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拂这铿锵的话一出,慕白雪瞬间热泪盈眶!这个傻丫头!说了又怎么样?那一切都是锦姨娘的阴谋,被卖去青楼的是她们,她们才是被害者啊?
可是依旧走到了这一步,她是绝对不会承认去过那种地方的,当下用帕子擦干了泪痕,轻轻拍了拍趾高气扬的锦姨娘:“让你起来了吗?继续跪着!”
锦姨娘气愤的转身,那眼睛都瞪得浑圆了,可是身份使然,却还是不平不忿地跪下了:“哼!跪就跪!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你能仗着嫡出大小姐的身份,肆意欺压我这小小的姨娘,可是……”
“行了!别可是了!夜家的人都来了,我没工夫再看你演这蹩脚的戏码!不就是区区一千五百两银子吗?红拂一没偷,二没抢,就是我给她添的妆!”
她这话一出满场皆静!只因她这话太离谱,一般大户人家,就算小姐出嫁也就添个千八百两的银子,她一个奴婢出嫁她给出了一千五百两?说出去谁会信?自然又想到封口费上去了。
偏偏锦姨娘第一个相信了,一脸恶毒的望向她:“不愧为武侯府出身的嫡出大小姐,出手还真是大方!那么贱妾就想问一句了,您每个月钱是二两,一年攒银才二十四两,就算你打从出生就开始攒钱,不吃不喝不用,到现在也就三四百两银子,这一千五百两哪来的?”
她这精打细算点醒了所有人,顿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向慕白雪,结果二夫人不屑地笑了:“还用问吗?太子爷赏的啊!大小姐可是刚得了千两金的赏赐,这曲曲一千五百两算什么!有些人啊,莫不是还以为自己掌着家,随随便便就能出府抓人,随随便便就能攀污嫡出大小姐,真当我不存在呢!”说白了,冷眼旁观了半天,二夫人就等着抓她的错处呢,现在老太太的意思大家都明白,锦姨娘被弃了。
看到二夫人跳了出来,锦姨娘也不急,而是狠狠地瞟了她一眼:“肤浅!太子赏赐是轻易能动的?就算真赏给了红拂,为什么不是金子是银子?大小姐什么时候换的银子,打哪个钱庄换的?”
锦姨娘不知道打发多少人盯着落雪阁,并没人去钱庄,当然死死咬住不放,这些问题也的确抓住了要害,让慕白雪无法自证。
这时夜显、小夜夫人和夜听风这会已经到了园子门口,见到这么大的阵仗,都是皱了皱眉头,避讳地没有进门,只是远远瞧着热闹。
夜听风却急步走到了慕白雪的身边,想给她撑腰,说那银子是自己给的,自己富可敌国,区区一千五百两银子算什么?
可慕白雪哪是那种依附别人解困的人?再说如果真让他说这种话,自己也会被人看轻了去,谁家小姐还没出嫁就花夫家的银子?当下泫然欲泣的看向老太太,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祖母!祖母!您都罚她们去庄子上思过了,她竟然还想着跑出来害我!这次我若能自证清白,您绝不能再姑息她了!”
慕白雪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眼神中倔强中充满了希冀,当着夜家人的面,老太太当然得力挺她,当下就连连点头:“好!如果你能说出那些钱的出处,祖母这次绝不轻饶于她!”
“孙女拜谢祖母!那就请祖母把宝匣拿出来吧!就是夜公子送与我们府上的那个。”慕白雪郑重一拜。老太太一脸的莫名其妙:“现在在说红拂那银钱的出处,你让我拿出宝匣做什么?”
其他人也都是一头雾水,唯有慕白雪一拜再拜:“因为那银钱的出处就在那宝匣里,我方才看见您把它带来了的。”
话都这样说了,老太太再舍不得也让人去给取了来,小夜夫人远远看见,那脸色立刻就沉了。这只宝匣她早就看上了,去库房找了好几次都没找着,没想到却让夜听风送给了侯府。
慕白雪却没理会众人的目光,当众把宝匣打开,宝匣上的宝石虽然璀璨夺目,里面却空空如也,锦姨娘长舒了一口气,刚想骂她虚张声势,就见她又不知摸了哪块宝石,那宝匣竟二次打开,底下是有夹层的,一封信平平整整的放在里面。老太太对这宝匣爱不释手,竟一直没发现内有乾坤,当即把宝匣又拿了回来,那封信自然也拿到了手,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是什么?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说来也巧了,夜大公子刚送这宝匣时,孙女极为喜欢,便顺手把母亲与我的信放在里面,后来将宝匣送于祖母,竟忘记了拿出来,不承想阴差阳错的,今日竟成了关键证物!”
慕白雪薄唇微勾,所有人都以为她当时是被迫把宝匣献给老太太的,她是那么好相与的人?她用这宝匣换的可不只是红拂和小武的自由身,还有那一千五百两和庄子的出处!
没有人比她更知道这两笔钱来路不明,既然送给母亲和红拂,当然要洗白了才行。
当日赵嬷嬷来要金子时,她进内室磨蹭了半天才出来把宝匣拿给她,自然就是伪造信件去了,当时也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锦姨娘步步紧逼,这么快就用上了。
这时老太太已经看完了信,一颗心也就落了地了。这字迹的确是武侯夫人的,上面先是言表了思念家思念亲人儿女的小话儿,随后就告诉了慕白雪一个好消息。因着看她长年青灯古华师太清苦,外祖父白大将军托人给她送去了一些钱物和一块地契,正是安庆寺附近的庄子,只希望她能过得好些。想着慕白雪也要议亲了,她的嫁妆却早就填补了侯府空虚,便另备了一份给她压箱底,希望她不要嫌弃。
而这写信的日期,正是太子寿宴的第二日。这都不用再辨真假,必定没人会预先知道会发生今天这事,还事先把证据放进宝匣里,所以这钱和庄子的来路再正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