咿呀小儿陡马变垂暮老者之感。

羊脂美玉搭的一座石拱桥,流云淹没台阶,月亮傍晚会从河里升起到天边。

玉帝忽忽如狂,内心挣扎,他不得不攥紧手中的令牌上桥相亲,太白金星好说歹说才把这尊大神哄骗过来。

“我们之前见过一次,不过你我擦肩而过,并没有什么交集!”瑶池圣女与玉帝正式会面,她大胆打量着玉帝病态的神色,端持着天神一族高傲的架子,正了正冷淡的嗓音。

瑶池神女冰魂素魄,口齿生香:“我身份尊贵,再说年纪也比你大,你我之间还是终止这个没有意义的会谈吧!”圣女问都不问玉帝,她干脆单方面拒绝了这场相亲。

玉帝固守自己的道,没有遗失道心,既然神女不同意这门亲事,他正好歇了一口气,在太白金星的陪同下,爬下楼梯回瑶池休憩。

瑶池圣女是天上的原住民,尊贵无比,而玉帝只是下界提拔上来的一个虚皇,身份略显参差,神女忽然喊话:“你住的瑶池是我的宫殿,我如今既然回来,你另行他所吧!”

“你的想法是对的,朕绝对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玉帝乖乖听话,搬回他之前的通明殿去,劳烦仙娥们一通收拾。

月老提心吊胆走上前,瑶池圣女傲娇说道:“他是阎魔转世,他的十世神煞我都在远程监控……”

月老一听那还得了,夸奖玉女有本事,比得过玉帝的紫云弥罗金身,说完就找个理由逃回家去扯绵线,金童玉女这门不中用的姻缘红线给它扒拉断掉。

玉帝第一次转世是在一座大山里,山里的人家世代耕田种地,他父母生了兄妹几个,几姊妹相处都挺和睦融洽,就是屋里穷了点,他从小就吃莴苣叶子煮饭,等到长大了有点能力了,他说以后再是不吃莴苣叶子煮饭了。

他背着箩筐上山挑猪菜喂猪,瑶池圣女的半片衣袖偶然间飘浮在大山沟沟里,不过她现在没有正式出场的心思。

玉帝的第二世是位古蜀国的将军,号曰英勇猛将,他带兵前行的途中,林木遮拦,导致他的军队误闯碧水潾潾的寒泉,雨花泉附近正好有一位少女坐在石畔涉手戏水。

泄水喷泉的瀑布,披雨流清的泉溪,清泉过湍急处是奶白色的泡沫奶盖,谭泉青蓝辉映,水深可见底。

碧水微澜,凉风习习。

瑶池圣女,白衫赛雪,她坐在大大的鹅卵石上边,卷起裤腿双足抹入祥和的泉水。

女子渠游之地,烈士草莽,将军未免莽进,不敢多留贻误军机,号令全军整队回营。

玉帝的第三世,三岁的小儿流落异乡,他灰头土脸,衣不蔽体。圣女临凡,好心施舍他一件麻衣给他蔽体,小孩这么小不知道什么叫做羞耻心,他傻呆呆的接受仙女的恩惠。

饥荒的年代,战火四起,边荒的百姓食不果腹,一场战火荼靡人畜牲口,眼见边关的百姓民不聊生,圣女挥一挥衣袖变出琳琅灿金的宝物,百姓得了天降巨富的财宝,自此有了钱财买谷买粟。

圣女在吊锅中熬了一小锅粳米粥,米粥香糊糊的,馋嘴的小儿走了过来偷瞄锅里,她亲自盛了一满碗粥,舀了一勺米粥喂给小儿,小儿憨憨地叫着她娘。

虽然生活俭朴,但是圣女还是会默默照料小儿的起居饮食:“神爱世人,神会代替失生的父母照顾你!”

木头两弯扎地底,圣女做了一个简易的吊床,她就躺在蓝色的吊床里晒太阳睡午觉。

再等到小儿再养圆一点,圣女就开始教授他道理:“你要学会隐藏自己的贪嗔嫉妒!”

“如果隐藏了我的贪嗔嫉妒心,那么我不叫活着,而是一具行走的枯骨!”黄口小儿对圣女无礼。

瑶池圣女始终不明白刻印在凡人骨子里的思想,那种思想是贪慕虚荣,恋慕权贵,她选择离开多年来相伴相依的孩子。

“爱慕虚荣本身没有错,我们不是神,我们只是愚鲁的凡人,我们站的思想界面不同,我们想要的美好生活只能去靠自己的双手开创!”

