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和平虽然移交给了李天政,他也当着陆正风的面给他服用了所谓的血清,但是白和平的痛苦却没有丝毫的减少,甚至在李天政的授意下,教廷实验室的守卫明显加强了。
白和平的行为受到了全面的限制,虽然有人会按时送来饭菜,但是这菜品极为粗劣,简直可以用野菜粗糠形容,除了手脚未被带上镣铐,他享受的待遇已经和寻常的囚徒没有任何区别。
总算辛苦地熬过了三日,消失了的李天政在清晨的时候如约而至,让白和平失望的是,他的手里没有血清,甚至连看往自己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
“老李!怎么说我们也曾是同僚,也曾在一个战壕里待过,为何如此待我?”白和平轻轻抚了抚额头的白发低声道:“若是我白和平不名一文,那不必浪费粮食了,可否放我离开?”
李天政也是一脸的困顿道:“本来我也以为这血清能一针解毒,可是老白你处于重度感染,这血清分明已经和你产生了排斥作用,我是着实不敢用了,这是为你好。”
白和平闻言,内心失望到了极点,这李天政话说的好听,其实就是见死不救,可就算自己现在离开这地窖世界,也难逃一个被群众围殴致死的下场。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还是白天,离晚上8点半的发作时分还早,还有时间让自己翻盘,他压低声音道:“汪强他们和四维世界的联络地点多是我开设的私人会所。四维人虽然很强,屏蔽了多数的视讯监控,但是还是有一部分会面内容被我们给摄录了下来,还是很有料的。以这个作为交易筹码,够不?”
李天政闻言双目一亮,王丰现在正在想办法对自己下手,这盐渎市首的位置眼看不保,若是能查到他们一丝半点和四维人勾结的证据,那是足以反败为胜的,这证据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及时雨。
他倒不是真的算计着白和平,而是当天陆正风走后,有个棕色皮肤的女子来找自己,是她说服自己改变了计划,现在面临危机的李天政着实有些两难。
“老白,你先休息,我晚上八点之前回来,肯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如何?”他决意先和那女子会上一面,再决定如何处理这白和平...
湖跺地处苏省的正北面,属于典型的平原气候。有雨季,但是都是些极速的雷阵雨,一天也就半个小时左右的功课,来得快去得也快。即使在这样酷热的夏天,雨水有,也绝不连绵,草草几下敷衍了事。
可不知怎么回事,这些天的湖跺一直在下雨,特别是颜单所在的西南片,是那种延续性很强的雨水,像是有什么冤情似的。
“教主又敲晕了白书记?”周绮云的声音从身后的实验室门口传来:“他不知道这种熔断性的晕厥不能再有,否则会危及白和平的生命么?”
新005有些支支吾吾地道:“我不管,我只知道老李让我看着他!死活勿论!”
周绮云大怒道:“你是冷血心肠么?这白和平对s市也是有贡献的,他在彻底沦为丧尸之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们不能这么对他。”
新005面色一冷道:“周绮云,你们那一套的00系列已经被废了,我是看在周蓬蒿的面上,不和你计较。再没大没小,长幼不分,我不介意代替老李教你做人。”
周绮云看着她那副和赵云敏有三分相似的面庞,冷冷地道:“一个替代品而已,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周绮云,来比划比划!”
“来,你老娘我奉陪!”
就在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时候,军方基地突然传来了预警之声。两人大惊,收回起手式,这才一前一后地扑向了实验室之外...
已经到了晚上8点,没有星星,天黑得很快,沥沥下着夜雨楼夏村公路之上,一辆蓝色半开蓬的大货车正在一路急行。这时,大雨初歇,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段很是奇怪的地震云,云层越来越低,死死地压在公路两旁,给人一种极限的压迫感。
颜单小镇地处多条省道的交叉之处,平时即使再荒凉,也不可能一点来往的车辆都没有。在这片红光的映射下,这辆大货车速度是越来越快,那仪表盘上的表针明明指向80,但这车速看上去怎么也有160码,还是那种有着加速度的提速行驶。
不一会儿,仪表盘就爆表了,不是往上爆而是往0的那个方向爆了表。
“真见鬼,气压这么低,爆表了,这是中了什么邪了么?”驾驶员低估了一声,一旁押送的保安则打了个哈欠,道:“你丫的给我慢点,都他么的颠死了,真佩服你,在平原都开出了盘山公路的味道。”
驾驶员有些忧心忡忡地为自己点了根压惊烟,他死死地抓住了方向盘,幽然道:“这能怪我么,车速我控制不了啊,就跟特么的自动驾驶似的,你调个高德,看看附近有没有修理厂,我们停下来稍事休息一下。”
“我同意,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么颠下去,我屁股都快散架了!”
