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走火入魔,冥顽不灵!”看着差点暴走的伊元龙,赵无言一声叹息,知道多说无益,这个人已经没有救了。
十王爷却步履蹒跚地从内室走出,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这就谈崩了?他这个人,比我想像中的还要疯狂,而且也素来步步为营,怕是还有什么我们没觉察的后招,不得不防。”
见到他行走吃力,赵无言快走几步,扶着他坐到了四方桌前,重新拿了个茶杯,替他倒了杯热茶:“像他这种无孔不入的人,光告防是防不住的,不过短短数日,他就能把伊相府的人,大王爷一党,甚至是我妹妹赵合德都收为已用,必然是有什么过人的手段,这京城之中还说不定有多少人成了他的暗棋,我们如今能做的,只能是以静制动,见招拆招,若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反倒不妙。”
“既然他这么危险,刚才你为什么不强留下他,把他抓住关起来?这样一来,只要有他在手,我们不就一劳永逸了?”十王爷当然也知道这人是个疯子,当即危险地眯了眼睛。
赵无言却微微勾唇:“抓住他很简单,然后呢?把他关在哪里?由谁看守?这普天之下,除了你我,还有谁能看得住他?现在关住他,打,打不得,伤,伤不得,还相当于把我们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搭在了他的身上,时时刻刻都要看着他,而他这个人素来又阴险狡诈,擅长伪装,万一给他逃脱了我们不知道,反倒陷入被动,所以还不如让他这样在明面上蹦达,等我们断了他的后路,掰了他的爪牙,让他孤掌难鸣,到时才是把他抓起来圈养的最佳时机,那时就要劳烦十哥你了,只要你能看顾到阿雪病痛全消,他是生是死又与我们何干?所以现在就先让他快活几天吧。”
这些话之前赵无言也和慕白雪说过,只不过没这产欠说得这样直白详尽,这或许就是男人和男人对话的好话,不用委婉动听,也不用拐弯抹角。
十王爷听了也深以为然:“妹夫说得极是,如今本王还是要先养好身子,身子好了,才有力气去挫这个小人的晦气,你说阿雪怎么就这么倒霉,被他这只臭无赖给盯上了呢?”
听到他这么贴切的形容,就连稳如泰山的赵无言都给听笑了:“不过就是段孽缘而已,用不了多久就要化解了。反倒是十哥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伊梦玉如今已经倒戈向他了,难道你还要娶她?”
赵无言的担心听得十王爷心中一暖,眼神却无比的坚定:“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娶谁不是娶?你说我如果能让我那表妹反水,这场戏会不会更好看些?”
见十王爷那双孤傲至极的眼睛又眯了起来,赵无言无奈地摇头:“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像我妹妹赵合德那样的人都搞不定,好好一个美人计让你给玩脱了,反倒被她将计就计利用了,你还想用同样的方法对对付伊梦玉?不怕告诉你,如果算计手段的人可以分成十级,我妹妹那智商顶多能算上七级,而伊相之女伊梦玉……呵呵!我就把话放在这,她是满级,笑到最后的那一个,不信你就看着。”
“不能吧?我看她素日对什么都不上心,也不像会用什么心计的样子,为人处事光明磊落得很,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人?”听到赵无言这么高的评价,十王爷一脸的不可置信。
赵无言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神色未明:“你看吧,就连你这样精明的人,都觉得她为人不错,没什么威胁性,可是你仔细回头想想,从小到大,从始至终,一路上发生过多少大大小小的事情,你有见过她吃亏吗?有见过她受伤吗?有见过任何人说过她的不是吗?本身在京城贵女圈中混,又是个身份这样显赫,可以成为所有女人公敌的人,为什么可以这样独善其身?这就是她的厉害之处了。”
赵无言一边说着,一边眼角的余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内寝的后窗,这些话可不仅是和自己这个大舅哥儿说的,最重要是说给自己媳妇儿听了,说到底,最厉害的角色,本就是那个隐藏在暗中的人。
慕白雪听了他的话,仔细回想了一下,尤其是重生之后的事情,这个伊梦玉的确是一路高歌,一直被人所赞颂,尤其是之前自己每次进宫出的大事,这个伊梦玉次次都能避开,没受半点波澜,甚至不管前世今生,都是最大的赢家,两世的皇后的不二人选,这样一想,光靠运气是不可能的,必然有她厉害的地方,只是做得太隐蔽,所有人都没发现罢了,还真是细极思恐了。
十王爷闻言也极受震动,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那你说,在这次南夙余孽复国的行动中,她是在扮演了什么角色?在我看来,伊元龙可是伊相的直系表亲,若是把他是南夙太子的事情揭露出来,那整个伊家都会因此而覆灭,这么蠢的事,别告诉我只是他们父女一时疏忽,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女,伊梦玉的父亲伊相更是一只老狐狸,这么低级的错误,他们不会犯吧。”
见十王爷一点就透,赵无言默默颔首:“十哥还真是聪慧过人,一眼就看出了这件事的不对。不过你反过来想,就会发现其中的蹊跷了。”
“反过来想?”十王爷脑海中有什么念头划过,可是却因为太快了,一时间没抓住,只是无意识地用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仔细捋顺推衍最近所发生的事情。
蹲在外面吹了半宿冷风的慕白雪实在挺不住了,当下不管不顾地翻窗跃了进来,一边关好侧殿的窗户,还一边搓着微凉的手,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
“十哥你可真笨,反过来一想,这事情多简单啊!说明伊相和伊梦玉根本就不怕伊元龙的真实身份曝光,那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有持无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