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心胸一宽,豪情涌上,和贾诩相互捧着肩膀,相视大笑。若是此时有一坛美酒,二人便立即能将其喝得一滴不剩。
天歌和贾诩正壮怀逸兴、豪情满满地笑谈于风雨之间时,令狐燕也拉着月淇跑了过来,大老远地就听见其嚷嚷道:“哥、天弟,到处找你们不着,原来跑到这里来赏景呀?”
贾诩见着月淇一身浅黄浅红相间于身上,在这江雨之中显得灵秀飘逸,又瞧着其花容上缀满晶莹的雨点,便跑过去关切道:“你体内寒伤未愈,就别出来淋雨了。”
月淇垂首浅笑道:“我哪有那么娇弱?倒是你...你满腹心事的,都真切得写在了脸上,叫人看了好生担忧。”
“天弟,你和哥在这里看些什么呐?”令狐燕舒眉弯嘴,径自跑到天歌身边,盯着天歌的脸色壮逸,又抬手远眺江雨。这时,波澜已微的江面上蹦跳着几尾江鱼,令狐燕见着了,拍手叫道:“哈哈,天弟,午饭想不想吃烧鱼呀?看我给你抓两条来当下酒菜。”
“啊,燕妹,你别...”天歌才说着一半儿,令狐燕纵身一跳,那娇小的倩身便化作一道橙色影条,窜入江水之中。
天歌一时焦急不已,两只硕大的拳头在胸前上下挥舞,双脚也直跺,若不是自己水性尚浅,便也要跳入江中。蓦地感到肩上被人一拍,回过头就看到贾诩微笑的面庞。
“别担心,燕妹可是从小就在西湖里泡着长大的,莫兄弟你别担心。”贾诩一手扶着月淇,一手搭在天歌肩上,宽慰道。
天歌听得那些,顿时落下心中巨石,俯首看去,青色的江水中那道橙色影条,似飞鱼般往来穿梭,溅起朵朵盈白的浪花。
“啊,莫少侠有所不知,那碧芝堂堂主司徒熠菲,正是彭云观观主司徒乾凛的小女,姿色倾城。派中兄弟都说,那司徒观主为与嵩山派联姻,而将其小女送于我派为质,日后定当嫁于左少主。”一名头目兀自补充道。
“恩,你倒也嘴快,可苦了你的弟兄了。不过念在你也说了这么多,我也不下狠劲儿。”凌晴笑着说道,便在另一头目的腹间轻踢了一脚。
天歌见了一阵好笑,又问道:“那你们可知左掌门率众前来绍兴、意欲何为呀?”
“不知道。”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嗯?”
“莫少侠且莫生气,我们二人都只是小头目,对这等派中要事,自是不知晓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二人听得何堂主于酒席间说道,此去绍兴,左掌门将一人先行,拜访白家村,我们这班弟子只得驻扎在那白家村后的一处河谷中,听令行事。”
“啊,姑奶奶饶命,我大哥一时嘴快,我没接上。不过我也听得何堂主酒语间呢喃,似乎说是白家村里有内应相助,不过也再没听得其他。”
天歌霍地放下交错于胸前的双手,和凌晴惊讶地对视着。之后天歌又问得几句,那二人也不再知晓,显然也将所知道的尽数说出。
天歌见凌晴使过眼色,便走上前,运上内功,点中二人昏睡穴,这二人便得昏死上数日,且无药可医。天歌又和凌晴一道,将这二人藏匿与树林深处,便返回到尚胥渡头,解下船绳,向破庙划去。
一路上,天歌都在深思盘算,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一环接着一环,迷雾丛生。先是那墨红女夺走“笑姝歌殇”剑,又不知要向珺兄弟道来何事;然后又是彭云观与白家村交恶,而左凌峰也插上一手,不知意欲何为。
昨夜那黑衣男子不知是敌是友,是否真如月淇所说“至少并无敌意”,那两个锦囊也不知所写何事;方才盘问那两头目,又惊悉白家村内有“内鬼”,不知又要牵扯出什么风波。
天歌正盘算间,凌晴手撑竹竿划舟,又唱起那曲《忆江南》。听得那婉转悱恻的音律,又想到刚才凌晴对那两头目毫不客气的手段,不禁苦笑一下,暗道:这凌姑娘性子时柔时刚,怕是......怕是以后有得自己好受的。忽然又转念想到向恒,不禁眉头紧锁。
“天弟,你和晴姐姐回来啦。”
远处,令狐燕略微沙哑的声音传来,天歌心头一凌,远远瞧见伊人倩影立于溪流边,挥手跑来。这时,晨风大作,直吹得令狐燕额前刘海乱如波涛。天歌“啊”地惊叫,怕令狐燕又受凉,纵身一跃,在水面连点数下,却是又用上雪雁点松里的“踏雪无痕”身法。
天歌刚飘落在令狐燕身前,便赶紧脱下外衣为其披上。天歌只见令狐燕脸色依旧苍白,伸手在其额上一摸,依旧有些微烫,心下一软,将其抱在怀里埋怨道:“你这傻瓜,烧都还没退完,干嘛出来被这凉风吹着。”
“哼,大清早的你就玩儿失踪,知不知道让我们多担心。要不是孙员外道出实情,说是你和晴姐姐抓得两名贼人审问,我和哥都准备返回城里寻你去了呢。”令狐燕被风刮着眼睛,不住的眨眼,在天歌怀里莹莹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