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白随着人流缓缓向前移动,越是接近,越能清晰听到到那浩大的诵经声,不知是不是梦中听到的诵经声太过繁杂,张凡白反而觉得这佛门诵经声平淡无奇。
看着周围越发狂热的人群,张凡白心中反倒觉得奇怪,都说佛家最是讲究清静,怎地此地之人面露狂热,似受什么所驱使,迷失本性一般,只知往前涌动,无奈人流实在大太,无法动弹的他只能随着人流往前移动。
突然,一声哭泣声传来,只见人群中一个孩童掩面哭泣,身旁竟无人有丝毫反应,人流依旧往前涌动,张凡白口中惊呼,努力挪动却不能成功。
眼见那孩童被人群推到在地,就要被踩踏之时,一个白影闪过,那哇哇大哭的小孩消失在人群里,循着身影看去,看到一个身着雪色衣衫,头戴蓑笠身段婀娜的女子,正紧紧攥着那孩童的手立于屋顶。
张凡白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见那女子似发觉有人窥探,人群中一扫,就看到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神,女子虽遮着面颊,眼神中也流露出微微诧异,似是惊奇竟有凡人可不受这音节所迷,不禁多看了几眼,见张凡白痴痴的看着她,眼中露出一丝厌恶,转脸狠狠瞪着远处浮在空中面露微笑的和尚,张凡白有心想要去看看那小孩安危,却被人群带着向前涌去。
远处屋顶上的道不似眼神玩味,“不错不错,这天狐族的小丫头可是个美人儿,勉强可以配我徒弟,就是不知道我这徒儿心思怎么样,唉,想当年,我也是风流倜傥,不知多少风流债啊……”
逐渐临近那佛画城中央,张凡白才勉强看到城中央那巨大的佛画,看着那似与天同高的巨大画幅,张凡白心中不禁想起昨日掌柜的与他所说的佛画城最初的由来。
相传此地曾有恶民,与天外魔族订立契约,以血为咒,借画成符,以强横无匹的诅咒之力,千里之外夺人性命,为祸一方,后有佛门高僧玄空欲感化此族,孤身赴此地,以身试法,尝尽此族万种诅咒之法,欲以佛家慈悲之心度化。
谁知此族出尔反尔,举全族之力发动血咒,欲降天劫于世人,玄空欲加阻止,心中又不忍屠灭此族,故以佛法演化佛身,走入画中,以毕生佛法镇压此族。
然此族始终死心不改,欲破画而出,数百年来始终有不甘咆哮之声从画中传出。
天音寺高僧怜惜此地众人,便于此地修建佛画城,每隔十年便有一名高僧前来以佛法感化画中始终不愿屈服之族,千年来渐渐形成佛画城的一项盛典,每至此时,便有无数人涌入城内欲一观究竟。
随着人群慢慢停顿,张凡白终于有机会去看看那悬浮空中面带微笑始终闭目诵经的佛陀,慈眉善目,身后有金光大作,最显眼的莫过于他的硕大耳垂。
听道不似所说,佛家修禅,说是修心却也只是万年前的佛门才注重心性修炼,如今这佛门全是一群道貌岸然、蛊惑人心的假和尚,故而才让这世道人心不古。
看着高高在上的佛门高僧,张凡白心中想起过来途中那狂热的甚至无视小孩性命的人们,竟也相信了几分道不似这些离经叛道的话语。
只见高台上那宝相庄严的佛陀缓缓睁开眼睛,停下诵经声,手捏佛珠缓缓转动,望着台下众人
“贫僧法号一叶,乃天音寺一渡禅师座下弟子,今日奉师门之命来此地佛法加持此画十年,虽当年天音师祖佛法浩荡,欲以一己之力感化此族,我等后辈欲寻其路却终不可及,然我佛慈悲,人力终有尽时,为持续有大法力加身,以慈悲之心度化此地恶族,贫僧纵使耗尽这半生修为也无所惧!”
那一叶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更是感染了台下众人,众人纷纷双手合十,虔诚跪于地上,只有张凡白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呆呆的愣在那。
数万人齐齐下跪,显得没有反应过来的张凡白相当突兀,除了他,远处还有一人,正是那头戴蓑笠的白衫女子。
浮在空中的一叶心中正暗自得意,突见台下这两个人,面露不悦,见那女子身段婀娜,风姿绰约,心中暗惜,自己毕竟要进那画中修炼,无缘结识一番。
想起进那画中十年,一叶心里又暗自窃喜,要知道这可是无上机缘啊,至于什么镇压之类的,说说而已,再见另一人,却是那痴痴发呆的张凡白,心中急于进画的一叶也懒得计较,若是平时,定要诱使这台下愚民将这小辈狠狠惩罚一番才好。
虽是心中如此所想,脸上却未动声色,只是对二人微微颔首,张凡白仍在思考道不似所说之话,并未看他,那女人更是直接无视,双眼狠狠盯着那巨大佛画,一叶也不动怒,闭目静静等待。
过了半刻,突然一声轰鸣,那巨大佛画开始剧烈震动,似山崩一般声势浩大,只见那佛画正中央微微弯曲,出现一道裂缝,天空轰然炸起惊雷,猛烈的罡风呼啸而过,从那裂缝中缓缓飘出一个莲花台,一个耳垂足比一叶长出一半的年轻僧人身坐莲花台而出,一瞬间金光大作,空中显现莲花绽放、佛陀微笑之象。
众人是震惊,连忙跪倒在地,不敢抬头,就连张凡白也是心中震撼,只有那女子一声冷笑,刹那间杀意骤起,远处坐在房顶上看戏的道不似灌了一口酒。
“这姑娘,笑靥如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