诡异的是这条平素热闹异常的省道上,一根车毛也见不到,更别说汽车修理厂了。无法控制车速的驾驶员许久没等到那高德的语音提示,一咬牙打开了车前大灯…
就在同时,楼夏监居点里发出了一阵凄厉的鬼哭狼嚎之声,是让人的听觉系统一下子崩溃的可怖之声。
“什么鬼!”
“什么...”
“刷刷!”
那车前的雨刮器几在同时发出了一声叫唤之后,车子静寂地停在了一旁。
驾驶员和保安的脖子上都有一丝红线大小的伤痕,他们的眼睛睁得老大老大,就跟看见了鬼似的…
朱学文和陈远明站在这一具被割喉的尸体旁,心里都有些毛骨悚然的味道。
从尸体头颅呈现的那条红线里分明看到了那凶手的不屑和冷酷,这个力道用得很是奇怪:两侧的刀口已经深入骨头,可中间的那条细线恰恰才是致命伤,一击致命,力道正好。这凶手是在卖弄自己的杀人手法还是警告什么人?
这是近两天来发生的第三起凶伤案件。
与前两次的疑似车祸不同,这次的杀戮可是在盐渎公安和国安大批精英联动出击,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简直就是一种挑衅。湖跺110接处警中心又收到了群众有关疑似凶手的报案,刑侦专案组和国安的特工们相继赶赴现场,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被杀的是颜单镇的副镇长颜松成,一个当地的治安积极分子。
他本来是可以不参加这次围剿行动的,但是自诩当过兵的他主动请缨,这结局也是相当让人唏嘘。
当时众人与疑似凶手接触的时间相当短,只有颜松成喊了一句:“麻辣个巴子,小鬼,老子是钟馗来捉你了。”
对方的回应则是一声冷笑。
随即,最让人惊悚的一幕发生了,当他们逼近那蒙面凶手时,整个天空突然呈现了一片血红色。他身后一大群的丧尸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尖的獠牙向警方精英们扑了过来。
人在即时危机的时候都不如自己想象得那么勇敢,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逃跑,等到他们再结成队列向前的时候,丧尸群已经消失不见。
时间过去了良久,才又传来一声冷笑。
“钟馗”颜松成慢慢倒地,他所站立的位置在方郁和祁寒梅的身前,两个不怎么对付的美女虽然没有说什么,鼻尖却都是一层若有若无的银霜。她们自己心里清楚,那凶手是手下留情了,因为…颜松成倒地的同时,她们绝美的脸庞都被一只很是冰凉的手快速地彿过。
凶手并没有离开现场,而是继续和他们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至于谁是猫谁是老鼠,那还真不是以数目和个头来衡量的。
陆正风没有亲自接手这次围剿凶手的行动,他的重心放在了货车司机和保安的被杀案上。现在看来分析凶手的动机那是很无厘头的一件事情,凶手杀人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应该是想逼出白和平。
是想到了颜单百汇超市的案件了吧,陆正风的第一印象是这个凶手很可能就是那消失了不少天的惊云。
李天政对这惊云倒是颇有些忌惮,在收到陆正风的信息之后,回了一个在忙,我让00系列的人帮你们破案...
