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公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就看他的造化了。要是他还有这份心气,他还想保护大宋的百姓,他就一定能够活过来!”
谢神医说完,自己的眼眶也是一红,赶紧站起身来,走出了船舱。
“王相公一定能够活过来!”
赵若澜眼神坚定,周围的众人也都点头称是。
梁兴看了看周围,指着前面的一座山说道:“姑射山上有咱们的兄弟。好的山洞不少,冬暖夏凉,咱们到那里去,总比在这船上强!”
到了姑射山上,王松被安顿了下来,他时醒时而昏迷,半个多月下来,呕血数升,性命还是在生死线上徘徊。
一众贴身之人都是暗暗垂泪,人人面带忧色,凄惶不安。只有赵若澜坚信不疑,王松会安然无恙。
外面震天的的吵闹声,让马扩的脸色一下子变的铁青,他走出了房间,怒声喝道:
“谁在这里喧哗,难道不知道王相公在养病吗?”
房外的院子里,一大群的忠义军将领停止了争吵,郑雄和徐三几人走了出来。
“马宣赞,许三说王相公身体无恙,小人和很多兄弟却觉得,王相公是不是仙去了。”
郑雄脸上的伤痕狰狞,他看着马扩,眼中都是怀疑。
许三走上前来,脸红脖子粗,他推了一把郑雄,怒声道:“郑雄,你这厮是不是脑子坏了! 王相公好好的,又怎会过世! 你再狗嘴喷粪,小心老子的刀不认人!”
“许大个,别以为你有两下子,老子就怕你!”
郑雄丝毫不惧许三,他拍掉许三的手,冷声说道:“老子的大哥三哥都死在了府州,老子还怕个球! 王相公要是不在了,老子立马走人,郑家的一家老小,还等着我养活呢!”
府州一战,众人都是或有亲朋,或有好友战死,人人都是心有戚戚,心中的怨气和戾气也是难消。
徐三赶紧上前,分开怒目相向的二人,对马扩抱拳说道:
“马宣赞,没了王相公,众兄弟都是没有了主心骨。你就给个准话,王相公到底是死是活,兄弟们也好有个打算。”
马扩铁青着脸,说不出话来。
王松奄奄一息,他又不是大罗神仙,又如何能让王松起来说话。
“徐三,亏我当你是自家兄弟,王相公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对他? 难道你忘了太原城杀俘,你和郑雄犯了军规,王相公不但让你等官复原职,还为你们报捷请功之事吗?”
一众将领之中,许多人都是低下头去。显然是做贼心虚。
“正因为如此,我等才想自谋出路,没有了王相公,忠义军再也不是忠义军。我们这些人留下来,又有何意义!”
徐三郑重说道,眼神迷茫。
“只要王相公在,他哪怕是只剩一条胳膊,只剩一条腿,兄弟们也都不舍不弃,心甘情愿。多说无益,马宣赞你就给个准话吧!”
看到马扩脸色难看,邵兴指着郑雄等人,大声怒骂了起来。
“王相公昏迷不醒,他对你们情深意重,肝胆相照,你们这样对他,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跟这些狗一样的东西说甚! 今日谁也别想离开,否则吃老子一刀!”
谭雄抽出了刀来,横眉冷对着面前的郑雄等人。
郑雄也是拔出刀来,怒声道:
“王相公都死了,老子凭什么不能离开! 你这厮要挡路,别怪老子的刀不认人!”
“来呀!”
许三也是抽出刀来,大声骂道:“一起上,看看谁的刀利!”
他身后的一群将领都是抽出刀来,和面前以郑雄为首的一群欲离开者对峙起来,一场混战一触即发。
“咳!咳!”
猛然,房间里响起了咳嗽声,外面的将领们马上安静了下来,人人拿着兵器,竖起了耳朵,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赵若澜从屋里走出来,眉头紧皱,对外面的几人轻声道。
“相公说了,让郑雄和徐三进去,其他人都呆在院子里。”
赵若澜的表情极不耐烦,郑雄和徐三却是无暇顾及。二人都是低着头,进了房间。
“郑雄,你小子在做甚?难道你要哗变吗?”
王松靠在床头,虽然脸色苍白,但是气色还好。
郑雄满头大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磕了几个响头。
“菩萨保佑,相公,你没事就好了!小人绝不是有意离开,弟兄们只是闹着玩而已!”
看到王松的目光移过来,徐三膝盖一软,不由自主,跪在了地上。
“相公,小的们只是打闹,惊动了相公,小的们该死,还请相公责罚!”
王松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
“马宣赞,随同的将领每人发200贯钱,像郑雄这样家里人多的,增加一倍,钱一定要送到家人手上,速速前去办理!”
马扩赶紧称是,赵若澜眼睛一瞪。
“你们两个还不退下,还不让相公好好休养吗?”
郑雄和徐三汗流浃背,连连点头,赶紧出了房间。
“郑雄,怎么样?王相公没事吧?”
“兄弟们放心好了,王相公安然无恙,正在休养。相公已经发话了,山上的将领,每人发200贯钱,家里面人多的再多加一倍!”
包括许三和谭雄在内的众将领脸上都是笑意,有人大声鼓噪起来,郑雄赶紧低声劝阻。
“都别出声,赶紧退出去,别影响了相公休息!”
一众将领退出了院子,院子里面立刻变得寂静无声。
听到外面没有了动静,王松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床头滑下,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马扩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若是没有了王松,忠义军怕是要土崩瓦解,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