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娇这么一提醒,剩下两个白家姐妹也都想起来了,这一路上,慕白雪但凡脸色难看或者不舒服,都会拿那个小瓷瓶出来闻一闻,想必应该是什么疗伤圣药,赶紧在她身上翻找。
最后还是司琴眼急手快,在她贴着胸口的地方找出了玉瓷瓶,这一看便微微眯了眼睛,因为这玉瓷瓶她认识,是自己家公子,无言公子常用的,赶紧打开闻了闻。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儿让她皱了眉头,却因为相信自家公子,都没和其他人商量,直接就把慕白雪扶起来靠在自己怀中,轻轻用玉瓷瓶抵开她的嘴喂了进去。
所有人都紧张兮兮地盯着她,一是不知道这玉瓷瓶里装的是什么,二是怕不对症,好在不过一息的功夫,慕白雪便幽幽转醒了,看到眼前这么多人围着,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身在何处。
定宁公主赶紧坐在公主榻前拉住了她的手,直接看懂了她的迷茫,轻迅捷安慰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不用害怕,也不用着急,现在你已经回了月璃府,安全了。”
慕白雪闻言却眉头紧蹙,心中咯噔一声,觉得自己是入了虎口,因为她不仅听到了离洛八大管事的对话,刚才昏倒那么一会,记忆全都回笼,都想起来了。
她现在清楚地记得,自己和夜听风有所约定,替他疗完伤,用凤阳诀吸收他体内的寒毒过后,两人就恩怨两清,各走各的路,可是一觉醒来,自己却像坠入梦中一般,把他当成了青梅竹马的心上人。
这会儿就算再笨,她也知道自己是着了夜听风的道儿了,再思及自己对赵无言的总总冷落和排斥,真是撞墙的心都有了,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在这种囧境。
见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众人都以为她这是身体难受,白南娇赶紧吩咐司琴道:“司琴姑娘,劳烦你赶紧去告诉离盛公子,小表妹醒了,让任太医进来再给看看,可有什么不妥。”
她的话音未落,就见慕白雪直接摆手:“慢着,我醒了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离盛公子,听明白了吗?”
不得不说,所有人都不明白,因为在此之前,慕白雪可是把离盛公子当成心尖宠的,看到她们莫名其妙的表情,慕白雪也没办法解释,直接沉了声音。
“你们不用明白,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司琴,想办法去通知你们公子,就说陛下有难,月璃府危机四伏,希望他能前来一见,与我共商大事。”
听到慕白雪不但防备着离盛公子,而且还要见自家公子,明显极信任的样子,司琴高兴极了,总觉得自家主子这么一吐血,竟然把病给治好了,立刻头如捣蒜:“奴婢这就去。”
等司琴出去了,其他人全都一脸凝重地望着慕白雪,因为就算她们不明白慕白雪为什么突然防备离盛公子了,可是月璃府危机四伏她们却能听明白,原本到家了,安全了的想法瞬间被冲淡了。
看着她们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样子,慕白雪很想告诉她们实情,可是夜听风的事情又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明白的,便只能挑紧要的说。
“是这样,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除了自家人,谁也不能相信,南娇大表姐,刚才你们也看见了,别的府邸前都有重兵围困,详加盘查,我们月璃府却没有,说我们府上没有太子党的照拂根本就说不过去,至于这个人是谁,你想啊,离洛大总管能自由出去,无人阻拦,定然是跑不了他,而他一向为离盛公子做事,所以我们谨慎些是必然的。”
她这一席话说得合情合理,虽然没明说夜听风的身份,却也足够让自己这些亲人起了戒心,看着他们纷纷点对,慕白雪不得不安排起来。
“既然太子以清君侧发难,等他安危进城,必然第一时间会来为难月璃府,所以现在月璃是最不安全的地方,你们不如拿着我的书信,先去庆安寺暂住,等我的消息。”
慕白雪安排的虽然稳妥,所有人却全都摇头,尤其是大舅母定宁公主,直接就给否了:“你这是说什么傻话呢,既然你把我们当成一家人,我们定然要同生共死,怎么能撇下你不管?”
白南娇也一改之前的怯懦,重重地点头:“虽然我们功夫不如你好,但是给你跑跑腿,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能的,若真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小表妹尽管自己逃,我们舍命也会护着你。”
郑知意更是带着自己的婢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睛多少有些湿润:“我们几姐妹的命都是公主您救的,您在哪儿,我们就在哪儿,求主子不要赶我们走,我们不会拖主子后腿的。”
没想到自己重活一回,身边竟然不知不觉聚集了这么多对自己真心实意的人,慕白雪的眼圈也红了,先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微微颔首:“好!那我们一家人就不离不弃,共患难一回。”
从一开始的处处针对,到现在的一家人,定宁公主和白家姐妹也极为感慨,定宁公主到底是经历过大事情的,最先稳定了心神,问慕白雪接下来该怎么办。
慕白雪有点苦笑:“都说书到用时方恨少,可我现在才发觉,平日里朝廷里最看不上武将之家,这会最有用的,却是兵权了。现在陛下不知道被困在何处,我们手里又没有兵权,回头闹起来,必然落于下风,护不得陛下周全,现如今掌控京城治安的中、东、西、南、北五城兵马指挥司都被皇后和太子掌控了,我们能求助的,唯有京城外驻守的京师三大营,也就是五军营、神机营和三千营,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二十万众,只是这三大营的统帅是三公六侯中,权利最大的萧国公,萧何。而萧何,是无言公子的授业恩师,现在唯有求助他去救驾,才能扳回这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