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泰皇太子眼中皆是危险的光芒,慕白雪生怕他对父皇起了杀心,急忙反握住了他的手:“十哥,你可千万不要乱来。只要没到那一天,我就一直都会安安全全的,没人敢动。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母亲的下落,保住我们那两个素未谋面的弟弟,另外还要阻止阿言的父亲赵仕回京,否则一旦这些事情都挤在一起爆发,怕是场面就要失控了。”
见慕白雪在生死攸关的时候,竟然还关心着将他们抛弃的母亲,同母异父的弟弟,甚至还为赵家的声誉操碎了心,照泰皇太子无奈地捏了捏她的手:“傻子,我的妹妹就是个傻子。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操心那些没用的人做什么?外人都传你无恶不作,心狠手辣,杀人不见血,其实你的心比所有人都干净赤诚多了,这些事你都不要管,我知道该怎么做。”
“无恶不作,心狠手辣,杀人不见血?说到底还不是被人一步步逼出来的?无论如何,一旦有了刚才我说那些人的消息,你一定要告诉我,或者借我些人,我派人去查也是可以的。”
慕白雪寻思着这件事的可行性,真是人到用时方恨少,之前这些四情交给四大妖姬办,妥妥的能搞定,可是现在,人去楼空,都跟着夜醉月去造反了吧,想想自己还真是替别人养了半天狼。
听到慕白雪竟然还想亲自出手参与这件事,昭泰皇太子立刻放开了她的手,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你想什么美事呢?这种危险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让你去做,万一给父皇发现,激怒了他,你想过后果吗?别说赵无言舍不得你去冒险,我也是万万不会答应的。我可是你亲哥哥,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一定会护你周全,请你一定要记住我今天说的这句话。”
重活一世,何德何能竟能得到这样用心护着自己的两个人,慕白雪心中感动极了,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众矢之的,必定有八百个人监视着自己,便也不和他多说了。
“好,十哥,都听你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我看很多人都入席了,你这个东宫之主到现在都不露面,就太说不过去了,我们进去吧。”
昭泰皇太子微微点头,极自然地替她正了正头上的凤钗,这才同她一起前往大殿,慕白雪总觉得他刚才那一刻的动作有些刻意,用余光一瞄,便看到有不少人伸头往这边偷看,不由想翻白眼。
十哥怎么说也是个当皇太子的人了,竟然还搞这些小动作迷惑众人。到时候那些人说好听的,便会说昭泰皇太子同十一公主的感情是真的情同手足,好得好。要是说不好听的,必然会说自己不守女德,都嫁了赵无言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竟然还在这里勾引皇太子,没准还会说些更难听的话。可是不管怎么,难听的话听多了,总比让他们知道自己和十哥在讨论那等机密要好,所以也就随他去了。
于是,夜宴开宴之时,昭泰皇太子携圣皇嫡公主双双来迟,在众目睽睽之中走向大殿中最尊崇的宝座,位于大殿之上的正中间的席位,当然是皇太子的,而在他的左手边,特意专设了一席,虽然位置靠后一点点,却也是一份独宠,原本所有人猜都该是给皇太子妃伊梦玉准备的,伊梦玉也因此迟迟未入席,站在殿下同人轻声细语地闲聊着。这会见到他直接带着慕白雪入座,脸瞬间青了。
反倒是赵合德有些幸灾乐祸,明艳的脸上全是揶揄:“看吧,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一直都不上心,现在好了,被人鹊巢鸠占,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慕白雪才是东宫的女主人呢。”
赵合德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周围的人听见,虽然所有人都窃窃私语,却早就习以为常,皇太子在还当十王爷的时候,对慕白雪就是一份独宠,突然冷了她才叫奇怪呢。
可是那些携着自己嫡女入宫的大臣们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因为今天能收到请柬的,除了是皇太子的近臣之外,那都是被赐给他当妾的那些贵女的家眷,这会所有风头都被圣皇嫡公主给抢了,那真是敢怒不敢言,那些贵女们看向慕白雪的眼神那真是一言难尽,搓搓手能把空气都点燃了,除了羡慕嫉妒,那就是恨了。
无形被赵无言拉了这么一大波仇恨,慕白雪面色淡然,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反而冲着伊梦玉摆手:“伊小姐,上来与我说会话吧,刚好十哥身边还缺少一个人伺候。”
虽说伊梦被被圣上钦点为太子妃,可是要大婚,那是三年后的事情,所以现在的确只能称她一声伊小姐,而慕白雪这时把她叫到皇太子身边伺候,无疑是认可了她在东宫的地位,更是天大的荣宠。
刚才脸色还脸色不快的伊梦玉这下舒服了,极规矩地冲着慕白雪深施一礼:“臣女遵旨!”这才从容不迫地一步步踏上玉阶,站在了皇太子身边伺候。
这样一来,本来同伊梦玉站在一起的赵合德就有些尴尬了,她一不是皇太子未来的亲眷,身边更无有官职的亲人陪同,这下坐在哪里都是个问题。
慕白雪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想给她难堪,只是想让她认清自己的位置,别一次又一次的找自己的麻烦,真把自己惹急了,可不是一个位置的问题,我能让你哭着爬回去。
虽然皇太子和圣皇嫡公主坐着,伊梦玉站着,他们吃着,伊梦玉看着,可是她仍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合德,恨不能用这样的笑容挑起她的怒火,当殿失仪,那样看她还怎么惦记皇太子身边的位置。
可惜赵合德并不是肤浅之辈,只是稍有迟疑,也冲着慕白雪深施了一礼:“婢女粗笨,不如由合德伺候嫂嫂入宴吧。”不得不说,她这一招以退为进用得极好,表面上看似在讨好自己的嫂子,却也是在告诉众人,我在这里不是孤立无援的,坐在大殿上的那位是我的亲嫂嫂,就算我当着她的面挤兑她,她也得给我这个面子,无形中就解了自己的困境,还顺便抬高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