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姨娘一行人进了酒楼,自然是要上等雅间的。别看她们母女被送到了庄子上思过,可是这些年早就中饱私囊富得流油,人脉也积攒了不少,到哪儿出手都阔气得很,比正房大奶奶还有气派。
因着锦绣茶庄的关系,锦姨娘和这酒楼的老板也是旧识,一见她来了,老板娘立刻在她跟她一阵耳语,听完之后,锦姨娘的眼睛都亮了,拉着女儿就进了丁字号雅间,也没有背着二夫人和慕清歌的意思,小声言道:“刚才老板娘说,今日甲字号雅间里的人贵不可言,除了当今的太子殿下,还有九王爷和汪国公府的小公爷!绣儿啊,你和你三妹妹的似锦前程就摆在眼前,就看你们肯不肯努力了。”
二夫人一听颇为心动,三小姐慕清歌却鄙夷地撇了嘴:“大姐姐早就退了九王爷的婚事,和皇族也不搭边,我们一个庶出再往人家脸上贴有什么用?还不如跟着大姐姐嫁到氏族有前途。”
说白了她不就是还惦记着给夜听风当妾吗?慕锦绣清白都给了九王爷,当然不赞同她的说法,也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要不怎么说三妹妹只知道沽名钓誉呢?氏族是盛名在外,可是这天下还是皇族的天下,皇权大于天!嫁到皇族有什么不好?姨娘啊,您就说我们该怎么做。”刚才求着的时候都急的喊娘了,这会顾忌着面子,又姨娘姨娘地叫上了。
“那还不简单!那外面拍卖的可是九王爷的玉佩,慕白雪想打他的脸不要紧,他这面子掉地上了,你可以帮他捡起来啊!只要你拍下这玉佩,是留着是还给他,还不是看你的心情?可是无论如何九王爷心里是一定会领你这个情,一来二去,和你重修旧好也不是不可能的。”锦姨娘的话让慕锦绣的眼睛一亮,这主意靠谱!当下喊了身边的丫头安兰,跑去和那些人竞价去了,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往高里抬,到手的价格不能太寒酸了,否则这人情不大。
一见安兰挤进人群里,不停翻倍地竞价,慕白雪开心了,一个眼神过去,东印也开始叫混在人群里的托儿也往死里喊价,和安兰一阵互抬之后,安兰这额头的汗就下来了。刚才不过十几两银子,这么一会儿都一千多两了,这玉佩还要不要买?下意识抬头望向酒楼里的慕锦绣,慕锦绣却没当回事,她只好继续叫价。可是这人群里就是有个人和她作对,不管她要价多少,人家都比她多一两,没一会又涨到了五千两。整整五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啊,慕锦绣也有点坐不住了:“姨娘!这也太贵了吧!绣儿里外就三千两银子,现在的价都付不起了。”
锦姨娘也没想到价会抬到这么离谱,正琢磨着要不就算了,北琅却拿起那块玉佩,极为鄙夷地瞟了安兰一眼:“哟!这不就是那位穷酸小姐身边的丫头吗?刚才早就说了,买不起就滚远点,来这瞎起什么哄啊!这位小姐,您出五千零一两是吧?一看您就是有福之人,如果再没人竞价,这块玉佩就是您的了!到时候甭管您送还给九王爷还是送给心上人,那都是一段佳话啊!”
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竞价的小姐极为羞赧地拉了拉帽子上的轻纱,娇滴滴地道了个万福:“那就多谢这位姑娘吉言了!”
眼看着玉佩就要递给那个娇滴滴的小姐,慕锦绣再也坐不住了,推开酒楼的窗户大叫一声:“我出八千两!”那多出来的五千两,当然是锦姨娘借给她的。想着如果这还买不到,就算了吧。
结果那娇滴滴的小姐抬头一望,就极为恭谨地冲着慕锦绣一拜:“这不是武慕侯府的慕二小姐吗?过了太子寿宴,这天底下谁不知道您是九王爷的心头好?都说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块玉佩就让与您吧,祝愿二小姐早日能与九王爷共结连理,百年好合。”
这一席话几乎说得慕锦绣心花怒放,就差没说句谢谢了,等安兰结了银子把玉佩带回来,还带回了一路的戳脊梁骨的目光,她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儿。
自己一个没出阁的小姐,这谣言都传到外面去了?如果自己嫁不成九王爷,这辈子都没人敢要了啊?这不是明目张胆地败坏自己的名声吗?
她这边羞臊得满脸通红,锦姨娘却硬把玉佩塞进了她的手里:“还等什么?赶紧趁热打铁,去甲号雅间把东西送给九王爷啊。”
“这不大好吧?有失贵女的体统。”慕锦绣床都爬过了,这会想起来休统了,锦姨娘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脑门子。
“都被那小贱人挤对到庄子上了,还要什么体统?笼络好男人才是真的!让你三妹妹陪你去,也顺便见见世面,给太子和汪小公爷请个安。”
“你们不要脸我还要呢,不去!”慕清歌当时就翻脸了。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拉上她做什么。二夫人还指着她能高嫁,当然也不肯让她干这种掉身价儿的事。
慕锦绣思来想去,一咬牙还是站了起来,这么多银子都花了,总不能连响都不听,去!
虽然隔着一条街,慕白雪却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用帕子掩着脸往甲字号雅间走,眼梢儿一挑就笑了:“好玩的事情来了!你说她前脚送了九王爷玉佩,后脚再曝出别的绯闻,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淘气!若看她不顺眼,直接让她消失不好吗?如此费心劳神,不累吗?”赵无言看了半天,觉得她的手段太温和了,总没有快刀斩乱麻来得痛快。慕白雪却娇俏地望着他,眼底的神色甚是清明。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好比钓鱼,你一网子打上一桶的鱼,总是没有下了饵料等鱼上钩来得有趣。以前欺侮我也就算了,如今敢动我娘,让她消失岂不是便宜了她?慢慢折磨才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