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慕白雪以我们自居,甚至下半生的规划也有着自己,离盛公子心头微甜地笑了,一双凤眸璀璨异常,重重地点头:“好,以后我都听你的,再也不乱杀人了,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被他一边可怜巴巴地央求,一边轻轻地摇晃,慕白雪的脸色终是缓和了下来,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我这是生气吗?我这是心疼你,怕你走错路。你追杀三公主可以说是为我报仇,顺便收拾十王爷,可以解释成醋坛子翻了,可是你却公然对那么多太子死士出手,我就不能理解了,我甚至怀疑,若不是被我撞见,你会不会是打算杀了断崖下的所有人,是杀红眼了,还是有别的原因?”
慕白雪说者无意,只是想告诫他以后不要这样了,离盛公子却微微和她错开眼睛,目光极不自然地投向床榻之下,掩饰自己被说中心思的慌乱。
“怎么会?你不说我哪知道那些人是太子派下来的死士?他们见人就杀,是他们先动的手,本公子长这么大打架就没输过,出手一招毙命,从不留活口,这也是我错了吗?”
“……”没想到他打架还成了有理,一招毙命从不留活口也值得炫耀,慕白雪很是无语,觉得可能是他杀手职业的原因,自己和他说不到一起去,干脆也就不和他纠结了。
“好好好!都是他们不对,他们不该先动手。我们不说这些不相干的人了,先说说三公主吧,你把这么大个礼物送给我,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你知不知道陛下派了多少人,太子带了多少人,甚至连建南白家的表哥们都下断崖去寻她了,如果她真死在我这里,再被人发现了,你有没有想到后果有多严重?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
慕白地雪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离盛公子一直巴在自己身上的手,这次是真的头疼。这个人不杀,刚才他们两个人说得太多,全被她听去了,留着只会害自己万劫不复。
可是杀了也是个问题,谋杀皇嗣可是灭族的大罪,万一东窗事发会连累不少无辜,这可如何是好,现在这处境就像贼喊捉贼一样,有点骑虎难下。
看慕白雪这样为难,离盛公子却不以为然地瞥了床上那奄奄一息的人一眼:“看把你愁的,本公子既然能悄无声息地来秋狩场寻你,能把她拖来给你处置,自然也能让她死得神不知鬼不觉,现在就看你想让她怎么死才能解恨了,要我说这种表面贤良淑德,背后心狠手辣的货色,不如就这样看着她血液流尽而亡就算了,不但不会脏了你的手,死得也够痛苦,看她下辈子还敢不敢来招惹你。”
不知道是回光返照,还是被他这一席话给吓醒了,三公主的身体突然拼命地扭动了起来,那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近而露出了被碎石划了好几个血道子的脸,嘴虽然被堵着,却唔唔唔直叫。
这种时候,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她这是贪生怕死在求饶,想让慕白雪放过自己,许是高高在上的她怎么都没想到不过转眼间就会落到这步田地,惹上慕白雪和离盛公子这两个煞星。
看着狼狈至极的她,慕白雪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自己前世临死前的场景,这才发现虽然重生至今,实际上自己的手上从没染上半条人命,如果今天自己看着她死了,或许这只是个血腥的开始。
如果真的这样,那自己和前世的慕锦绣有什么不同?但凡得不到的要想办法得到,但凡挡路的全部铲除,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那不是自己的初衷,自己的初衷只是想好好活着啊?
发现慕白雪的犹豫,离盛公子却蛊惑至极地轻轻开口:“阿雪,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杀过人,哪怕像慕锦绣那样几次欲置你于死地的人,你如今都还让她好好的活在世上,只是受了应有的报应。可是你可以看在亲情的面子上放过慕锦绣,却不能放过三公主,她现在知道的太多了,如果你放过她,回头她就会攀咬我,继续害你,难道你觉得她一个人的性命比你我的都重要?”
不得不说,离胜公子是极了解慕白雪的,知道她其实是个面冷心热,从不滥杀无辜的人。可是这样干净的人,让他在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感。
在患得患失中,他总觉得有朝一日,被她发现自己的真面目,她会厌恶自己,抛弃自己,所以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人,以后和自己走一样的路,这样就可以相依为命了。
慕白雪自然不知道他是存着这样的心思,就像如今已经被洗脑,不知道他就是诈死的夜听风,不知道自己喜欢他是因为凤阳诀所至一样,当下便微微颔首。
“或许你说的得对,既然她非死不可,我有些话想和她说,你能回避一下吗?”
她能这样决定,实际上已经给三公主判了死刑,只是不想自己下手时离盛公子在身边看着而已。
目的达到,离盛公子轻轻抱了她一下才撒手,一边向外走一边恋恋不舍地回头:“好!那我去外间等你,顺便给你准备沐浴更衣的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总要洗干净了再休息,是吧。”
他与其是说去准备沐浴更衣的水,不如说是暗示慕白雪,你可以尽情地折磨她,等你玩够了,弄死了,把自己洗干净了,你还是那个淡然出尘的慕白雪,我心中最爱的女子。
慕白雪只是微微勾唇望着他,直到他走出了自己的视线,才快步走到床榻前,目光淡然地看着三公主。
三公主以为自己要死了,这会也不想着挣扎和害怕了,只是目光愤恨地望着她,那红彤彤的目光似乎想将她整个人凌迟一般,透着刻骨的恨意。
慕白雪却轻轻坐在了床榻边,一边掏出帕子擦拭她脸上的血迹,查看她身上的伤势,解开离盛公子封穴的手法,拿出药粉替她止血,一边轻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