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风楼门前送走了大吃一顿还没给钱的季白寻，目送着几个仆人托着他腰间的肥肉上了兽车，林晋和石泰又回到了楼内。

“老林，秦家的那栋黑楼，你的意思是有人能解决吗？”石泰压低声音，凑近林晋问道。

林晋不动声色的退开几步，脸上虽然没有丝毫表情，可他动作却表明了一切。这个冷峻的中年男人，并不喜欢别人靠近自己。

他平静地回道：“此次有清源宗前辈前来相助，自然也要占一份。”

石泰闻言瞬间不再淡定，虽然他清楚清源宗是因为林曼而来，相助也是因为林家，可张口就要一份，实在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他知道林晋的风格，无奈只好说出自己一份底牌，来保证自己不是在捡便宜：“我这里可以出二十名烟罗的杀手，还有对秦家各产业进攻的主要人手。事成之后，你我各出半成。如何？”

“如此甚好。想必，你也不希望咱们之间，合作还未开始就彼此勾心斗角。树上结了果子，总要先互相帮助摘下来，才好分……不过，若是有人不小心摔断了腿，不但果子摘不到，说不定还会被果树化作肥料……”林晋脸上再次露出那令人捉摸不透的一丝笑意。

虽然自己一时之间落了下风，石泰还是吞下了这口气，谁让人家生了一个好女儿呢？反观自己家里那个，整日里吃喝嫖赌，活脱脱一个秦无忧翻版，白瞎了那么好的天赋……

石泰看着林晋，像是再一次认识了这个人。

清水邑中，石林两家作为当地人，一开始并不庞大，而是经历了漫长的发展，才形成了如今两个大家族。数百年来，两家之间也是摩擦不断。而自从六十三年前，秦氏不知从何处来到此地扎根，开始像太阳藤花一般野蛮生长，疯狂地抢夺阳光，侵占土地，令石林两家产生了严重的危机感。于是两家才逐渐开始抛下彼此间数百年来的仇视，共同抵御这个来路不明的对手。

所以石泰与林晋之间还算熟悉，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甚至可以说是不算亲密的玩伴。石泰看了一眼林晋，像是在重新塑造自己对这个“朋友”的认知，他开口问道：“林家安插在秦府的眼线有什么消息吗？”

“听说秦无忧被救回后，灵魂出了些问题，最近秦玉明一直在研究灵魂方面的典籍。”林晋捏了捏手中茶杯，“当然这些也可能是秦玉明放出的烟雾，不过……秦无忧确实变得更蠢了！”

石泰不置可否地呵呵一笑，“林曼的婚事，你怎么想？你我要是结成一家，咱们两家过往种种，一笔勾销。灭掉秦家之后，自然也就不用担心事后翻脸无情这种事，清水邑安定之后，去昭郡闯一闯也不是问题。”

听到石泰话言语间暴露出的野心，林晋不由眼前一亮。但他还是摇摇头，有些失望地说：“林曼有自己的想法，我不会过多的干预，你还是让石铨自己多努力吧。秦无忧虽然废物一个，愚蠢到会相信找花这种事情。可为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舍身忘死，他能做到这种地步，石铨，做不到吧……”

而此时，这个林晋口中的这个痴情种子，秦无忧的身体，在陈琳的控制下，正坐在椅子上不停发抖。

没办法，尽管陈琳已经努力控制，可眼前这个白胡子老大爷给自己的压迫感还是太强了。这种压迫感不单单是因为实力差距造成的精神压迫，更有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陈琳眼中，这个鹤发童颜的老大爷完全就像是一个从动漫中走出的人物，像是自身带着一层滤镜般特殊。而且刚才他也通过秦玉明的介绍知晓了这个老者就是传说中的灵渊大师。

一个，能够洞彻灵魂真相的高手。

在灵渊和蔼慈祥的目光注视下，陈琳这些天所有心理建设，都奔溃了。陈琳坐在椅子上，双腿仍旧不停颤动，此刻他很希望这个看起来像个好人的灵渊大师，能够放过自己。

因为这样或许能够救他自己一命。陈琳心中非常想重复那天在楼中发生的事情（当然重口味那段可以跳过，如果这个灵渊大师的探查手段和那个楼中老者相似，虽然自己生死未卜，但要是侥幸活下来，是不是就能验证有人在暗中保护自己呢。

现在他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能被迫赌上这一局。

赢，则活；败，则死！

陈琳干脆闭上眼睛，梗着脑袋，把脖子偏向一边，做出引颈就戮的姿态。心中不禁呐喊道：“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就这一刀，砍吧！”

就在陈琳做好准备的这一刻，一只温暖厚实的手掌覆盖在了他的脑袋上。触碰到的那一瞬间，一种生死之间的巨大痛苦席卷陈琳的全身，他全身汗毛直立，像是无数只蚂蚁在皮肤上爬行……爬行……

欸？怎么没感觉了？

陈琳疑惑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张和蔼的面孔，那只手还在自己的头顶，而他自己却没有丝毫感觉。一旁的秦玉明脸上也挂着轻松的笑容。

一小会后，灵渊将自己的手掌从陈琳头上拿起，向秦玉明缓缓点头说道：“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