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中,逃跑的金兵到处都是。金兵不时回头和宋兵砍杀,双方互有死伤,金兵却是要死伤惨重的多。
一个金将和一名宋兵战在一起,双方你来我往,舍命拼杀,即便有铠甲防护,自身上也都多了几处伤痕。
宋兵脚下一个不慎,被地上的尸体绊倒在地,人也重重地摔在地上,金将趁机上前,一刀砍下。
躲避不及,伤及见骨,鲜血纷飞,宋兵惨叫一声,小腿处鲜血一下子冒了出来。金将上前又是一刀,直奔宋兵的脖子而去。
陈平大叫一声,势若奔雷,一枪刺出,直奔金将的面门。
金将吃了一惊,无奈之下,长刀上扬,想要荡开陈平的长枪。谁知陈平速度极快,力量奇大,长枪一下子刺破了金将的半边脸颊。
金将吃痛,转身向后逃去。陈平疾奔几步,长枪猛然往前一送,黑暗之中,带起一阵风声,猛然穿透了那名金将的后心。
金将惨叫声响起,陈平抽出长枪,金将的尸体重重地栽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站起来。
陈平面色平静,上前在金将的尸体上连刺了几枪,这才回身,查看地上宋兵的伤势。
“兄弟,想不到你一个新兵,手上还颇有些手段。放心吧,只要跟着忠义军,以后有的是金贼可杀。”
陈平眼睛血红,点点头道:“多谢兄弟。我先扶你到岸边或船上去,交给军医。回头我再过来,继续杀金贼!”
木板搭了上去,李宝大踏步走了上去,脚底上都是血污,黏糊糊的走起来难受。
金兵的船只上,士卒们正在把金兵的死尸堆上船头,甲板上也堆的满满当当,到处都是血污。
“把金兵的尸体都搬到岸上去,天亮了都埋了,免得引起疫病!”
李宝话音未落,旁边的士卒大声喊了起来。
“将军,快看,城里的金兵跑出来了!”
扬州南城门口,无数的金兵丢盔弃甲、惊慌失措地从城门向外涌了出来,和想要逃进城的金兵碰撞在了一起,双方一片人仰马翻,喊叫怒骂声四起。
在向城外逃窜的金兵身后,不断的有烟柱腾起,“通通”的爆炸声不停,落后的金兵纷纷惨叫着,倒在了烟雾里。
“直娘贼的别慌,沿着护城河向两边跑,不要让宋兵两面夹击,瓮中捉鳖!”
金兵们发一声响,纷纷沿着城门口向东西两侧跑去。
“蔡五几个不错,倒是沉得住气!”
李宝沉声道:“李壮,你带两营兄弟,接应蔡五等人,两面夹击,先把城门口的金兵解决了!”
战斗打成这个样子,基本到了收尾。之所以要对这些金兵赶尽杀绝,是担心忠义军离开后,他们回来继续作恶。
“将军,幸好兄弟们去得及时,否则扬州城就真的被这些狗贼给焚了!”
蔡五浑身都是鲜血,长刀上犹自有血珠滴下,火光照耀下,犹如一尊杀神一般。
李宝点了点头。幸亏去的及时,否则,扬州城又一次要受到火焚之灾。
“将军,歼灭金兵两千余人,俘虏五百多,16艘粮食船,2艘都是金银珠宝和制钱,35艘战船,其中有19艘海船,其它的沙船都是财帛杂物。这一次可是收获颇丰啊!”
黄飞虎上前禀报,脸上全是喜色。
“都统,损失了200多兄弟。从俘虏口中得知,天气转热,金人海军已经撤回胶西。咱们可以放心前去泉州了。”
黑夜中,郦琼带着一群部下,亡命在荒野中奔跑着。他的身上已经全湿,身上的铠甲和头盔也不知丢在了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自己摔了多少跤,身上受了多少伤,他只是一个劲地向前跑着,惊慌失措地向前跑着。
身边的士卒越来越少,不时有人被追上的宋兵杀死,不时有人倒下,再也爬不起来。最后剩下了郦琼一人,他重重地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郦琼精疲力尽,浑身被抽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抽风箱似地大口喘着气,全身没有一处不火辣辣地痛。
良久,他才坐了起来,摸索着靠着一棵树,向着扬子桥渡口的方向看去。
燃烧的火焰已经熄灭,代之而起的是高高的桅灯。震天的厮杀声也已经消失不见,看来这一场并不算激烈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一切都完了! 一切都完了!”
郦琼双眼呆滞,脸色煞白,嘴里喃喃自语。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弄清楚,袭击他的到底是哪一人马。
“直娘贼的,士卒被杀,辎重货物全被抢,回去的路全断了! ”
郦琼颓丧地坐在地上。伪齐是回不去了,刘豫反复无常,残忍好杀,自己大败而归,回去了还不被整死。
那么,自己能到那里去啊?
郦琼眯起了眼,心头千思万转,开始思量起以后的退路来。
“直娘贼的,竟然逼得老子没有退路,大不了落草为寇,反正运河上下,处处都是盗贼!”
郦琼站了起来,吐出一口浓痰,黑夜中仔细辨认了一下方向,深一脚浅一脚的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