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扩上前一步苦劝道:“相公,下官所言,都是发自肺腑,也是职责所在。相公一定要三思,否则会对相公大大不利啊!”
“马宣赞,太原乃是我河东忠义军的天下,谁敢不发援兵。本官也绝非一时兴起,或是任意妄为。”
王松沉声道:“河外三州孤悬已久,恐怕很快就会陷于金人之手。解救河外三州和晋宁军,事关万千百姓生死,已是燃眉之急,耽搁不得!”
马扩黯然摇了摇头,施了一礼,退到一旁。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旁人如何看待我王松,无关紧要,我王松也不在乎。只要对得起良心,对得起百姓,能蹈义而死,也不枉在人间走一回了。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
“相公所言甚是!”
“相公大义,我等钦佩之至!”
“相公尽管发兵,我等愿为前军!”
一片喝彩声中,马扩仍然走了出来,不死心地上前劝道。
“相公,金人兵锋正盛,娄室军又是女真骑兵之精锐,战力不可小觑。此战胜了还好,一旦败了,相公可曾考虑过后果?”
“马宣赞过虑了,我忠义军打的就是精锐!”
王松哈哈一笑,站了起来,朗声道: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只要死得其所,也不枉我等在人世间走了一遭。”
“相公说的不错! 为国为民,即便是脑袋掉了,也不枉了一世英名。值了!”
杨进脸色通红,大声喊道。
以前只是绿林好汉,跟着王松,才有了今日的炫耀。如果能够马革裹尸,青史留名,这一生也是足够了。
“王相公,你指向哪里,咱们兄弟就打向哪里,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牛皋大声附和道,和杨进对望了一眼,都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
王松拍了一下椅子,奋然而起,神采飞扬。
“各位兄弟,我会带两万人马先行,先设法解救晋宁军,然后去麟州、府州。”
王松郑重道:“皇太子和诸位大臣到后,王彦,孟德、焦文通兄弟守城。张宪,你和林风带一万兵马走保德军,你我在府州东南的黄河边上会师。”
“各位兄弟,下去速做准备,大军克日启程,不得耽搁。”
众将都是欣然听令,个个喜笑颜开,纷纷下去准备。
王松也是暗自点头,暗道军心可用。
太原城南城军营,医护营中。赵若澜正在准。大军起拔,准备之事甚多。
“贤妹,你先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哥哥找你有要事相商。”
“哥哥,所为何事,直说就是。”
赵若澜给马扩让好坐,自己也坐到一边。马扩看着俏丽夺目的女子,心里面不由得一阵感慨。
前有折月秀,京城有个赵多福,身边还有赵若澜,个个都是千娇百媚。她们心甘情愿追随,王松是最难消受美人恩了。
“贤妹,整日里和这些粗鲁军汉混在一起,可真是苦了你了。王相公心里也是不安。”
马扩看着赵若澜,若有所思地说道。
果然,听到王松两字,赵若澜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娇羞不可方物。
“哥哥,是王相公让你来的吗,到底有何要事?”
“贤妹,事态紧急,是哥哥我自己来的,却是为了王相公,为了忠义军数万兄弟。”
马扩脸色恢复了凝重,斟酌再三,他才吐出一串话来。
“此次大军前去河外三州,凶险重重,前途未卜。你就不要跟随了,哥哥有要事求你。”
赵若澜不由得一愣,马扩却是郑重说出一番话来。
“王相公手握重兵,朝廷对他百般猜忌。他不等皇太子到来,先行带兵离去,虽是公心,却已犯了拥兵自重的大忌……”
马扩忧心忡忡,后面的话他没有讲出来,却让赵若澜心里边一紧。
她父亲也是朝廷重臣,朝堂上的事,自然是略知一二。像王松这样掌握兵权的武将,被人猜忌压制,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哥哥,真的有这般严重?”
看到马扩面色凝重,并不是信口开河,赵若澜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吕梁山中,也有忠义社的营寨,我去隆德府找梁兴大哥,到时见机行事。”