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甲的人力反倒好寻,城内有一指挥的崇宁厢军,除了守门的,临时都发去制甲即可。另外奔牛市、横林市以及宜兴竹木务上,都有剩军,也尽可以征发来。
“全赖你家相助啊。”军务能完成,陆秀夫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行在既已命范殿帅援襄阳,为何又命李元帅再援?”张巡有些微的好奇。
根据前身的记忆,范文虎此时还没有大规模兵败,据说手里七八万大军从郢州一路布到安庆,很有几分力气。那为什么还要再派李庭芝?互不统属的两个大帅臣在援襄前线,这并非道理啊。
“大小相制,不委权于一人。”也没外人,陆秀夫说的也直白。
李庭芝进士出身,资历已极,若是援师襄阳成功,必然升迁入行在,担任枢密使兼参知政事。贾似道自然不肯,希冀范文虎用兵有功,则一功二分。到时候爵赏李庭芝一二即可,顶不过加恩于李氏的父祖三代。
“……”听到这回答,张巡只好撇撇嘴。
这挫宋死得确实不冤,趁早死了得了。就这鸟样,不败才怪。
“怎么?”瞧见张巡居然沉默了,陆秀夫来了几分兴趣。
自己这个内弟从小有几分勇力,若是在平常人家,那便是好一个泼皮。托生在晋陵张氏,那必然就是个将种了。不过将种也不是什么好名词,搁五代或许带着夸耀,搁现在,没说你是小赤佬就很给面子啦。
说的直白些,就是没脑子的莽撞人。别说思考了,能够听懂方略,就是成功。
“没什么,只是想起那句‘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罢了。”实话实说,张巡才来几天,对一切都没太多的感情。
就算知道襄樊前线马上要死几十万人,也没有很大的触动。况且死的全都是不认识的人,更不在乎了。
“哦!”这话说得陆秀夫眼睛一亮,自己这个内弟还有些文化呢。
“嗯?”
“边事日急,将帅多怀二心,少有这般忠义尔。”
“我何德何能,堪任将领。”张巡直摆手。
实话实说,如果伯颜来了,只要真的不杀全郡的百姓,安堵如故,张巡还能接着做个衙内,乡邻们也能活着。那张巡带头献个城也没什么。
我一个人遗臭万年,能活全郡五十万百姓,那我为什么不遗臭万年呢?
况且还未必真遗臭万年呢,投降的太多太多,张巡这等货色都排不上号。名臣大将排着队去向蒙古人献媚,有气节的寥寥几人而已。
“这可未必。”陆秀夫拍了拍张巡的肩膀,以一种鼓励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