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横眼神中有些不屑。伪齐那些水师,他可不放在眼里。忠义军除了步卒,还有水师数千人,船上的火器也不是吃素的。
“连夜押运,尽快把东西送到岳州!”
张横断然下了决定。有些东西,王松不方便或不愿做,他就要替他决定。
洞庭湖,岳州城东,宋军大营。
中军大营中,韩世忠坐在帐中,面色铁青,仿佛要渗出水来。
一连进攻数日,朝廷水师大败,就连水师主将王躞也是不幸身亡。
“这些贼人,可真够无耻的!”
为了打通大江上下,朝廷5万大军前来征讨,大量江浙海船也被调往洞庭湖水域,步骑更是朝廷的精锐禁军。原以为能够打开缺口,谁知道却遭当头一棒。
三日前,水师指挥使王躞指挥的朝廷水师进军洞庭湖,大战当日占据了五六座水寨,歼灭对方叛军上千人,可谓是战果辉煌。叛军的战船纷纷撤往洞庭湖西面,官军截获了几艘叛军战船,而寨子里面的叛军纷纷逃窜。
以为叛军人心惶惶,大批叛军逃逸,朝廷水师第二日从东洞庭湖区前进,进入叛军盘踞的西洞庭湖,准备一鼓作气,将其歼灭。
万万没有想到,杨幺部主动放弃洞庭湖东湖,诱使朝廷战船深入到西湖,而杨幺部早在洞庭湖南面隐埋,等朝廷水师从眼前经过,杨幺部伏兵四起,将朝廷水师从侧腰截断。
双方进入大战,叛军高大的楼船冲击力巨大,坚不可摧,将朝廷水师运送辎重和步卒的小船纷纷撞沉。朝廷的海船因为转动不便,不够灵活,叛军的楼船居高临下,犀利的火炮,纷沓而至的震天雷。只用很短的时间,就让措手不及的宋军船毁人亡,损失惨重。
一场大战下来,上万水师将士被俘被杀,剩余的溃军被对方被截杀,弃船上岸逃跑。而逃出洞庭湖的战船,仅仅有不到10艘,逃生的水师将士,也只有三四千人。
朝廷水师指挥使王躞被杨幺部的火炮击中,身死当场,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
500艘战船,只剩下了不到10艘,两万将士,只剩下了三四千人,彻彻底底的一场惨败。他韩世忠回去后,又如何向朝廷和君王交代?
“韩都统,叛军火器犀利,我军猝不及防,大船又不易转向,将士死伤无数。叛军势大,以我之见,还不如撤军吧。”
水师监军张法在一旁摇头叹气,显然,水师的惨败,叛军的凶悍让他心有余悸。
“王指挥使都战死了,张监军你怎么回来了,而且毫发无伤?”
韩世忠的悍将呼延通性烈如火,手指着张法,大声呵斥了起来。
“呼延将军,你这是何意? 贼人势大,两万官军死伤惨重,尚不能与之为敌,本监军又能如何? 要不是走的及时,恐怕余下这三四千水师将士,也要化为鱼鳖。”
呼延通见张法服软,便低下了头,不再难为对方。
韩世忠眼中精光四射,他看着张法,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呵斥了起来。
“张法,你身为水师监军,不战而逃,致使水师大军死伤无数。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大言不惭,说什么撤军,实在是罪不可赦!”
张法脸色煞白,颤声道:“韩……都统,你这是……何意? 水师战败,此乃贼军凶悍,怎会怪到了本监军身上?”
大营中的将士,都是看着韩世忠,而战败的责任,似乎怪不到区区一个监军身上。不知道韩世忠为何如此怒不可遏,直接责备张法?
“张法,你身为监军,私自撤兵,罪在不赦。左右,把此贼拉下去,正军法,以儆效尤!”
韩世忠大声怒吼。旁边的将士还在犹豫,呼延通也是睁大了眼睛。
“韩世忠,你要作甚?你不分青红皂白,滥施军法,本监军不服,本监军要到陛下那里告你去!”
“还不将此贼快快拿下,以正军法! 你们难道要抗命吗?”
韩世忠大声怒喝,旁边的军士胆战心惊,赶紧上前,打翻了张法,拖着他向账外而去。
“韩世忠,你公报私仇,小人行径,老子不服! 你们要干什么? 啊……”
军士很快回来,手里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都统,张法已经被处置!”
韩世忠微微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军士提着人头,退出了帐去。
呼延通心里发寒。张法以前当众训斥过韩世忠,没想到今日就当了替罪羔羊。
帐中将领个个都是心惊肉跳。韩世忠痛下杀手,这是要在军中立威。如此一来,他们就得战场上玩命了。
“水师虽然惨败,但咱们还有三万步骑大军。给我团团围住了洞庭湖,看他们从哪里找到粮食! 我马上上报朝廷,从江宁调来水师和战船。我就不信,还打败不了这些叛贼!”
众将纷纷点头领命。韩世忠刚要布置下去,军士从外面匆匆进来,上前单膝跪下。
“都统,大事不好,叛军攻上岸了,正在岳州城外与我军交锋!”
军士脸色焦急,韩世忠大惊失色,立刻站了起来。
“都随我出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