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白夫人商定了一些细节,白家的兄弟们也闻讯赶了回来,却了受伤的两个,其他六个全都拍着胸脯,争着要以兄长的身份,明日背慕白雪上喜轿。
最后当然是白子图胜出了,如今他的身份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白大将军被晋封为安南侯,他自然也就被封为了安南世子,是这些兄弟中身份最贵重的。
反倒是从武慕世子变成变通人的的慕飞鸿安静极了,只是坐在一边的角落里,望着这些人不发一语,身份的置换让他到现在也没有适应过来,更何况武慕侯府就这么散了,他心里难过。
慕白雪当然发现了自己弟弟的不对,同白家人说了一会儿子话,便带着自己弟弟和两个妹妹走了,当然也就是慕飞鸿,三夫人的两个女儿慕咏春和慕迎春。
回到破影云归,让红拂关上门之后,她才淡然地看向他们三个:“明日便是姐姐的大好日子,怎么看你们三个都像不开心的样子,飞鸿,小四小五,难道不希望大姐姐出嫁,获得自己的幸福吗?”
她这话一出,慕咏春和慕迎春两姐妹直接就吓得跪在了地上,眼圈都给吓红了:“草民不敢!我们只是思念侯府,思念家人,一时间才笑不出来,请公主责罚!”
这对孪生姐妹如今已经十岁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该懂的事情都懂了。以前在武慕侯府怎么说也是嫡出的小姐,被慕三爷和慕三夫人捧在手心里宠着,如今侯府被抄了家,她们也寄人离下,好像一夜之间都长大了一般,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管慕白雪叫大姐姐了,都知道她现在高高在上,是能救圣上于水火的第一公主,抬手间就能翻云覆雨,让整个武慕侯府灰飞烟灭。
其实她们这真是想岔了。慕白雪虽然恨过武慕侯府的人曾经对自己的抛弃和落井下石,可那也是对事不对人,此次事败还真不是她的手笔,只是受到了太子党和慕锦绣的牵连。
可在外人眼里看就是这样,因为慕白雪和她娘,这些年在武慕侯府受尽欺凌,武侯夫人甚至青灯古佛被挤到了寺庙祈福,一离府就是数年,骨肉分离,家不像家,夫不像夫,最后还惨死。
慕白雪恨武慕侯府是自然的,收拾了所有曾经害过她的人也是正常的,所以武慕侯府现在才会被抄家,一直害她的慕锦绣和慕清歌才会遭到报应,整个二房更是家破人亡,被送回了老家。
所以仅存的三房这一脉的人全都怕她,从骨子里怕她,生怕自己行差就错,步了其他人的后尘,没一个有好下场。慕迎春和慕咏春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觉得自己的小命都被她攥在了手里。
看到和自己已然生份的两个妹妹,慕白雪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直接虚扶了一把。
“这是干什么,都起来吧,你们既然如此想家,不如一会我便差人把你们送回去。只是不知道现在慕家人落脚何处,有什么打算,你爹和娘还有没有精力照顾你们。”
听到慕白雪的担忧,弟弟慕飞鸿这才出声:“阿姐,三娘走后,祖母身边的赵嬷嬷也曾经来过,就是来告知我们,家里人天黑前已经被赶出了武慕侯府,如今全都住在庆安寺脚下的一个庄子里,那庄子是母亲的名字,还是外祖父给您的陪嫁呢,因为府上的下人全都被遣散了,住着还很宽裕,只是祖母受了惊,身子不大好了,昏厥之后一直说着胡话,说是想见您。”
乍闻他们不经自己同意,就住进了自己买的那个庄子上,慕白雪的眸光微沉,觉得自己大意了,当初把那庄子送给母亲时,只想着给她留个退路,不成想现在却便宜了这些人。
发现慕白雪脸色微沉,慕飞鸿咬了咬下唇,声音就更小了:“弟弟知道,那个庄子是您的,可是刚才赵嬷嬷求到府上时,说武慕侯府被抄,全家人都被赶到了街上,祖母还病着,极其落魄悲惨,我们怎么也不能见死不救,便想到了那里。三叔说了,等到外祖母身子一好,他们便举家迁往南疆,投奔父亲去,绝对不会霸占了您的庄子,只是没想到您说大婚就要大婚了,该不会急着用吧?”
看到自己弟弟极为恳求的样子,慕白雪长叹了一口气,直接招手让他来到自己身边,更是让红拂去把那庄子的地契找了出来,轻轻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看把你吓的,姐姐又没说见死不救。不过是一个庄子而已,你若喜欢,姐姐便送给你。庄子附近的数百亩良田也是姐姐的,一并都给了你,这样不管怎么样,以后你都吃穿不愁了。”
这话若是别人听了,定然会欣喜若狂,觉得这是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后半辈子可以衣食无忧了,慕飞鸿却小脸微白地退了半步,眼圈都红了,却倔强地抬着头,不肯让眼睛掉下来。
“阿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大婚之后就想不要飞鸿了吗?我可是听说了,您大婚之后是要去瑞阳府封地居住的,您把我独自留在京城是什么意思?您忘了吗?您曾经说过,会带我看遍这镇北皇朝的大好河山,有机会要带我去游历天下的。”
看到他一副被抛弃的样子,精致漂亮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儿,慕白雪的心莫名的就软了,前世自己这弟弟瘫痪在床,受尽屈辱地活着,如今的确是不能再把他留在京城了。
即便如此,慕白雪还是缓缓收紧他的手,让他把庄子和良田的地契收好,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傻孩子,这是说什么呢?你可是我的亲弟弟,母亲没了,打小又和父亲不亲,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把你一个人留在京城,我把这些给你,只是想着,如果你看不得慕家人落难,就以家主之名收留他们在庄子上先住着,省得让他们觉得这是寄人篱下。回头过了年,春暖花开了,我便带你和两个妹妹去封地住,等那边安稳了,这天下之大,我们想去哪里不能去?是吧?从此以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你再也不用拘束在京城这片天地里,自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