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你干的不错!”
王松点点头,回头看着对自己不屑一顾,神态倨傲的俘虏,思量道:“韩常,神箭手,金人的大将军……”
这应该就是历史上那位被记载射必入铁、金兀术的帐下悍将韩常了。
许三得了王松夸奖,神色间甚是兴奋。他继续言道:“相公,听金人的俘虏说,这姓韩的金贼骑射特别厉害,能够破甲而入。此人对待汉人像狗一样,听说在他的驻地,百姓若是穿着像汉人一样,马上就会被砍头!”
“王松,要不是上次汴梁城没带弓箭,我早就射死你这狗贼了!”
韩常破口大骂道,丝毫不顾伤目的疼痛。
王松马上变了脸色。对待异族有如父母,对待同族犹如猪狗,这样无父无母,数典忘祖的汉奸,还留他在世上作甚!
“带下去,砍了此贼的狗头! 以后碰到这样戕害同族的败类,直接以“汉奸罪”论处,杀无赦!”
王松脸色冰冷,用手一扫,打飞了韩常头上的兜鍪。他连连挥了几下右手,表情上全是嫌弃和憎恶。
许三心里一惊,赶紧把韩常压了下去。
“姓王的,你不得好死! 总有一……唔、唔……”
韩常披头散发,脸色苍白,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许三等人封上了嘴巴。紧接着刀枪破体声和惨叫声传来,显然韩常已经被处置。
“马宣赞,你说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竟然还有韩常这样的人!”
王松摇了摇头,沉声道:“我中华历史如此博大精深,渊源流长,中华文明更是泽润四方,传播海外,怎会造出这样的“汉奸”?”
他激愤不已,在清晨的原野中慷慨激昂,吸引了不少士卒的目光。
“趋利避害,见风使舵乃人之本性,覆国之下为求活命,投靠异族也是有情可原。但如时立爱、刘彦宗、韩坊、郭药师、耿守忠等人,他们一个个都是汉人,甘心臣服异族不说,更是跟在女真人后面认贼作父、为虎作伥、肆意屠杀本族同袍! 这样的禽兽,怎么还有脸活在世上! 天不除之,我必除之! ”
周围的将士目瞪口呆,显然没有想到一贯和蔼、可亲的主帅,一大清早就在咆哮原野、怒气冲天。
许三赶紧上前,单膝跪下,喏喏道:“相公,都是小人的错,还请相公责罚!”
王松大声怒喝道:“许三,下不为例! 以后遇到此类事情,见到如此数典忘祖、寡廉鲜耻的“汉奸”,直接处置就是! ”
许三满头大汗下去,马扩上来,摇头苦笑道:“相公,今日大胜,你应该高兴些才是。经此一战,金人元气大伤,我军和金人形成对峙之势。只要休养生息,过上个三五年,咱们再提兵北上,必能恢复燕云,直捣黄龙!”
王松点点头,向周围看去。
薄雾慢慢散去,平原上的景色尽收眼底,远处的山川和河流也一览无余。大好河山,汉人千年耕耘,又岂能尽染膻腥!
种冽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抬眼望去,看见不远处几人正在说话,其中一人颇为熟悉,伊然正是王松。
“王……相公,上次汴梁城中一见,如今已经是两年之久。王相公一向可好!”
时过境迁,便是种冽这世家子弟,在王松面前,也不觉气势弱了三分,称呼也自然而然改变。
“种兄,好久不见! 此次大战之后,你何去何从,有何打算啊?”
见到旧相识,王松也是颇为兴奋。他看了看种冽身后的几千残兵败将,笑着问道。
“只要相公帮在下夺回了清涧城,这几千种家军兄弟,包括在下,都以相公马首是瞻。”
种冽说完,眼睛直盯盯看着王松。
“一言为定!”
王松伸出了手掌,种冽赶紧上前,二人重重地互击了一下,各自笑了起来。
“张宪,怎么一大早就在这忙着? 岳飞呢,怎么不见他的踪影?”
王松看到正在原野上带人巡逻的张宪,大声喊道。
张宪打马过来,身上血迹斑斑,他下马施礼道:“回相公,岳都统带领骑兵追击金人逃兵,至今未归。小人已经安排好营中的防务,现在带领兄弟们巡查营寨,查知伤亡情形。等一切完毕,自会呈报相公。”
王松点点头,沉声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一次我军死伤无数,恐怕是我忠义军成军以来,人数最多的一次了。”
张宪摇头道:“确实如相公所说。六万将士,加上水师六万五千人,折损了三万将士,实在是令小人心疼啊!”
王松心情也是沉重。这些战死的将士,就这样永远地长眠在这片土地上了。
日光从东方升起,撒满了整个荒野,在遍地的血污,以及枯黄凄凄的野原上,红色的雾水密布,震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