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兄,既然你对王松所做之事不满,为何又要在其麾下效力?”
曹勋又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郭永脸上一红,却是摇摇头,苦笑道:
“不瞒各位,郭某是大名府人,见不得父老乡亲受苦。与其旁人来做这父母官,不如郭某自己亲力亲为,也是放心些。说起来,王松纵有千般不是,但对百姓,还算是尽心尽力。”
郭永说的坦然,众人也是心里佩服。这年头,有这样一份痴心,已经是不容易了。
楼下熙熙攘攘,几桌人热闹异常,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郭永仔细辨认了一下,说道:
“这些年轻人,一部分是“讲武堂”的学员,都是军中的将领。另一部分是“中华行政学堂”的学员,将来都是地方上的官吏。这些人都是王松的追随者,对王松忠心耿耿。”
“这些人好像互相认识,是以这么热闹。”
张叔夜惊讶道:“王松真是大胆,这里面竟然还有女子!”
郭永一边看一边点头道:““中华行政学堂”这一批新招的学员有2800人,其中女子98人,乃是王松的首创。再过不了几个月,这些人就要到各地去赴任了。”
众人都是暗暗惊诧,一起抬头看过去,想要听这些人都说些什么。
一个身穿军装,身材笔直,浓眉大眼,胸口绣着“讲武堂”字样的年轻汉子举起酒杯道:“各位兄弟姐妹,军中严禁饮酒,即便在外面,也只能适可而止。仅此一杯,祝各位前程似锦,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谢谢各位兄弟了!”
一个圆领公服,清秀的白脸青年首先举起了酒杯,紧跟着,两座学堂所有的学员都是拿起酒杯,碰在一起,然后各自一饮而尽。
“三娃大哥,听说你们马上就要带兵去北地了,是也不是?”
白脸青年的话,让李三娃面上微微一红,尤其是当着几个“中华行政学堂”女学员的面。
“李朝兄弟,哥哥我现在不叫李三娃,我现在有新的名字,叫李卫国,以后叫我卫国大哥就行了。”
几个“行政学堂”的女学员青春靓丽,正在用羡慕的眼光,看着眼前威风凛凛的这位李卫国以及他身边等人。
李朝点点头道:“卫国大哥,小弟就是想问问你,前方是不是又要打仗了,报纸上说的是不是真的?”
李卫国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番子一直在北地虎视眈眈,和我军的摩擦始终不断。再过不久,田间的麦子就要收割,女真人肯定又要来打草谷。我们带兵北上,也是要未雨绸缪,要把番子挡在外面,不让他们祸害百姓! ”
张叔夜等人对望一眼,不由得栗然心惊,想不到前方战事又起。若是女真人倾国来袭,不知道忠义军能不能扛住?
“卫国大哥,番子杀人如麻,穷凶极恶,你们是他们的对手吗?”
“行政学堂”的一个女学员,倒是问出了张叔夜的担心。
女学员的楚楚可怜,马上激起了李卫国胸中的怒火。
“这位学员,你所言差矣!”
李卫国挺直了胸膛,坚定地说道:
“我忠义军何时怕了番子! 当年府州一战,王相公身中多处箭伤枪伤,我忠义军一万五千兄弟,最后只剩下六百来人,也未曾退缩,又何时惧怕过金贼!”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军官,指着其中的两人道:“这位是朱胜大哥,这位是邵平大哥,我三人都参加了当时的府州大战。你问问他们二人,可有人惧怕过番子?”
邵平点点头,沉声道:“番子虽然铁骑纵横,来去如风,不过,那也只能吓唬吓唬朝廷的官军。到了我们忠义军这里,只要一顿火炮枪刺,管教他哭爹喊娘,溃不成军!”
朱胜目光阴冷,恨道:“番子不来则已,来了就要让他血流成河。大家都放心,有王相公在,有忠义军在,番子翻不起多大浪花!”
李朝振奋道:“前几天,王相公问我等学员们愿意到什么地方就职。卫国大哥,我想好了,就去北部边境,真定府、沧州、河中府,哪里都可以。若是大军收复了幽燕之地,我就去燕京,去西京!”
几个靓丽的女学员也是面露喜色,一人也朗声说道:“王相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咱们就祝卫国大哥和诸位将军们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学员们都是情绪激昂,不知道谁开头,一起站了起来,唱起了?满江红?来: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声音慷慨激昂,远远地传了出去,引起周围人的一片围观。
张叔夜脸色煞白,刘韐、曹勋也是垂头不语。这两河的天,看来是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