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明着是在安慰武侯夫人,实则是在敲打三夫人,三夫人先是一阵胆寒,随后极不自然地笑了:“是啊!如今阿雪长大成人,真是太有嫡长女的担当,不但知道护着大嫂,还能护着我们了呢!咱都不说别的,就说那些欺负过挤对过你们的人,哪一个有好下场的?现在阖府上下的人都说,咱们侯府里谁都能得罪,万万不能得罪大小姐,否则好日子就到头了!就这份威仪,谁家嫡长女能敌?当家大奶奶也不过如此了啊!”
她这一边溜须拍马夸赞慕白雪,一边也相当于表了态度,以后自己就是长房的人,站慕白雪这一边了。收到了她的诚心,望着门外急匆匆去而复返的二夫人,慕白雪微微笑了。
“那是自然!您见过谁家嫡长女,能把自家库房里的东西卖给庶妹?二娘刚才光着想占便宜了,却没想到就算我不卖给她,作为庶出女儿的嫁妆,怎么也能得到我嫁妆一半的分量,回头细算,我给她减免的所谓半价,本就是属于她们二房的那一半,省的啊,都是她们自己身上的羊毛,某些人还在那觉得天上掉馅饼了,觉得捡了大便宜呢!”
“扑哧!”她这一句话瞬间听乐了屋内的所有人,细想想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刚进门的二夫人却不明所以,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一边擦着额头上的细汗,一边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大把银票:“阿雪啊!二娘翻箱倒柜,把二房里所有能拿出的银钱,能变现的东西都折卖了,还跟娘家借了些,最多也就凑了三万两,还差那八千两实在没有了,打欠条行不行?”她这是想抹零赖账的说辞,谁知道慕白雪二话不说就点头答应了。
“行啊!怎么不行!那您就把欠条打了,签字画押吧!”她也这言外之意,就是三万两充公,这八千两算是欠她慕白雪的了。
二夫人一想,我就赖账不给,你还能去我屋里抢怎么着?立刻高高兴兴地打了欠条,郑重地摁了手印,目不转眼地看着慕白雪让丫头收走了欠条,还把那三万两的银票递给武侯夫人,充了公。
慕白雪不但没觉得吃亏,反而冲着她和蔼地笑了:“好了!二娘是真疼三妹妹,竟然为她置办了三万两的嫁妆,就算名门贵女中这也是富嫁中的富嫁了!等以后三妹妹成了宫里的娘娘,定不会忘记了您今日的恩情!”
二夫人这才笑眯了眼睛:“那是自然!说到底还得谢谢你这个以德报怨的好姐姐,刚才啊,清歌她说得都是小孩子家的气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回头我让她来给你赔礼道歉。”
一想着二夫人竟掏空自己,用白花花的银子买了积压在库房里贵重的死物件,让人卖了还直说谢谢,三夫人也崩不住乐了。
“谁说不是呢!二嫂您这份大气,弟妹甘拜下风!佩服,佩服!回头二爷回来啊,一定会夸你这事办得好,这事办得妙,更加觉得你是贤内助的!”
二夫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架不住心里高兴啊,便破天荒给了三夫人一个笑脸:“弟妹过奖了!眼看着都中午了,我还得回去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忘记的事儿,晚上请你们喝喜酒啊!”
这次慕白雪却没点头,而是看向母亲:“我身子骨不太好,晚上就不去凑这个热闹呢,省得给三妹妹平添晦气,娘亲带表女儿去吧。”
她这话说得客气,实际上还是心里放不下夜听风,打算找机会二探夜府,不管能不能见到人,能得到有关他的消息,知道他是否平安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