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十王爷看似凶巴巴,实际上却嘴硬心软的样子,慕白雪急忙点头。
“对!十哥说得都对!一定要把伊尚宫看管好了,就让她穿着德妃娘娘的衣服,关到天字号甲字房好了,一举两得。顺便把德妃偷偷送到景德宫去好好安置,千万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见慕白雪依旧打着原来的主意,德妃娘娘不由觉得没这个必要:“阿雪,现在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一切都是我哥哥伊相搞得鬼,就没必要再让她给我当替身了吧?我想着怎么也是兄妹一场,他不过是想栽赃我让阿泰看重他和母族的势力,逼阿泰就范,断不会真害了我的性命的,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能再给你添麻烦。”
听了德妃的话,慕白雪果断摇头:“最是无情帝王家,被利益蒙蔽双眼,抛弃弃子,兄弟阋墙的事还少吗?再说就算伊相不会害您,保不齐后宫的其他人会落井下石害您啊?还是保险点好。”
十王爷闻言也温柔地看向慕白雪,口中的话却是向德妃说的:“母妃,我们就听她的安排吧,你先去广阳宫住着,等一切尘埃落定,儿臣亲自送您回景德宫。”
“好好好!听你的,母妃啊,都听你们的!阿泰!那你们行事一定要小心些,若是实在没办法交差,就把实情告诉陛下吧,如果你父皇要迁怒于我们,到时候母妃就以死明鉴,证明你的清白,怎么着也能保下你一条小命……阿雪,若真到了那个时候,阿泰没了母族的支持,定然会墙倒众人推,看在他多次以命护你的份上,你一定要帮他一把,迎他当你的驸马也好,带他远走高飞也罢,万万不能让他再留在京城了,否则他会死得比我还惨,那样的话,我怎么对得起……对得起……”
德妃娘娘本来想说,十王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怎么对得起他亲娘的嘱托,可是话到嘴边,却是打死也不能说的,最后只是明眸含泪,不停地摇头。
虽说她这是做了最坏的打算,把最可能的结果先交待好了,十王爷和慕白雪却听得心里极不是滋味。
慕白雪自然知道她没出口的话是什么,只是想不通,德妃不是十王爷的亲生母亲,那十王爷的生母是谁?怎么这辈子加上上辈子都没听说过这种事情?
虽然想不通这其中的关键,慕白雪心中却明白一件事情,不管十王爷的生母是谁,必定都是陛下深爱着的女人,不然他不会爱屋及乌,对十王爷盛宠,甚至连抚养他长大的德妃也因此宠冠后宫。
慕白雪沉默不语,十王爷却上前握住了德妃的手:“母妃!你这都是说得什么话!你一直都说,儿臣最大的靠山是母族,是伊家,觉得儿臣没了他们的庇佑必将被宫里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生吞活剥,死无葬身之地。可实际上这些年来,儿臣真正依靠伊家的事很少,自己早就有了自己的规划和人生,真没您说的那样不堪一击,您也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安心去广阳宫住着,一切都有我们呢。”
十王爷这会说话如此有底气,自然是觉得这么多年的运筹帷幄,别说整个皇宫,整个天下都是唾手可得,区区一个伊家还动摇不了自己的根基。
慕白雪却以为他这样镇定,是之前自己告诉他陛下对他的关心和信任,说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让他有事,陛下就是他最大的靠山,便也急忙上前安慰德妃娘娘。
“是啊!德妃娘娘,您放心,我早就想好了万全之策,既能震慑伊家,又能让您脱身,所以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您都不要想什么以死明鉴的事情,那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好,放心,我放心!有你们这些话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们快忙吧,母妃这就走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母妃就在广阳宫等着你们。”
心知他们两人是为自己好,德妃一边用帕子擦着眼泪,一边依依不舍的走了,直到牢房里只剩下十王爷和慕白雪,十王爷才拉着她坐到了一旁。
“事情到了如今这种地步,哪还会有什么万全之策,你刚才不过是在安慰母妃吧?所以……你明天一早还是把刚才的证供交给父皇吧,我倒真想看看,父皇知道真相之后,会不会杀了我们母子。”
没想到十王爷竟然用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下策,慕白雪急忙摇头:“说什么傻话呢?这件事完全都是伊相的错,你和德妃娘娘为什么要承担后果?再说如果我真把这份证供交上去,到时候没人会说你和德妃娘娘之前不知情,只会一口咬定你们根本就是幕后主使,这样一来,不但德妃娘娘投毒的冤屈昭雪不了,就连你之前死命护和我陛下周全的事情,也会被当成乘虚而入,说你们间图谋反!到时候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们,陛下能怎么办?堵不住悠悠众口!况且人心是最经不起试探的,我们终是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我刚才说有万全之策,可比你这种自投罗网的下下策好多了。”
没想到慕白雪还真有办法,十王爷多少有些诧异:“你还真有办法?不妨说来听听。”
慕白雪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是好人,遇到事情,当然也是要以自保为主:“办法很简单,首先,下毒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你们主使的,你们没有错,所以想办法脱离如今这个困境也没什么不对,是吧?”
“这是自然!然后呢?”十王爷心知她这是在安慰自己,给自己心里做建设,让自己雪回斗志,积极面对。慕白雪见他不像刚才那样消极了,便微微勾唇。
“其次,自然是想办法找人顶罪,给他最充分合理的动机,而且这个人要是我们最讨厌的,还和这件事有关的。这样一来,我们不但能自救,还能顺便干掉一个对手,那又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