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有这种变故,不管是慕白雪还是安国世子,全都吓坏了,这要是让德妃娘娘在自己面前被灭了口,这责任可不是他们能担待得起的。
尤其是慕白雪,吓得快步就跑过去,伸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果然看到上面有数条黑线蜿蜒向上,吓得急忙冲安国世子大喊。
“德妃娘娘中毒了!中的是和父皇一样的毒!你们都出去!我需要凝神控制毒素的蔓延,安国世子,叫太医,马上去潜龙宫邸请孙老太医过来!”
一边说话话,慕白雪已经伸手抵在了德妃娘娘的心脉上,一边用拈花诀护住她的心脉,一边叫人去叫太医。
安国世子急忙出去喊人,德妃却满头冷汗地抓住了慕白雪的袖子:“救我!你一定要救我!我不想死!我一定要去把那个贱人大卸八块,是她害了陛下,现在又想害我!”
德妃的聒噪听得慕白雪直皱眉头,却没功夫扯回自己的袖子,只是声音清冽地说道:“你要真不想死就给我安静点,不要让我分心!笨想都知道这事不是皇后娘娘干的,否则她刚才来不就是故意送人头吗?这是有人想一箭双雕,即想拔掉你和十王爷,也想把罪名栽赃到皇后和太子身上,到时陛下同时没了两个最看重的儿子,恐怕也会怒急攻心,生场大病,到时候这天下就乱了。”
慕白雪说完这一席话,便凝神继续为她逼毒,可惜这种毒不像别的毒素,只是呈一脉扩散,而是无数条错综复杂地延伸,想凭功力把毒逼出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最大限度也就是延缓毒药的发作,护住德妃娘娘的心脉。
德妃听了慕白雪的话,美艳的脸上早就血色全无,也顾不得自己会不会毒发身亡了,只是紧紧地攥住慕白雪的袖子,却不敢再吭声,终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好在为了预防陛下余毒未除有反复,孙老先生并没有出宫,没有多久便被急匆匆地请了过来,因为之前有为陛下拔毒的经验,德妃中毒又没有陛下的深,倒是没费多大功夫就用银针把德妃体内的毒素拔了出来,在药物的配合下,整整放了两大碗血,那碗中的黑红黑红的血腥臭无比,闻得所有人昏昏作呕,唯有慕白雪没太大的反应,眉心紧锁地望向孙老先生。
“孙老先生,这陛下和德妃娘娘到底所中的是什么毒?为什么以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种毒又是如何下的,刚才我们一直在德妃左右,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发病了。”
听到慕白雪这般询问,孙老先生立刻恭敬地回答道:“这种毒应当是产自北疆的极寒之地,名唤九九归一,是一种无色无味的粉末,若被误食后,初始时轻则腹痛,重则昏迷,不过中毒之人却不会当即死亡,而是要经过两个九月的折磨,最后血水消融,尸骨无存,是早就被明令禁止制作的禁药,多少年都不曾出现过了,如今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又现世了。”
孙老先生一边说,一边捋着胡须,慕白雪的重点却全都放在了北疆和名为九九归一的毒药上。自己所中的血盅是南疆的,陛下和德妃娘娘所中的毒却是北疆的。
这一南一北的毒都出现在宫廷里,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什么内丰的联系?
再说这九九归一,要经过两个九月份,也就是说承受两年的痛苦才死,这何止是折磨人,简直就是惨绝人寰!
最重要的是,算算日子,前世陛下不也就大约是从这时起身体每旷日下,差不多两年后去世的吗?他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下毒之人得是多恨他啊?
这种厉害残忍的毒何止是慕白雪听得心惊肉跳,就连德妃也吓得瑟瑟发抖,声音颤抖地问着孙老先生:“太、太医!那如今本宫身体里的毒都拔清了吗?会不会还像你说的那样惨死啊?”
这提心吊胆的话说完,德妃的眼泪根本就控制不住地往外涌,这也不怪她被吓到了,毕竟谁不怕死,更何况还是这么个可怕的死法。
慕白雪更是心患血盅,明白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暴病身亡的恐惧,急忙把德妃圈进了怀中,一边轻拍着她的脊背,一边轻声细语地说道:“不用怕。你可别忘记了我是安庆大师的高徒,素来精通相面之术。德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活到儿孙满堂是没有问题的,怎么可能死于这种龌龊阴险的伎俩,且放宽心吧。”
她这倒不是全然安慰的话,而是有事实依据的。因为前世十王爷登基为帝,德妃娘娘贵为太后,活得比自己都长,应当是儿孙满堂的吧。
德妃听到她这话,总算止住了眼泪,眼巴巴地看着孙老先生,孙老先生也急忙跟着点头:“正是如此!娘娘所中之毒十分浅薄,又发现的及时,更有瑞阳公主为您护住了心脉,如今体内的毒素也被老夫排尽了,虽然损耗了些元气,回头补一补就没事了,没有陛下那样复杂。”
听了他前面的话,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觉得德妃娘娘还真是吉星高照,得了这种奇毒都没事,可是听到孙老先生提及陛下,慕白雪赶紧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
德妃娘娘却没注意到慕白雪的动作,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陛下?陛下怎么了?”
孙老先生得到暗示,也知道陛下的病情不能随意透露,便随便打了个哈哈:“其实也没什么,陛下所中的毒比娘娘深些,复杂些,需要将养的时日也长些,不过早晚会好的,娘娘且安心。”
德妃闻言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您这老头儿,说话只说一半,是想吓死谁吗?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心七上八下了半天,又得知自己和陛下都没事,德妃这才转头看向慕白雪:“你看,不只陛下中毒了,就连本宫也中毒了,说明这毒根本就不是本宫下的,现在是不是可以还本宫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