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姝见王猛心情依旧凝重,为博取夫君愉悦,话锋一转,款款一笑道:“夫君呀,说了如此多伤心事,夫君一定心情郁闷,几多愁思。这样吧,此行虽然失去了咱们两个至亲之人,然而,奴妾亦有几件好事与夫君分享,夫君闻后定会转忧为喜,喜上眉梢的。”
王猛以为詹姝只不过看着自己愁眉不展,想说些笑话逗他开心取乐。于是就说:“爱妻近来旅途劳顿,今夜不必多言,早点回屋睡觉去吧?”
詹姝一听此话,有些不乐意了:“夫君,奴妾并非无聊之人,今夜有幸陪夫君品茶赏月,实不该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悉数告知君知。不过,奴妾还有天大的好事欲与夫君分享,夫君难道不愿意奴妾说出来吗?”
王猛知道詹姝不会圆谎,就知道詹姝此话不假,于是一时换了表情,赔笑着说:“爱妻,你尽管说,为夫悉听就是。”
詹姝先买了个关,对王猛说:“夫君早年在笈篁山砍藤编筐贩卖时,可曾遇见过一些咄咄怪事?”
王猛摇摇头说:“时过境迁,王某哪里还记得那么清楚。”
詹姝故意说:“难道夫君连砍藤救蟒这样的奇缘怪事都会忘记的一干二净不成?”
“砍藤救蟒?”王猛心里一惊,这可是自己多年的一桩心事,记得自己从来都不曾在詹姝面前谈起过。因为,这是他人生中最伤心的一件往事。而且,若要谈起此事,那么一定同时就会联想到荷水莲焚屋救夫的壮举。这些可是王猛一生的痛点,怎么会轻易告诉别人的呢?就算是詹姝,他也不敢实言相告。”
詹姝进屋拿出一个包裹递给王猛说:“夫君,奴妾有一件礼物要送给夫君,然后再告诉夫君更好的消息。”
王猛笑着说:“爱妻,你晚上是怎么啦?又要送我贵重礼物,又要告诉我更好的消息,这是何故?”
詹姝见王猛开心起来,才开始笑得芙蓉带露道:“你打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王猛解开包裹,突然大声惊叫起来:“蛇衣,这是我的蛇衣,爱妻,现在你不用告诉我最好的消息是什么我也猜得到了,爱妻此行路上一定是遇到了小王当了吧?这实在是太好了,太好了,不过,这个王当现在在哪里?为何不与爱妻一道前来长安,这是何故?”
詹姝说:“夫君一猜就准,可见夫君对小王当依然牵挂于心。王当现在也已经做了将军了,他有自己的一支队伍活跃在青州境内,我想他应该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所以,他不能亲自护送奴妾来长安与夫君团聚。”
王猛抓住詹姝的手,有些激动起来:“九年多啦,我怎么不梦莹牵绕挂念于心了呢?这小王当我一直都以为他早已不在人世上了?这些年他一定吃了许多的苦头了吧?”
詹姝也受到了感染,只见她眼眶湿润点头说:“夫君,这事又被你说对了,他与夫君离别后,有几次都差点就被折腾死掉了。第一次是饿得实在不行了,去抢劫一家店家时被人抓住送官府治罪。官府将他吊在城门上让太阳晒死他。结果晒了他十来天,其他的人都被晒死了,唯独他却没有死。这事引起了当时路经此地的燕国一个王爷的注意,后来这个王爷知道王当之所以没有被晒死是因为小王当身上穿着一件宝衣,这件宝衣很好地保护了小王当,是蛇衣吸收走了太阳的热量。后来这蛇衣就被这个王爷硬生生抢走了去,并勒令王当跟随他替其随军养马。王当忍辱负重做了王爷三年养马官,才有机会逃脱。并且还偷回了蛇衣和慕容王爷的汗血宝马,只可惜,这汗血宝马不愿意受王当摆布,王当又差点落入虎口,幸亏一个寺庙的小尼救下了王当,她师父做媒让王当娶了这个小尼姑。
王当后来一直在到处奔波游走,慢慢就拉起一支自己的队伍与燕国这个王爷作战。因为,就在王当夫妇逃走不久,燕国王爷就知道了是这个寺庙的尼姑救走了王当。王爷盛怒之下,
就将这个寺庙给踏平了,他们的师父为了救出这些庙里尼姑战死在哪里。
王猛听了连连叹息道:“真是不可思议,如此神奇的经历竟然超过了我本人,只不过他有没有告诉你这个慕容王爷的名字?”
詹姝咬牙说:“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王爷就是慕容霸,他可是当今燕国的王爷。”(注:这里詹姝一定是记错了,王当告诉她,抢他蛇衣的燕国王爷是慕容灿。)
“慕容霸?爱妻,王当确认是他吗?”
詹姝说:“王当亲自告诉我的,这难道还会有假?”
王猛笑道:“天道轮回,这慕容霸,现在已经改名叫慕容垂,今天已经到大秦国投诚来了。”
“什么?事情真的会如此巧合吗?慕容霸投诚大秦国其中会不会有诈?我听说他非常忠诚于他的燕国皇帝,就是皇太后可足浑氏设计陷害死了他的老婆,他也没有发生叛变变节,这个死心塌地的顽固派又怎么会真心诚意地来投诚咱大秦国的呢?”
王猛叹息道:“矣,今天皇上传我进殿,就是为了慕容垂投诚之事,欲与我商量。我分析燕国慕容氏族的一贯作风,欲劝皇上趁机杀了他,以免日后养虎为患。可惜,皇上爱惜慕容垂的才能,根本不听我的,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詹姝担心地说:“怪不得夫君上朝回来,脸色一直不太好,原来就是这个缘故?不过夫君一定要把握住你为臣他为君的阶层身份,万不可过分刺激皇上,惹皇上不高兴就是。”
王猛笑着宽慰詹姝道:“这个我自有分寸,猛岂敢妄自菲大。”
詹姝说:“既然如此,奴妾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