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两骑由南向北而来,到了跟前下马,骑士们上前,前面一名英气勃勃的女将开口问道。
“请问可是王相公的忠义军,还请头前带路,为我等引见。”
英气逼人的女将叫折月芝,乃是折可求已故兄长折可适的女儿,她和几位折家子弟一起,帮助麟州知州杨宗闵镇守麟州城,和女真人大战了数月之久,双方互有死伤,都是损失惨重。
另外一个年轻将领则是折可求的儿子折彦野,和堂姐折月芝一样,帮忙镇守麟州。
王松转过头去,对着折月芝问道:“折将军,你们可知这麟州城附近,有哪支女真军驻扎吗?”
折月芝莫名脸上一红,赶紧回道。
“王相公,附近驻扎的女真大军,有阑干堡的斡鲁部,有五六千人之多,番子和汉儿各半。静羌寨的辞不失也是如此,其它堡寨都是汉儿驻扎! ”
折彦野在一旁加道:“王相公,九姐说的不错! 看这地上死伤的金兵和旗帜,应该是阑干堡斡鲁的部下。”
这一阵子,完颜娄室全力进攻府谷,麟州军想要救助府谷,却被斡鲁和辞不失挡了回来。双方交战频繁,是以二人对斡鲁军颇为熟悉。
“阑干堡以北,番子派兵驻扎了没有?”
“相公,张横兄弟的中军已经到了镇川堡,现驻扎在那里,麟州府和府州之间的要塞,已经被我军控制。”
“王松松了口气。现在也不知道府州的情形,早一步赶到,府州就早一步脱离危险,已经是不能耽搁。
“翟二率三千辎重兵守住麟州城。我率大军全力以赴,力争尽可能杀伤女真人,解了府州之危!”
王松对马扩的暗示视而不见,却是大声向一旁的折氏兄妹说道。
折月芝心中感动,忠义军不辞劳苦,不惧伤亡,却是为了救府州合城军民。
“王相公,末将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这里的地形颇为熟悉,末将愿意给大军带路,还望王相公许允。”
王松大喜,点点头道:“有折将军带路,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
折彦野本想阻止,但是看到九姐看向王松炙热的眼神,不由得心里一酸。
九姐新婚不久,夫婿就死在了抗夏的战场上,这几年来,她一直都是守活寡。府谷折家子弟,无论男女,都是身不由己,不能选择太多。
大战一触即发,生死未卜,过了今天没明天,就让她去干些自己喜欢的事情,至少心里好受些。
马扩不由得摇头叹息。这个时候,想要劝王松撤兵,比登天还难,他也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众军进了麟州城,麟州知州杨宗闵也是大喜过望,赶紧安排下去,生火煮饭。老将军满门英烈,两年前,儿子和两个孙子死在了抗夏的战场上,王松等人也是敬佩有加。
大雨滂沱,王松站在窗前一动不动,望着漆黑的夜色出神。
门口两旁的卫士肃然而立,风雨中不动声色,默默忍受着外面的寒冷。
房门“格吱”一声被推开,董平、马扩、杨进、牛皋、杨再兴、李孝春、徐虎、翟二纷纷走了进来。
“你们都来了,大家都坐吧!”
王松转过头来,众人却是站在房中,你望我,我看你,人人垂头不语,就是没人坐下。
“大官人,咱们就呆在这麟州,不要北进了吧。”
良久,董平才打破了沉寂。
“哦,马宣赞、杨进、徐虎,、翟二哥,你们也是这个意思吗?”
王松轻轻点了点头,回到桌旁坐下,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碗口有些残缺,碗身甚至有条隐隐的裂痕,王松端起水碗,一饮而尽。
“相公,辎重军守麟州,张横卡住了南北交通,大军若是北上,只有一万多人。无论我军如何骁勇善战,面对数倍于我的敌军,始终是寡不敌众。相公三思!”
马扩走了出来,语重心长,言词诚恳。
“相公,马宣赞所言甚是! 番子兵强马壮,数倍于我,要想取胜,恐非易事。相公已是朝中那些奸臣的肉中刺,要是兵败,恐怕于相公大大的不利!”
牛皋低声说道,小心翼翼地看着王松的脸色。
王松轻轻点了点头,看向了屋中的其他人。
“杨进、徐虎、李孝春,你们几人的意思呢?”
杨进和徐虎几人对望了一眼,一起上前,杨进抱拳道:“小人听从相公的军令。相公一声令下,小人唯令而从!”
徐虎和李孝春一起上前肃拜道:“小人唯相公马首是瞻!”
王松点点头,眼光看向了惴惴不安的翟二。
“翟二哥,是进是退,你意下如何?”
翟二脸红耳赤,支吾着说道:
“二郎,朝堂险恶,你要懂得保护自己。不过,是进是退,我听你的军令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