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在这里,这种时候说和夜公子的事儿?”
任太医额头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这丫头怎么就是不走寻常路呢?十王爷明显对她青睐有佳,她怎么能在他面前提别的男人呢?这可是大忌。难道是自己误会了,想错了?
任太医的医术和医德有目共睹,最大的毛病就是爱猜忌,一点小事都爱举一反三,往多里想,这毛病放在对医学的研究上那再好不过,可是要放在为人处世上,就有点难了。
慕白雪正是利用他这多疑的性子,才掌控住了说话内容的主动权,似笑非笑地望着垂幕,顺着烛光中的影子,很容易就看出任太医动作迟疑了不少,但还是极为小心地替十王爷脱了外衣,开始换药包扎伤口了。随着厚厚的纱布一层层被揭开,室内的血腥味更重了,十王爷却依旧没有半点声响,慕白雪知道自己引起了他的兴趣,便长话短说,说起了往事。
“其实害夜听风命悬一线,不是刺客的错,不是十王爷的错,而是我的错。我当初就不应该利用夜公子给我作伪证,更不该把他送了官,不然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发生,他更不会进宫求娶了。可你说当初他被人下药追赶求欢,往哪跑不好,非要蹲我们家墙头?”
慕白雪边说边轻笑出声,老太医却听得有点懵:“你说得都是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这怎么就是你的错了呢?难道……那些刺客都是你派的?”
没想到这老头的思维能发散到这种程度,慕白雪有些无语,差点没直接掀了垂幕。
“您瞎想什么呢?在说夜听风的事,和十王爷遇刺的事无关!十王爷风华内敛,举世无双,臣女敬爱他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伤害他?”拍拍马屁总不会错,保命要紧。
老太医沉默了好一会,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行行行!故事是你讲的,你说得都对!可是利用夜公子作伪证是你的错,怎么还把他送官了呢?”明显是某人对故事起了兴趣了。
被如此质问,慕白雪却只是微眯着清眸望向垂幕,没有半点愧疚之心:“生在名门望族,谁还没几个黑心的姨娘,白莲花儿一样的庶妹呢?她们构陷谋害我可以,却还想趁机攀污我娘,那是万万不能的。于是我便拿夜公子掉入我家院子的时间大做文章,给自己制造了没时间陪他们撒谎的证据,果然直接诈出了真相,还了我和娘亲的清白。可当时我和夜公子素不相识,怕他不肯帮我,就让我的婢女将他打晕,说是夜探侯府的贼人,省得坏事,我祖母一听是贼,那当然送官了,也算他倒霉吧,蹲个墙头都要被收过道费。”
慕白雪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还莫名被戳中了笑点,清眸中星光点点,眉眼都笑弯了,有些事当时不觉得什么,可现在一回想起来,还真是有趣……夜听风,你一定要等我。
老太医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捋了半天胡子后,也跟着笑出了声:“你这冷笑话果真有趣,可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吗?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
“愧疚能救人吗?能活命吗?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把我害死,甚至还牵连母亲吧?那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这种亏本的事我可不干。”慕白雪睥睨着老太医,老太医竟被她身上无形的威压给镇住了,就连笑声都断了,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一阵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