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浚怒喝道:“朝廷和金人和议,自然有朝廷的难处,难道需要你一个小小的武将来权衡利弊。还不速速下去!”
牛通红了一张脸,刚要反驳,岳飞却指着城下,大声说道:
“张相公,朝廷和金人和议,那是后话不提。如今金人就要攻城,咱们总不能把城池拱手让人吧。”
张浚冷冷地瞪了一眼岳飞,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诸位将领,心中气恼之极。
“传令全军,所有将士,立刻上城墙抗敌! 本帅在府衙坐镇中枢,如有任何敌情,速速来报!”
张浚铁青着脸,下了军令,拂袖而去。
岳飞点点头,大声传下令去,城头上断时忙碌了起来。
和议,还不是战场上打出来的。
看着城外潮水般而至的金兵,岳飞大声吼了起来。
“全军准备迎战!”
抛石机扬起,巨大的石块漫天飞舞,击打在城头之上。石屑飞溅,尘土飞扬。躲避不及的宋兵被砸的血肉模糊,即便是巨石擦过,宋兵们也是筋折骨裂,惨叫声接连响起。
“都他娘的稳住! 受伤的兄弟抬下去,火炮轰击!”
董先大声喊道,声嘶力竭。
“蓬蓬”,白烟在大名府南城墙上不断升起。身着重甲的金兵,裹挟而来的宋人百姓,都是惨叫着纷纷倒地,几架抛石机破裂开来,周围的金兵一扫而空。
完颜宗辅骑在马上,站在一处高地,身后的鼓声“通通”不停。漫山遍野的金兵,向汹涌的洪水一般,冲击着远处的城墙。
完颜宗辅,女真名讹里朵,金人宗室大臣,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第三子,完颜宗望的三弟。完颜阿骨打诸子皆总戎旅,完颜宗辅则是运筹帷幄,多次带兵南下攻宋,曾在靖康二年,破宋将马括兵数万于乐安,立下不少战功。
喊杀声惊天动地,羽箭驰飞,遮天蔽日,不断有金兵在奔跑中倒地,也不断有宋兵从城墙上落下。你来我往,死伤一片。
“元帅,宋兵的火炮尤其厉害,还有震天雷,汉儿们死伤惨重啊!”
无数的长梯架上了城墙,完颜宗辅面不改色,下了军令。
“董才,让咱们的火炮和掷弹兵也上去,也让宋狗尝尝咱们的厉害。”
曾几何时,女真人哪有这样的作战规模,几千人已经是声势浩大,那像今日这样,千军万马,漫山遍野,无边无际。
城墙底下,无数宋人百姓扶住长梯,而金兵则是盾牌遮住头顶,迅速往城头爬去。
无穷无尽的檑木、滚石、热油,从城头翻滚而下,一个个冒烟的手震天雷更是纷纷落入了城下的人群之中。
无数宋人百姓和金兵笼罩在了烟尘中。
这就是战争的代价,没有温情脉脉,只有你死我活。
“蓬!蓬!”
火炮声不断响起,却是城头的火炮对准了前面徐徐而来的金军鹅车。铁球飞舞,群起而攻之,一个个鹅车被打的粉碎,车里和后面的金兵死伤惨重,纷纷四散遁开。
前面的损失惨重,后面的依旧是滚滚向前。
“直娘贼的,女真人怎么也有火炮和手榴弹,不会是王松卖给女真人的吧?”
看着旁边的几个宋兵被金人的手榴弹炸死炸伤,陈广火冒三丈,大声骂道。
“或许是王松的部下投了女真人,女真人才造了火器出来。”
王贵嘴里不冷不热地说道。
“你们两个腌臜玩意,再要喷粪,老子砍了你们的狗头!”
牛通脸色通红,破口大骂道。
陈广脸色血红,大怒道:“你个乳臭未干的厮货,是不是想尝尝爷爷的长枪!”
董先冷冷地道:“就你这厮,还不是爷爷们的对手。你侮辱王相公,可是欺负忠义军没人了吗?”
可是欺忠义军无人?
陈广愣了半晌,避开了董先的目光,嘶声道:“董先,我并没有侮辱王相公,你休要血口喷人!”
董先冷冷回道:“人在做,天在看。你想你家岳五哥接收河北忠义军,无奈却被朝廷下了先手。王相公提拔你和王贵几人于微末,视若兄弟。他老人家真是瞎了眼,死不瞑目啊!”
陈广哑口无言,脸色通红,再也说不出话来。
王贵却在一旁,柔声道:“河北忠义军,也不是王相公的。况且王相公已死,陈师傅有此念头,也是人之常……”
王贵话音未落,牛通已经在一旁怒骂了出来。
“王贵,你个腌臜玩意,若不是王相公,你这厮狗都不如,还有脸在这里狂吠。真是不知羞耻!”
王贵铁青了脸,刚要反驳,徐庆皱眉道:“你们都不要吵了,省点力气。金人已经上来了,先杀退金人再吵吧。”
几人各自怒视一眼,纷纷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