接下来的几天,颜单的民愤极大,不少居民到县政府上访,他们本就对这个夜半“狼嚎”充满了恐惧,又发生了省道杀人案件,更是火冒三丈。这次的上访没有目的,就是投诉公安机关特别是刑侦部门不作为。
好在信访办的许局长也是根老油条,得到朱学文事先通气的他回答的滴水不漏,最后以逃之夭夭结束了和这些老百姓的“交锋”。
现在的湖跺是多事之秋,廖百发没有从欧美的考察中迅速回转,而是让县府的那一位坐镇指挥,他也乐得这一份清闲。在新夏威夷的海滩上晒晒日光浴看看长腿美女,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许局长成了许跑跑之后,可没有忘记给朱学文打个电话,不无埋怨地道:“老朱啊,能让我如此狼狈的,唯有你公安局长也。”
朱学文尴尬笑笑:“谢了,老许,就当锻炼身体吧,听说你当年也是练体育的。”
“得了,老朱,我心脏不好,你可别拿我开蒜。自己人我也不说生分了,你们抓紧时间破案,还老百姓一个安宁的生活环境,这才是重中之重的头等大事。”
闻言,朱学文很是凝重地点点头道:“老许你说的对,这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我们一定争分夺秒,抓紧时间破案。”
对于省道频发的杀人案件,朱铁头其实是束手无策,市局的代理局长黄有生那是一天一个电话,基本上都是不阴不阳地问话:“老朱,是对我要调你回盐渎有意见么,一天一起凶杀案?还是不想让我这个‘代’字被拿掉?人命关天,我命令你们在一周内必须破案,还老百姓以朗朗乾坤,否则在我被拿下之前我会先拿掉你。”
“拿毛?不知所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在乎这顶乌纱帽?”朱学文很是恼怒地挂掉了电话,“发生如此重大的恶性案件,作为市局代理局长,不鼓励下属,还风凉话无边,真是混账透顶!你是当局长那料么?”他突然很怀念夏镇喜在位的时光,要是他老人家在,估计早就坐不住了,会在第一时间赶赴湖跺,怎么可能区区一个电话了事!虽然愤怒,但是却不能不破案,更不能以此为借口对抗黄生有,公安局是什么局?在他朱学文的眼里,就是刑侦+。破不了案件,保护不了民生,这公安还何以为公?
他麾下的公安局不搞形而上的那一套,早饭还没吃的他已经匆匆地赶赴了颜单一线。他急急忙忙地戴上白手套,走近了案发现场:“老陈,尸体解剖了没有?初查是什么情况。”。
“局长,凶手很厉害,一击致命,还从容地取走了凶器,这是个有预谋的杀人案件。”
朱学文看了一下周边的地形,这沼泽地看上去坑坑洼洼的,不是熟悉地形的人都不知道如何下脚。“我觉得凶手应该是本地人或有在本地生活过的经历,至少事先踩过点。”
陈远明对他的判断很是认同,连连点头:“这杀人手法并不多见,距离如此远,就这么很随意很随意的一刀下去,居然能致命,应该是军人或者职业杀手所为。他还要熟悉颜单的地形,一般人面对警方的围剿绝对不会如此从容。”他指着四具尸体脖子间的红线,很是无奈地道:“深浅一致,如同机器切割一般的切口圆滑,这凶手把这杀人视为一种行为艺术吧。”
陆正风在一旁轻轻咳嗽了一下,情知失言的陈远明立马尴尬地退到了一边。
“这么迟才来,有线索么?”朱学文没有回头,他知道咳嗽的是谁,没啥好气地问道。
“有的。”陆正风的回答很干脆,“暗网有个很有名的杀手叫做惊云,他最擅长用这种恐怖手段杀人。前一阵子,他也在颜单的地窖世界待过,曾是他们的客卿,具备杀人的条件和可能。”
朱学文有些疑惑地问:“这种职业杀手怎么会向平民下手?没有悬红他们应该是不屑如此的吧?”
陆正风刚和李天政通完电话,证实了私人会所的视频里有惊云和汪强等人碰面的镜头。这里面涉及到国家安全层面,他自然是没有告诉朱学文,只是简单地陈述道:“这惊云可能换了后台老板,不再为地窖世界服务!”此刻的朱学文状态不佳,应该是被市局那几个混账给逼宫了。他最需要一个答案的时候,陆正风立即补充说道:“他之所以在这颜单制造恐怖气氛,倒不是和这些人有仇,也不是接到了暗网的单,应该是和白和平有关。”
“想利用白和平的愧疚感,逼他出现?”
“不排除这个可能。”陆正风点点头:这白和平一定向我们隐瞒了些什么,否则对方的行动不会如此激进。
这时,李天政的电话来了,电话那头的他显得很是焦急:“不好了,小陆局长,白和平被人给救走了。”
“能从你的教廷把人给救走,你逗我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