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声音看去,姜练不知何时到了门口,正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
她打着哈欠:“行了,时间不早了,我要睡觉了,你们赶紧走。”
“我……”姜楚锐有些犹豫,却因着周遭环境与白朵遭遇不得不开口:“我能不能在这个院子里休息?”
“行啊。”孝大爷笑眯眯开了口:“住院子一晚二十万,贵客,您看您需不需要别的配置?”
饶是大手大脚惯了,姜楚锐也被惊到了。
“就这破院子一晚二十万?这是抢劫!”
孝大爷笑容不减:“民宿一晚三万,您也可以继续选择住在那里。对了,我们的民宿是下午两点之后入住,由于您入住时间是一点五十七分,所以也算一晚哦,来吧,先交三万。”
姜楚锐被气的几乎吐血:“事先为什么不说?你这是强买强卖!”
孝大爷笑眯眯地:“我问了您哦,您默认了。”
“你……”
“行了!”姜练的声音再次响起,多了许多不耐烦;“赶紧离开,别打扰我休息。”
外人欺负自己就算了,自家人也欺负自己?
姜楚锐想与姜练辩解一番,抬头,却对上那双冷若冰霜的眸子。
完了。
意识到自己影响了姜练行事计划的姜楚锐心中一沉,咬咬牙:“好,我住民宿。”
转身离开。
院子重归寂静,姜练缓缓抬头。
破除诅咒不是易事,稍不小心,那些怨气便会钻到另一个人身上——怨气不只来自亡者,还来自白舒柔。
尤其是,同样被白舒柔怨恨的姜楚锐也在村里。
她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向仍在熟睡的白舒柔又加了层咒,她看向夜空。
空中灰蒙蒙的,隐隐可见如纱般的黑雾乱蹿。
她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夜空,像尊雕塑。
直到午夜到来,她像被按下某种开关,散神的双眼骤然变得凌厉。
空中的怨气丝缕缠绕,涌向院中,终凝成三道人影。
“你们终于来了。”姜练低声道:“白家三位亡者的怨念,也是用以结成诅咒的关键。”
就在这时,熟睡的白舒柔似乎做了极为恐怖的噩梦,浑身痉挛,嘴里还不停地喊着“爸爸、妈妈”。
她又踏进了那片烧死她父母的火海。
“你果然在骗我。”
蓦然,一道极为温和的声音响起。
大木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破洞处。
他推开门,缓缓进入院中:“我无法将亡者怨念引去,我就知道,他们被你带来了这里。”
“不,”大木轻笑:“是被白舒柔的恨吸引来了这里。姜练,你没有消除她的记忆。”
姜练撇撇嘴;“那又怎样?”
事情无法被消除,只能被解决。
在咸庄火灾一事中,白舒柔确实是受害者,她有权利知道自己父母死亡真相。
但在诅咒一事中,白舒柔又是加害者。
积攒多年的恨让她的心理畸变,终将魔爪伸向无辜之人。
但,姜练已经找到了消解怨念的法子——白河的诅咒。
消解,而非斩断。
解决,而非隐瞒。
她从来都不赞成野草吹又生的方法。
大木却因自己被骗而笑得极冷:“我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姜练,而非一个有思想的姜练。我们的合作,绝无可能。”
姜练嗤笑:“合作?我从未想过与你合作。毕竟我的条件只是解除诅咒,而你的条件,却是要把我做成下一个神。”
“大木,你赚钱的法子确实够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