天神是残忍的,仙神冥顽不化,不知凡间百姓的艰辛,看着身后这些愚昧无知的同类,小儿自知农民无法靠自己的劳动变现养活一家老小,仅靠每天那点微薄的工薪无法改变现实的依据,他目视一直拯救他的天神最终回到天上的居所。

玉帝十世修行中的第三世,这一世是看透功名利禄的关键考量。

妙乐国的净德国王与王后宝月光夫妻恩爱,然宝月光多年来没有生育,故而一直求签问卦求取神灵渴望得到一儿半女。

鸿钧老祖见洪荒宇宙的力量背缚,唯神明清诀,决定简化劫难,化噩为简,渡凡人上天。

一日,宝月光在房间午睡,梦见一束道光涌入房间,一个灰色的老道送给她一件外挂,老道将牵称的褂袍平铺在茶水桌上,随后不久王宫的皇后生下了一名男婴,取名叫光严太子。

太子玉容超俗,常以慈悲训耳,功德攒著,成年以后,带着侍从外出游玩听教。

有一日行至雨花泉,一泓碧水隔天见幽,但见碧水青莹透着沁寒的雪籽,他情寄冷冽沧澜的霰雪,明眼望去清晰可见的风雪抚顺少女的发梢,少女将红掌泡入霜冻的冷泉中不曾有寒凉之意。

天空之镜传播一阵白色烟柳的霜花,脂粉面霜吹进瀑布泉,清幽的泉池上很快浮起一大片绵白的白砂糖砖,瀑布飞流的丝丝凉气吹打在太子冻红的面颊。

清寒不知处,唯有女洞悉。

瑶池圣女足溪浣水,太子一见如熟人之感,仿若前世的蛊魄纠扯,矜持拉扯间跃上雨花泉,放下太子尊贵的身份,将少女细若骨竿的腿脚从水中捞起,扯出锦袖里一块吸水的绵布,未免她白皙的脚趾沾上泥絮雪垢,太子一直将她的脚丫呵护掌心轻轻捧起,将她双足两边的水珠擦干再然后给她穿上白靴。

天上下起一颗颗雪籽,光严太子的心琉璃纯净,化身成人两世的恶戾皆被洗去,只要在第十世看透生死悟出人道,他就可以获神成圣坐享天宫无边的庙堂。

大雪天泡在冰水里洗冷水脚,不是大傻瓜就是家里太穷,光严瞬间对少女心生怜悯,细心周到的关爱她冻乌的脚趾头,他知晓中原的礼教不敢对少女的肢体过分逾距。

“小心着凉……”太子的声音如同冰翠的泉溪。

“外面在下石膏雪,你人还不回去!”瑶池圣女的身体不自觉的前倾,她对少年迷蒙的做法感到匪夷所思,焦凝的眼睛似乎有了某种新鲜的乐趣。

“你先回去吧!”柳絮轻飞,鸦鹊冻死,冷泉表面已经开始结冰,光严太子礼貌扭头让侍从先行回宫躲避大风雪。

“我送你回家!”太子在圣女面前缓缓下蹲,将他畏寒的银狐斗篷披在少女的肩头遮蔽风雪。

圣女被冰沙覆盖的睫毛本能地眨了两眨,似乎对面前光鲜亮丽的光严太子有了新的审度!

霙霰纷纷弹动雪原的雪毯,置身在雪国的冰域,荒野蒙上梦幻的素布,天冰地白,琉清光秀。

软绵绵的白色肥料铺全大地,光严太子与瑶池圣女结伴走向空旷光清的雪泥,没有经过人类破坏的荒野呈现出来的是真实自然的美态。

白雪茫茫的世界,六出花是妙乐国的棉花糖,簌簌啦啦披挂一身,光严太子旁若无人的呼吸着世上最清甜的空气,他清爽松弛甘愿走过无人之境通向雪国的列道。

圣女披肩一身毛茸茸的白斗篷,右脚压着左脚的鞋后跟,将禁锢双足的长靴彻底踢飞,接着打着赤脚踏上丝滑的雪土,脚的痕迹一下两下,嘎吱嘎吱踩碎松糕般的白水泥。

光严太子听见雪地里的动静,踟蹰间返身回首,作势要给她穿鞋防止脚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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