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
陈孝杀人犯大罪,身陷囹圄难复回;
权翼无计进大牢,信息不明亦苦恼。
衙役乐坊寻快事,致使权翼机会找;
肖钟惧妻难进家,赏银诱惑狱门开。
权翼跟在这几个人穿过东恒柳街,这时前面的几个人拐进了一个饭馆,权翼也跟着进入饭馆。这几个人让店小二送上五斤米酒和四斤卤打牛肉。权翼紧挨这几个人坐在旁边的桌子上,也让店小二打来二斤水酒,二斤熟卤牛肉。
这时,外面又进来一拨人,约五六个之多,这些人屁股还没坐下来就纷纷议论着什么?权翼本想趁从陈孝馆店里出来的人吃到兴致高涨处时再向他们插科打诨说上细话盘问陈孝的事情,不料刚才进来的这些人根本无法停止大声议论喧哗。权翼很快就算听出来是城外山贼今早在城南郊外捕获一个现场杀人犯,现刚刚被他们送往县衙的情况。其中一个汉子说:“老柳,你说这事奇不奇怪?我听说这个杀人犯不是个狠人,杀死的那个人也不是咱们本地人。”
老柳说:“你打听得不够全面哩,本大爷早上是亲眼目睹,这帮人从城南门进来的时候我就一直跟着瞧这个热闹。偏偏这些草寇好大喜功,市民见他们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中年汉子从南城门外而来,立即蜂拥而至将这些人围起来看热闹,只见这些草寇可不是一般的骄傲蛮横。他们拿着手中的锋利家伙来威胁围观上来的市民:“滚开,都给爷爷我滚开,这是个杀人要犯,在杀人时正被爷爷们撞个正着,今押往县衙领赏,这有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
老柳见这伙人态度蛮横,于是就说:“杀人要犯都是归县衙的衙役管辖的,你们又算是哪根葱?来凑这份热闹?真是狗赶耗子多管闲事?”
强人于是就要拿老柳来出气,好在老柳脚底抹油跑得快,这才逃过这伙人的伤害。不过,老柳还是远远地跟随在后,直至他们将此人送进衙门里去。
这时,店里又进来二个人,看其他桌子上均坐满了客人,只有权翼的桌子上还有空位,于是就朝他这边走过来。两人一坐下来,就迫不期待地对坐在店里吃饭的这些人说:“嘿,嘿,嘿!你们这些光顾吃饭的家伙,今早的这个热闹如此精彩却没有凑到,实在可惜得很那。”
于是,有人就问:“客爷,是何热闹令您如此激动?”
两人说:“城西山上强人萧头领这些人你们总该认得一些吧?即使不认识,总也听说过的吧?”
于是有人说认识,有人说不认识,但确实听说过,都是一伙不好招惹的狠人。两人得意地说:“以前这些人都不干正事想必大家都知道,可今早却不知何为,替咱老百姓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有人对于两人的话嗤之以鼻:“哼!想必你是被吓傻了吧,这伙强人会干出甚么的好事?”
两人争辩道:“所以爷刚才说你们光顾吃饭没有赶上这趟热闹该有多么的遗憾了?你们可别不信,今早他们真的逮到一个杀人要犯,现已送到衙门领赏去了。”
有人插话说:“一定是他们自己干出来的杀人越货的勾当又嫁祸给别人的吧?”
两人摇头说:“你们怎么可以如此固执呢?你道这个杀人的是谁,我还认识呢?”
“你认识顶个屁用,说给我们听我们也不认识,说了也是白说?”
两人笑道:“黄府门前有个悦来客店,你们总听说过吧?”
这时,坐在隔壁的一桌人都说:“唉!别提这个客店了,一说起来一肚子怨气,昨晚上我们就是落脚在那里的,好端端的店家竟然玩起失踪,害的爷爷们大老远跑这里来吃个饭。”
两人一听,幸灾乐祸地说:“你们还有心思在此吃饭,赶紧回店里打点行装跑路吧,过不了一会,衙役恐怕就要前去封店了,你们也会当作共犯要犯被逮捕送官。”
这桌子人那里会信他们的鬼话,还大声笑着说:“你们吓唬谁呀?这店家本分诚实,你们拿他开刷有意思吗?”
他们取笑两人,权翼却早已坐不住了,连忙对两人说:“两位爷,莫非这凶手就是悦来客店的店家其人?”
