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师打开房门的一瞬间,脑袋就有点短路了,看着眼前这个瘦瘦的女人,竟一下子想不起她叫什么。
很熟悉又很陌生。
“你…,你…”说了半天,就是叫不出来,
“球仔,唔识得我啦?”女人微微一笑,口里吐出一串杨老师熟悉的音符。
杨老师大名叫杨勇球,老家人从小就用家乡话叫他“球仔“。
“细妹,系嚟啊!几时过来的?”听着久违的家乡口音,杨老师记忆深处的阀门打开了,家乡话脱口而出,也醒悟过来,这个女人就是几年前他要娶的人。
“还不把东西拿过去?累死了!”女人仍旧是家乡话半真半假埋怨着。
“好,好!快进来!”杨老师一边接过女人肩膀上的担子,一边往屋里让。
系里那个女工今天也在杨老师屋里,从杨老师打开门直到黑瘦的女人进来,她有点惊讶地看着,两个人说的话,她一句也听不懂。
这时,杨老师才想起女工来,脸上腾地一下红了,结结巴巴的介绍:“这是我们系的小胡老师,在这儿谈点工作,谈点工作…“
又转身向女工小胡介绍:“这是小韦老师,老家的,老家的…”
两个女人互相打量了一眼,客气的点下头,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一时无语。
小韦老师毕竟当了多年老师,临场应变能力较强,见状连忙打开行李,一包一包往外掏东西。
“球仔,这是荔枝干,本来以为你夏天回来,我一直没舍得摘,等你回来吃。你又没回来,我把它晒成干了。”
又拿出一包对着杨老师说,“这是龙眼干,都是今年夏天我晒的”
“这是腊肠,我刚晒的,还有点不干,等下挂外面再晒几天。”
“这是罗汉果,知道你抽烟,对肺不好,带点罗汉果给你煲茶喝,润肺的。”
“还有金银花,我妈让我带给你的,说北方天气干燥,容易上火,让你泡点降降火!”
“地瓜干…,芋头,…”
看着小韦老师絮絮叨叨的说着,手上不停地拿出一样样熟悉的物品,特别是那种家乡的味道一下子涌来,杨老师的心突然酸酸的。
那个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山村,又一幕一幕浮现在眼前,一种无以名状的乡愁萦绕着他。
他出生在那里,从小看到最多的就是山。
山一年四季都是绿的,可除了绿,真的没有什么了。
山里边的几亩薄田,虽然说一年两季水稻,冬天还种一季小麦,但那点粮食根本不够一家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