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的兄弟,七天只能去一次,这是营中的规矩。你小子昨天才去过,要想再去,只有六天以后了。”
沈三点点头,不无遗憾地说道:“这些个倭人小娘子,一个个白白嫩嫩的,被窝又暖和,去了就舍不得走。”
李四笑着摇了摇头,眼睛又向四处看去。他是有家室的人,可不像这些毛头小伙子,有精力无处发泄。
“四哥,你说这些倭人,千里迢迢跑到咱们这来,不为钱财,到底是为甚?”
“哥哥我哪里知道。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图甚?咱们只要有吃有喝,管这些事情作甚!”
沈三的话,李四也是疑惑不解。这些年轻倭人女子到大宋来,到底图啥。她们一个个来到大宋,过一阵子就会回去,也不要钱财,然后又重新来一批年轻女子,周而复始,也不嫁人,谁也不知道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四哥,听说番子在江南烧杀抢掠后,就被赶回了北地。如今是冬日,番子也没有南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们这些低层军士,哪里知道金人倾半国之力,正在攻略陕西,忠义军也正在进军耀州,与之决战。
说到了战事上,李四也是兴奋了起来,浑然忘记了身上的寒冷。
“番子如何厉害,也不是咱们忠义军的对手! 只要王相公出马,番子还不是不堪一击。到时候王相公做了皇帝,咱们兄弟也都有好日子过。”
沈三也是兴奋道:“四哥说的是! 只要王相公当了皇帝,天下的穷人才都有好日子过! 不过,王相公真能当皇帝吗?”
“王相公兵强马壮,忠义军打遍天下无敌手,王相公当不了皇帝,谁敢当!”
李四沉声道:“只要咱们兄弟们再打几场胜仗,多立些战功,往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长久以来,忠义军中一向都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若是没有仗可打,这些士卒得到犒赏的机会就会大大减少。
“四哥说的是!”
沈三点点头,思索了一下,迟疑道:“四哥,李都统带了这么多战船回来,日夜操练,这几日又去运河上操练。不过,蔡虎将军一直没有回来,说是去了琉球。也不知到底要做甚?”
李四也是摇了摇头。上面的事情,他们这些底层军士自然不知。不过,水师一下子增加了那么多的战船,倒是让水师的军士们都是欣喜不已。
忠义军日益强大,肯定要打更多的仗,去更多的地方,对这些年轻的战士们来说,可以立更多的战功,自然是再欣喜不过。
“四哥,你看,岸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突然,沈三指着岸边灯光所及之处,大声叫了起来。
李四也是大吃一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海岸边,果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尖利的哨声响起,士卒们很快冲出了军营的大门。
陈江华和陈平湿漉漉地被抬了进来,一碗热汤下去,陈江华才悠悠醒了过来。
“快带我去见李都统制,我有要事!”
听到李宝就在营中,陈江华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军医阻止。
“你们是说,咱们的船只遭到攻击,船也被抢去,军士们全部殉职?”
听到陈江华的哭诉,正在涟水军大营的李宝大吃一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李将军,弟兄们全部阵亡,蔡五将军也不能幸免。”
陈江华从怀里掏出油包,递给李宝,哭泣道:“蔡五将军让小人把这个交给将军或王相公,说是有大用途。”
屋中人人都是激愤不已,旁边的营指挥陈五奋然道:“都统,这些番子罪恶滔天,杀我兄弟,夺我海船,请都统下令,小人愿意作为前锋,前往胶西,杀他个片甲不留!”
一旁的诸位海军将领也是怒火中烧,一起上前,七嘴八舌,一定要发兵北上,兴兵讨伐。
“都别说了,这岂是我能决定的事情!”
李宝摇头道:“这么大的事情,先禀报给张都统,让他禀报给王相公。得到王相公或者张都统的军令,我军才能北上。”
张横驻守徐州,水师诸般军务,自然要过问于他。如今忠义军军中,除了王松,能发号施令的,也就是张横了。
忠义军军中的“三驾马车”,董平、张横、邓世雄,董平已死,邓世雄管的是后勤,也就是张横能号召忠义军诸位将领了。
无论是后来的马扩、岳飞、张宪,还是李若虚、朱梦说等人,若是论起在忠义军中的影响力,无人能及张横。
“看了一场大战,是不可避免啊!”
李宝脸色凝重,眉头紧锁。
以王松的性格,对这些杀人掠货、为所欲为的“汉奸”,必然会痛下杀手,毫不留情。
蛰伏了几年,看来又要整装待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