两人说:“正是,据说昨晚上在城南郊外杀死一个住店的客官,杀人过程都被这些强人看在眼里,于是就逮了他送官府领赏来了。”
事情总算弄明白过来了,但权翼不可在此刻去县衙了解案情,觉得这里面一定还有自己所不知道的蹊跷事,如何想办法见到陈孝本人才是关键。
再说陈孝被这伙人五花大绑送到县衙叫开县衙的大门,衙役一见到有人这么大清早前来叫门,本想大声斥责,可一见是萧盛他们,立即就转变了态度:“哎哟!我道是那些混蛋叫门,原来是萧爷,您有何贵干?”
萧盛上前一步抱拳说:“肖官爷,不为别的,只因今早有一桩凶杀案偏巧被萧某撞见了,萧某亦是道上之人,岂可不将其逮住送官,怎么,雷老爷还没坐堂吗?”
肖钟衙役说:“现在是什么时辰?雷老爷得须再过半个时辰才会过来坐堂。这样吧,你们先将凶犯交付给我,等雷老爷坐堂后再过来领赏如何?”
萧盛说:“这倒也是一个好办法,不过肖官爷,此行萧某手下甚众,望肖官爷不要漏报名额就是。”
衙役说:“放心吧,你萧爷又不是第一次同我家雷老爷打交道了,此事无须牵挂。”
肖衙役押着陈孝去下监狱,萧盛这伙人这才高高兴兴地走出县衙的大门。
再说权翼本不愿再去悦来客店,自己早几天没有住宿在此,此时前往客店说不定衙役已经在前往客店的路上了?这样做,无疑是自投罗网,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但他又一想,万一自己和陈孝截留下来的书信还存放在陈孝的房间里,衙役前去搜寻发现了岂不是太糟糕了。想到此,他就顾不上吃饭,飞快地出了客店朝悦来客店疾步而去,他要在衙役到来之前搜寻一遍陈孝的房间,不管结果如何,这是眼下最要紧的大事。
权翼疾步走进悦来客店,正好与住在这里的一个客人撞了个满怀,那人正要发作,权翼抢先一步抓住那人衣襟大声喝问:“你是何人?我要找这里的店家理论,他为何刻意杀死我的朋友?”
那个客人早已经吓坏,只好连声解释自己只不过是这里的住客,此事他根本不知道。权翼放开他时,此人竟然连行李都不要就朝门外跑去。
权翼急速上楼,很快就进入了陈孝的房间。经过仔细的搜寻,陈孝的房间里根本就没有银子和书信,也不知道陈孝藏匿在什么地方?权翼不敢停留太久,只得先退出客店离开此地。
正当权翼离开客店走出不足百步,就远远看见一群衙役朝这边飞奔而来,权翼找街头一处隐蔽处,暂时避开这些衙役,待他们过去后,这才朝他们相反的方向疾步而去。
权翼不愿在街头停留太久,这万一有人认出自己麻烦就会接踵而至。他想,先回自己下榻的客店再作下一步计划吧。
他所下榻的客店是在城东,虽然与他所认识的人一定很少,但权翼办事老诚仔细,为防万一,权翼只能专挑冷落的小巷行走,他极力保持呼吸平和,走路也不带一点犹豫的样子,这样反倒不会引起路人的注意。
这班衙役估计是什么也没有搜到,很快骂骂咧咧着从客店里走了出来,走上大街。权翼于是就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窃听他们的谈话。
一人首先开口说话:“妈的,哥们,今天真晦气,什么油水都没有捞到,该是白跑了这一趟了。”
另一人也随声附和道:“是呀!一个开店铺的,真没想到会这么个穷?兄弟们回去好好在他身上出出这口怨气。”
肖衙役却说:“兄弟们,你们别心急,山头上这萧大爷他们不是还没有去领赏银吗?让老爷克扣点下来,给兄弟们打打牙祭。”
权翼听到这些议论,真恨不得追上去扇他们几个耳刮子,但仔细一想,自己得须沉住气。
权翼跟踪了一段路后终于从这些衙役口中获知陈孝所关押的地址,于是他决定等晚上子时开始行动,他要独自造访枣阳的监狱会一会陈孝。
陈孝大清早被萧盛他们押来县衙,此刻雷老爷也没有过来坐堂,因此,萧盛将陈孝转交给肖衙役先送去牢房关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