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心中的怒火已经到了极致,他气极反笑,声嘶力竭。
“你这奸臣,满口胡言乱语,指鹿为马,混淆视听,真可以称得上“佞臣”二字。你这样的人待在朝堂,国之不幸,百姓之不幸!”
赵桓的声嘶力竭,让一众大臣都栗然心惊。众臣从来没有见到过,天子有这样的歇斯里底。
看到赵涛面红耳赤,仍然向前,不依不饶,李纲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陛下,臣一片忠心,为国为民,问心无愧。陛下称臣为佞臣,臣愧不敢当。”
赵桓把手上的奏折砸了下去,怒声喝道:“来人,革去赵涛御史一职,发配太原,让他到边塞,亲临一下女真人的铁骑,好好体验一下民间疾苦,知道什么是为国为民!”
有大臣想要上前为赵涛争辩,冰冷的目光扫下来,众人都是退了回去。
赵涛脸色煞白,终于害怕了起来,跪下猛磕起头来。
“陛下恕罪! 陛下开恩!”
殿中大臣都是脸色平静,不为所动,仿佛刚才的事情与他无关。
禁军上前,把赵涛拖了出去。
“赵谌、张叔夜、秦桧罚俸半年,秦桧、张俊调回朝廷,另有任用。耿相,那张俊还是你推荐的吧”
看到赵桓脸上冰冷的表情,耿南仲不由得心里“咯噔”了一下。
天子对自己的不满日渐增多,恐怕是时候,想想自己的退路了。
“陛下,老臣知罪!”
耿南仲颤颤巍巍,跪了下去。
赵桓摆了摆手,憎恶地转过头去。
宦官赶紧下去,把耿南仲扶了起来。
大殿之上,一时寂静无声,许多大臣都是低着头,看着地面,话也懒得说一句。许多人心里都和耿南仲一样,盘算着如何爬出泥潭,继续在官场之中逍遥下去。
赵桓吐出一口气,舒缓了一下眉头,看着
“如今王松已死,河东、河北两地的忠义军,也要归于王化之下。众卿家参合一下,给出个章程,看此事究竟该如何解决。”
众人都是一喜,一起躬身拜道:“陛下英明!”
忠义军尽收于朝廷治下,将在中御,那些桀骜不驯,拥兵自重的武夫,只能乖乖地夹起尾巴做人,朝堂上还是文臣当政,祖宗旧制。
斩草除根,趁热打铁,御史李回上前奏道。
“陛下,忠义军几个带罪在身的官员张横、耶律亘、林风、王伦,还有宣府司的干办公事陈东、欧阳澈二人,该如何处置,还请陛下圣裁。”
赵桓脸色微微一沉,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轻声问道:
“陈东、欧阳澈二人只是宣府司的干办公事,如何处置,尚书省先拟个章程。至于其他四位军中将领,他们的罪责是否属实,大理寺可是勘察清楚了?”
大理寺卿赵鼎上前道:“陛下,府州之战,参战的忠义军将士大多战死,太原和府州距离太远,再加上金人肆虐,道阻且长,一时难以取证。要想查清此案,恐怕得耗费些时日。”
李回冷声道:“就怕你赵元镇公心私用,替那些武夫开脱。谁不知道你的女儿三十六娘,乃是王松军中的军医官,二人交情莫逆,恐怕已是王松的入幕之宾。大理寺卿,请你好自为之。”
赵鼎脸色不变,回怼道:“小女不才,上阵杀敌,手中倒是有几个番贼的首级。倒是你李御史,番贼杀到黄河北岸,你率兵十余万不战而逃,致使东京城处于番贼合围之下,致天子于险地。且问你可曾心安?”
“你……”
李回面红耳赤,眼睛瞪着赵鼎,却是说不出话来。
“既然需要时间勘察,那就先把他们关在牢中,等罪行清楚之后再行处置。”
赵桓脸色阴沉,拂袖而起。眼见金人大兵压境,朝堂上的大臣还是纷争不休,他不由得暗暗叹息。
若是王松还活着,他又何必去担心这些军中之事?
百无一用是书生。到了战场交锋,这些士大夫们,无一堪用!
耿南仲和唐恪等人互相望了一眼,都看出了个人眼里的震惊。
这一次公心私用,已经触了赵桓的逆鳞。以后的日子,恐怕没有这么逍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